“神靈們幾千年內都是這樣做的，匈奴掠邊，五胡亂華，金遼蒙古，清朝韃靼，草原部族作為催生信仰的工具，非常趁手。”

“等到這個工具的作用消失，新的工具開始發揮作用。”

“持續一百多年的侵略開始了，生存的危機下，沒有任何成本的信仰最能給人心理安慰。”

“但是後來，破四舊行動，幾乎毀滅了你們所有的信仰渠道。雖說後來有一定程度的反撲，但已經是一蹶不振的形勢了。而且官方還限制任何形勢的靈異電影電視，直接從根本上否認了怪力亂神。”

“你們的人也不全是一條心啊！兔子從月球上回來後就跟變了個人一樣，顯然是有人指點過兔子。”

“也對，思維終究是源於人性，而且大環境因果的影響下，該還的總得還。還是有人拎得清的。”

“比如你，和一些厭倦了永生的思維。其實誰也說不清楚，生命的意義究竟是什麼，要靠什麼實現。也許，正是死亡，才能賦予生命真正的意義。所以，你們才會選擇短短百年的人生。”

“知道嗎，我曾經有一位發小，與你同名同姓而且長相一模一樣。在沒有遇到你之前，我有很多疑問，遇到你以後，這些疑問自然而然的有了答案。”

劉斌的神情不知何時平靜了下來。

“我曾經預見過這一幕。”

文金戈道：“我知道。我離開太陽系的那一瞬間，有一千五百六十二道來自不同時間段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你的目光來源於一千七百年前。我離開太陽系後你第一個出現在我面前，想必你一定有什麼話想說，或者留下了什麼後手。”

劉斌感嘆道：“這就是聖人嗎？無所不知，無所不能？果然誠不欺我！”

文金戈道：“你想知道什麼？”

劉斌道：“想請你幫一個忙，看在我曾經盡心竭力算計你的份上。”

文金戈道：“你都說了你曾經盡心竭力算計我，我又為什麼幫你？”

劉斌道：“如果沒有我們的算計，你又如何能有現在的成就？”

文金戈道：“你們就這麼確定你們的影響是有利的？也許沒有你們的干涉，我的路會走的更加順利呢？”

劉斌道：“我們無法確認這一點，但現實很明確，如果沒有我們的影響，你已經死了不知道多少次。”

文金戈道：“說到底，還是為了你們自身利益罷了。你們從未考慮過，我所求的，自始自終都是死亡。但你們卻把我驅趕到一條背道而馳的路上，讓我得到了你們想要的永生。你覺得我會因此感謝你們嗎？”

劉斌道：“我不是很理解你這種求死的心態。可能與我如今的機械身體有關，它不支援我對現有知識和邏輯以外的概念進行思考，對於我而言，這是我升維思維前的思維方式，永生對於我而言，是值得此生追求的東西。”

文金戈道：“剛開始時，我也是很費解的，你們為什麼老是盯著這一畝三分地霍霍呢？難道正統文明的人提供的信仰，要比那些化外之地的人提供的信仰純粹嗎？看看那些開啟副本的人不也混的挺好的？”

“後來我才明白，你們絕大多數人的思維方式已經固化了，針對東方文明獲取信仰，是從你們意識超脫二維前就存在的思想。”

“也有看的比較遠的人，比如那些開啟副本的人。他們就看到了如果草原人這把工具磨斷後該如何做，於是果斷的開啟了副本。但也僅此而已了，他們的目的是永生，依然不能跳出固化思維的陷阱，在他們意識中，正統文明的地位，要遠遠高於他們創造的副本，因此下意識的把正統文明的地位放在副本文明之上。至於收貨副本信仰，屬實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了。”

劉斌道：“不，你或許並沒有詳細的觀察信仰體系，對於我們而言，正統文明提供的信仰純淨度遠遠高於副本文明。第一個原因就是，正統文明的人，是以我們自身為模板創造的，屬於我們文明的延續。若非如此，也不會時不時有我們的人，為了讓正統文明脫離我們的控制而不惜性命。畢竟我們絕大部分人的思維認知的目標，就是超脫與長生。另外一小部分人，則是一心為了文明的未來而考慮，我們天然敵對。第二點，副本文明是我們隨手點化的原始人，就像我們曾經是原始人進化而來一樣，他們是比較落後的原始人。因為落後，他們根本就無法理解整個天庭這一信仰體系，因此就算我們強行給他們提速，他們也很難真正從內心認同天庭體系並信仰。不是從心底伸出認同的話，信仰之力就不夠純粹。因此我們才會設計各種新的信仰體系，一者是為了嘗試新的路，二者天庭體系還是主要體系，就算新體系失敗了，也能為天庭體系當做助力。”

“沒想到副本文明的信仰體系出乎意料的好用，收集的信仰讓許多思維被卡在二維與三維之間的人超脫。但還是那個問題，肉體的的超脫才是最終目的，思維升維所需要信仰的五千到八千倍才有可能讓人肉身升維。但我們有三千多人，僧多粥少。所以絕大部分人的主要的信仰來源還是天庭體系。”

文金戈道：“所以你想讓我幫你們進行肉體升維？”

劉斌道：“當然想。但我們也清楚，你肯定不會答應。所以，我現在只有一個請求，請你復活清風。”

文金戈道：“你還真是忠心。”

劉斌道：“這與忠心無關，只是一個孤獨的靈魂與另一個孤獨的靈魂產生的共鳴，人是群居動物，需要相互認可，才不至於因為孤獨而瘋狂。說實話我是佩服你的，因為你真的是一個孤獨的靈魂，而且居然能不發瘋。”

文金戈道：“你是真的聰明。任何一個孤獨的靈魂，都會有尋找同類的慾望。就像兩個相同的基本粒子會被引力子推動靠近一樣，這是一種源自於道的本能。我本來沒打算復活清風的。你們逼著我讓我得到了我最厭惡的，作為交換，我本應該讓你們也得不到你們最想要的。”

“但我確實對於一個能達到我的高度的靈魂很有興趣，這或許是源自於文明的因果註定。”

劉斌道：“如果你能復活他，他不會讓你等太久的，我相信他很快就能達到你的高度！”

文金戈道：“我並不奢望他能到達我的高度，你永遠不會明白，達到這個高度需要付出什麼代價。而且就算他真的到達了這個高度，也不會為你們的肉體升維的。”

劉斌道：“這就不是我一個不完善的思維能夠處理的了，我被放置在此的意義，就是向你提出這一個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