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說不愧是那個女人嗎,她似乎算準了一切,包括用銀子能撬話這種事...她居然都清楚。
白沉木點點頭:“多謝,我知道了。”
關上了門,白沉木迅速開始洗漱穿衣。
不是被發現身份了,那便不是最糟的結果,還有救。
公主外出,皇帝生氣...公主外出見了他...應當不是大事。
白沉木腦中思索著可能發生的結果,一邊火速穿衣,一邊在腦中思索著解決辦法。
但直到他站到了金鑾殿外,大腦都沒有想出應對措施。
白沉木藏在衣袍內的腿在打顫,但一想到家人,心中便安定片刻。
面上依舊不卑不亢,白沉木看了眼面前金碧輝煌的大殿,還有周圍的重重宮牆,心中不僅毫無嚮往,甚至愈發想要逃脫。
太壓抑了。
“白大人,請。”近前通報的宦官走了過來,示意白沉木可以進入大殿。
白沉木點了點頭。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邁步走進大殿,白沉木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不要發抖,逐漸穩住顫抖的身體。
“呂國使臣白沉木,參加中容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白沉木毫不遲疑行了跪拜禮。
若是他國使臣,或許會猶豫要不要行如此大禮拜見他國皇帝。
但白沉木不需要猶豫,他出身不高,沒見過大場面,當然不會有包袱。
此行的目的若只是拿到物資,便無需做讓中容不滿的事,將禮行全了,至少面子上對方不會再為難自己。
庭歲寒早已料到這些,事先便囑咐過白沉木,面對皇帝,無需抬高姿態,將姿態降低,對方要什麼便給什麼。
反正都是假的,是演戲,自然無需顧慮什麼。
或許是白沉木行的禮周到,上方的帝王並未為難他:“起來吧,賜座。”
白沉木鬆了口氣:“多謝陛下。”
“你遞上的國書朕已然看過,呂國既然誠心想投我中容,朕自然不會拒絕。”皇帝語氣平和:“只是,條件是什麼?”
白沉木深吸一口氣,穩住聲線:“回陛下,沒有條件,國君想要之物,皆已在國書中寫明。”
為了避免白沉木與皇帝說話太多露餡,庭歲寒仿造的國書其實寫了不少東西,幾乎將大部分需要交涉的東西都寫清楚了。
“如此誠意,當真可貴。”
白沉木不知要回什麼,只能賠笑。
“朕聽說,昨日子月公主出宮去見了你,一待便是半日,險些還忘了回宮時辰?可有此事?”
白沉木點頭:“有此事。”
皇帝語氣略比先前嚴肅不少:“中容的公主,身份尊貴,你可知曉?”
皇帝說的話白沉木全都聽懂了,只是字面意思上的聽懂了。
但內裡的含義他是一個字也沒領悟到,這種時候也不能瞎說話,白沉木便只能繼續附和:“知曉。”
“呵呵,知曉便好。”皇帝言罷,視線掃向一旁的宮人。
一旁站著的貼身宦官秒懂皇帝意思,拿起了桌上的紙,便走下去遞給了白沉木。
白沉木接過紙張略微掃視一番。
是皇帝對呂國的賞賜,回賜與別賜的物品禮單。
按照常理來說,使臣應當要得到皇帝的三次賜禮,這三次要分別賞下,這回居然一次性全都解除安裝了上頭。
其中各式金帛、銀器,器皿,布匹,糧食,甚至還有兩匹上等馬。
白沉木被禮單上的數額晃瞎了眼,片刻後才回神,保持住不卑不亢的表情,白沉木壓下心底的喜悅之情,起身行禮:“多謝陛下。”
“你是個聰明人,朕便無需多言了,早日離開中容吧,莫要再出現在公主眼前。”皇帝見白沉木識趣,便揮揮手,示意他退下。
白沉木不明所以,但任務完成,他也無需說什麼多餘的話,便行了一禮:“是。”
不明白為什麼睡了一覺便直接面了聖,且這份回賜禮單實在厚重的嚇人。
白沉木完全想不明白其中緣由,雖然感覺此事或許與那個小公主有些聯絡,但既然任務完成了,他便無需再此多停留。
明日就走!不,不對,今日便收拾東西走,不能等到明日。
那個女人說得對,夜長夢多,今日便走,日夜不停的趕路,免得中容覺察出不對。
白沉木心中鬆了一大口氣,腳步也愈發輕快,出宮的腳步也很是麻利。
“白沉木!你!”身後傳來了小女孩略帶哭腔的聲音:“你,你要走了嗎?”
白沉木一愣,停下腳步,轉頭看了眼,是那個小公主。
“公主?你...”
“公主!萬萬不可啊,你還在禁足,皇后吩咐您不得再出宮殿半步。”身後三四個宮女追了過來,試圖抓住公主。
小公主抵不過三四個宮女的力道,被抓住後卻還是死死盯著白沉木:“是父皇讓你走的嗎,父皇與你說什麼了?你真的要離開中容了?”
白沉木剛想回答,小公主便已經被三四個宮女拉走了,轉而面前出現了一張嬤嬤的臉。
“公主年幼,驚擾了這位大人,還望海涵。”
白沉木下意識行了一禮,搖頭道:“無妨。”
小姑娘被幾個宮女帶走的畫面在白沉木腦海裡停了一秒,便如同幻燈片一般閃了過去。
白沉木如今的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趕快走!
任務完成,見到家人的念頭幾乎佔據了白沉木的全部意識,讓他無法動腦去思考別的事。
頭也不回的轉身,白沉木大步朝著宮門外走。
而另一邊哭得悽悽慘慘的小公主見白沉木毫不留情的背影,哭的愈發大聲了。
火速出宮,天色微亮時,坐上馬車回到住處的白沉木火速開始敲醒其他人的房門,將這個好訊息告訴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