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只有地板上的一塊大油漬顯示出汽車曾經停放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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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知道誰偷了這輛車嗎？”王麗麗問道。

吳馨冷冷地關上車棚的門，砰的一聲把門閂插好。

“也許我知道，也許我不知道！至少四十年前我就學會了，除非我能拿出證據，否則就得閉上我的嘴。”

寡婦一言不發地開始往回走向房子。走到一半的時候，她突然停了下來，聚精會神地聽著。

附近的一棵樹上有一隻鳥在叫，但王麗麗和羅古感覺到這並不是那個女人正專注聽的聲音。

她吹滅了燈籠，默默地示意他們退回到樹下的深影中。

女人把襯衣緊緊地抓著，以防它在夜風中飄起來，她凝視著離她家邊界不遠的一條道路。羅古和王麗麗第一次意識到有一輛卡車引擎的聲音，但聲音被掩蓋了。

“聽起來像是在沼澤後面的車或卡車的聲音，”羅古評論道：“附近有通向沼澤地的路嗎？”

“那邊有一條路，”寡婦簡短地回答道。

“它會通向沼澤地嗎？”

“只有大約一公里左右。”

“這麼晚了，卡車到那邊做什麼？”王麗麗問道。

“我就不知道了，”寡婦乾巴巴地回答道：“這個沼澤地裡發生的一些事情，聰明人是不會問的。”

她沒有重新點燃燈籠，快步向前走去。到達後院時，她停了下來，再次轉向羅古和王麗麗。

“我非常感謝你們過來告訴我我的車被偷了。你們願意進來坐一會兒嗎？”

“謝謝，但我們得回海市了，”羅古謝絕了邀請。“已經很晚了。”

“如果你們繼續呆在這潮溼的沼澤空氣中，會得病的，”女人說，她的目光不滿地停留在王麗麗薄薄的連衣裙和低領拖鞋上。“我建議你馬上回去。祝你們晚安。”

她走了進去，關上了門。

“奇怪的人，”當他和王麗麗走到路邊時，羅古評論道：“非常坦率地說。”

“我相當喜歡她，羅古。她看起來很真誠。她有勇氣獨自住在沼澤地的邊緣。”

“當然，”攝影師同意道：“真想知道她在沼澤地邊緣看到了什麼？”

“在我看來，她很害怕我們可能會去調查。你有沒有注意到她是如何勸我們直接回海市的？”

“她的話確實有點問題。吳馨並不傻！你可以看出她知道是誰偷了她的車，而且她並沒有透露關於那輛卡車的任何資訊。”

羅古發動了汽車，準備掉頭。王麗麗把手放在方向盤上，攔住了他。

“我們往另一個方向走吧，羅古！”

“去沼澤地？”

“那條路離這裡只有很短的距離。如果卡車還在那裡，我們可能會看到一些有趣的東西。”

羅古的嘴角咧得更大了。

“當然可以，”他同意道：“我們有什麼可失去的呢？”

當羅古在沼澤地邊緣附近的一個彎道處停下時，汽車前燈變暗，夜空中充滿了青蛙沙啞的呱呱聲。

進入松林有三種方式，其中一條路是伐木場修建的，泥濘不堪，這條路一直延伸到松林更高處，將近一公里，然後突然終止。

半公里外，在喬斌的小屋附近，就是王麗麗和沈心藍走過的那條水道。從那裡分出幾條迷宮般的河道，其中一條就是通往沼澤中心的路。

第三個入口離喬斌家不遠，由一條釘在倒下的樹木和樹樁上的狹窄木板路組成，剛好在水位之上。這條路已經腐爛，只能使用150米。

“一輛卡車從沼澤地公路上開出來，這時間似乎有點兒滑稽，”羅古說道，一邊朝幽暗的松林裡張望，“聽到什麼了嗎？”

王麗麗全神貫注地聽著，然後搖了搖頭。但過了一會兒，她說道：“現在聽見了！卡車正朝這邊駛來。”

“我們靠近些路的出口吧，”羅古提議道：“如果我們不想被發現，最好把車停在這裡。”

王麗麗的高跟鞋在凹凸不平的路上不停地扭動，最後她氣得把鞋脫掉，把長筒襪也脫掉，光著腳走。

現在卡車已經非常接近，他們可以聽到引擎發出的響聲。羅古拉著王麗麗躲到大樹瓶狀形的樹幹後面。他們等在那裡。

過了一會兒，一輛卡車進入視野，前燈已經熄滅。在離羅古和王麗麗蹲著的地方十碼遠的主路上，卡車顛簸著停下。

司機是個魁梧的傢伙，穿著厚重的夾克和帽子，遮住了他的臉。和他一起在駕駛室裡的還有兩個體格健壯的年輕人。

兩人都穿著手工製作的粗布衣服和結實的靴子。

卡車一停下來，兩個年輕人就跳到地上。

王麗麗和羅古立刻確定他們以前見過其中一個陌生人。

“他就是今天下午駕駛事故車的那個男人！”王麗麗低聲說。

“從吳馨那裡偷來的那輛車！”

羅古點點頭，把手放在女孩的嘴上。他把她拉回到樹後面。

這個預防措施是明智的，因為一會兒之後，手電筒的光束照在他們剛才站的地方。

“我聽到聲音了！”一個卡車司機咕噥著說。

“只是那些青蛙在呱呱叫，”他的同伴回答道：“你越來越緊張了。”

“我們得快些離開！”卡車司機咆哮道：“天亮之前我得把這些貨物送到坪市。還留著這些東西嗎？”

“一點點就夠了。太重了，搬不動。”

兩個年輕人從卡車的後部拉出一個帶有把手的大木箱。

“你什麼時候再來找我？”卡車司機高聲喊道，聲音蓋過了發動機的轟鳴聲。

“現在還不知道，”其中一個年輕人回答說，把沉重的箱子扛在肩上。“爸爸會送信的。”

卡車開走了，兩個年輕人沿著相反的方向上了路。直到他們走得很遠，王麗麗才開口說話。

“你怎麼看這一切，羅古？”

“這讓我很困惑，”他承認道：“如果我在其他時間看到卡車從沼澤地出來，我可能不會多想。但是考慮到吳馨的行為，這裡似乎發生了一些奇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