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妮妮走後，好幾分鐘沒人說話，然後陳旭榮深深地嘆了口氣。

“我完全不知道妮妮竟然在這兒工作，”他皺著眉頭說道。

“爸爸，你不應該指控她偷東西！”陳寶生突然說道。

“我並沒有指責她什麼。”

“話是這麼說，可妮妮是那種很要面子的女孩，她現在肯定會這麼想的，難道你真以為她會幹出這種事來嗎？”

“我承認我現在有些沒方向了，或許張小偉的話並不可信。”

“如果他說的是真的，確實有看到她把銅器藏在衣服裡，那他昨天為什麼不舉報她呢？”陳寶生大聲問道：“妮妮絕對不可能是小偷！她小時候我就認識她了，雖然有時因為她的狂妄，我會很生她的氣，可她一輩子從來沒有幹過一件不誠實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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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高興聽到你為她辯護，寶生，”陳旭榮平靜地說道：“當然，在沒有更確鑿的證據之前，我們是不會採取任何行動的。你和麗麗先到外面玩一會兒，王先生和我還有一點生意上的事要談。”

就這樣，王麗麗和陳寶生被打發到外面。

“想看看鍊鋼廠嗎?”陳寶生無精打采地問道：“現在差不多要出鋼了。”

在王麗麗熱切的同意聲中，他便領著她來到另一座廠房，爬上一段陡峭的鐵樓梯，來到一個可以俯瞰巨大高爐的內陽臺。在這個喧囂、炎熱的房間裡，談話根本聽不清楚。

俯瞰下方，王麗麗看見一組工人正在一個鍊鋼爐前，用一個長杆清除出鋼口。

過了一會兒，發出了訊號，熔化的鋼水被倒入一個能容納一百五十噸的大勺中。一個熟練工人操縱著橋式吊車，把巨大的鋼水桶提升到澆鋼平臺。

接著把熔化的鋼水倒入長方形的錠模或模具中。

“鋼要冷卻一個小時左右才能從模子裡拿出來，”陳寶生在王麗麗耳邊喊道。

繼續往前走，他們看見已經冷卻了的鋼錠，在脫模棚裡，有吊車正用巨大的夾具鉤住模具的耳柄，把鋼錠從模具中取出來。

“那些鋼錠每個都重九十公斤,”陳寶生說道：“脫模後，它們被放進煤氣加熱的坑式熔爐裡，把溫度提高到軋製的標準。”

對王麗麗來說，看到從櫻桃紅色的鋼錠中軋製出火紅的鋼帶是最迷人的過程。她可以看上幾個小時，但陳寶生對這熟悉的景象感到厭煩，一直催促她往前走。

離開鋼廠後，他們回到主廠大樓，不知不覺地溜達到葉妮妮工作的那間房子。一個流動午飯車剛剛給工人送來熱湯和包子。葉妮妮坐在機器旁吃飯，看到陳寶生後，她趕緊扭頭。

“現在她是真的生我的氣了，但這怪不得我，”陳寶生無奈說道：“張小偉是什麼人？我敢打賭他就是個無用的小丑。”

雖然王麗麗覺得這個小夥子對葉妮妮的堅決保護有點滑稽，但是在第二個觀點上她傾向於同意他的看法。雖然她不瞭解這個出賣別人的傢伙，但是她不喜歡他那副狡猾的神態。

就在這對年輕人要接近薩莉的時候，短暫的午餐時間結束了,一個哨聲響起，工人們紛紛回到自己的機器旁邊。。

“你得加快進度才行，”領班對薩莉說道：“你的定額已經落後不少了。”

葉妮妮的回答聽不清楚，但是當她調整好機器並開始工作後，明顯看出她正帶著緊張的匆忙情緒幹活。

“對妮妮來說，這不是什麼好地方，”傑克顯然很煩，說道： “她天生不是在工廠幹這種活的材料。特別是那個領班，也太會壓榨人了！”

“我還以為你不喜歡妮妮呢，”王麗麗取笑他道。

“我只是想看到她得到公正的待遇，僅此而已，”陳寶生紅著臉回答道。

這時張小偉溜達到這對年輕人跟前，壓低聲音問：“有什麼新發現嗎？”

陳寶生裝作聽不懂。

“那姑娘會不會被解僱？”

“我怎麼會知道，”陳寶生冷冷地回答道：“這事對你很重要嗎？”

“嗨，其實對我來說無所謂，”張小偉咕噥著說道：“那是她的事，和我沒有任何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