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庭歲寒笑了笑:“多謝吳公子了,日後在下必會還上這份恩情。”
這個時代的奴隸一個五兩銀子,很殘酷的數字,確是這個時代的現狀。
“這是什麼話,我與庭姑娘的關係,區區一個奴隸算得了什麼,稍後我便派人將阿季的賣身契給你。”
庭歲寒點點頭。
阿季很懂事,三兩步便跑過來站到了庭歲寒身後。
先前押送阿季的那兩個僕從見吳竟發話,也不敢說什麼,只訕訕笑了笑。
在場吳竟對除了庭歲寒之外的人,因此並不在意旁人的目光,只是輕笑一聲:“今日庭姑娘勞累了一日,本公子送你回去歇息吧,這種巡視的小事,日後由我來便好,怎麼能勞你一介女子呢。”
庭歲寒不在意地擺擺手:“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謹慎些為好,你我一同巡視,才好及時發現弊端,否則日後敵人攻過來才糾正可就晚了。”
吳竟自然是典型的古人思想,女子就該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日日待在府中。
哪怕庭歲寒展現出來的才能與火箭黑火藥的威力,也沒能讓吳竟改變對女子的偏執印象,言語裡依舊想讓她回到之前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時候。
但吳竟越是這般想,庭歲寒便越是不能這麼做。
她無法改變吳竟與這個時代的刻板思想,但習慣是潛移默化影響的,威望與人心也是潛移默化積攢下來的。
只要繼續這般繼續下去,終有一日,所有人都會收起對她的成見。
“庭姑娘真是與上溪縣的女子不同。”吳竟感慨了一句。
庭歲寒搖頭,看向前方的院落:“好了,吳公子,我到了。”
“與庭姑娘相識許久,都未能得到庭姑娘親手泡的一杯茶,實在可惜。”吳竟意有所指道。
庭歲寒笑了笑:“待到上溪縣的城防徹底完善之時,在下定會親手泡茶,與吳公子共同慶祝。”
“呵呵,也好。”吳竟笑了笑,客套幾句才轉身離開。
庭歲寒面上依舊帶笑,心底卻已經困到模糊。
看了一眼一旁的採葉和阿季:“我有些乏了,先睡一會兒,採葉,你替阿季收拾一間屋子,就住在你隔壁,缺什麼東西都替她補上。”
採葉一愣,神色有些不自然,略有些不滿地點點頭:“是。”
阿季卻是驚喜,她從前睡的是大通鋪,吃的是大鍋飯,莫說單獨的一間屋子,還缺什麼補什麼,就是衣物都只有一半件。
這便是那些酸文假醋的書生常說的雞犬升天?
“謝謝,謝謝姑娘。”阿季心裡激動,嘴上卻是結巴。
“不必言謝,你是我的人,我自然會對你好,等我醒了,你記得來一趟,我有話對你講。”庭歲寒笑著點點頭。
“是,是,老奴記下了。”阿季點點頭。
採葉見狀更是嫌棄,瞪了眼阿季,才看向庭歲寒:“姑娘,婢子扶您進去休息。”
“好,辛苦你了。”庭歲寒點點頭,忍住了即將出口的哈欠。
採葉與阿季的眉眼官司她看在眼裡,但無需去管。
阿季被她所救,忠誠度自然比採葉要高。
但採葉是吳竟派來的丫頭,行事聰明利落,顯然更好使喚。
兩人鬥起來也好,她喜歡看人爭鬥,這樣才能更好看出對方習性。
採葉大機率不會一直跟著她,她才不會將吳竟的眼線堂而皇之地一直放在身邊,因此才要培養自己的人。
阿季遲早要代替採葉,這段時間,就讓採葉好好給她上一課吧。
思緒逐漸混亂,睏意再也阻擋不住,庭歲寒剛一沾枕頭便沉睡了過去。
意識陷入黑暗,失去意識的她逐漸放鬆下來。
“王爺...王爺,我,我沒有想害她,王爺...”
...
“王爺怎麼能如此對我!您給過爹爹承諾,要,照顧好我的!”
...
“趙若!你便是化成灰,我都要記住你,你給我等著!”
...
庭歲寒皺起眉頭,腦中隱隱響起了女子憤怒的吶喊聲,與不甘的咒罵聲。
不知為何,她的情緒也被帶著憤怒了起來。
負面情緒一觸即發,她腦中閃過大段大段的悲慘往事,畫面最終定格在她剛來到這個世界時悽慘的模樣。
不,不對...
這一切都過去了。
她明明改寫了自己的結局。
庭歲寒猛然掙扎起來:“不,不是這樣的,我...”
陡然間,蕭鏑,趙若,庭三娘庭五娘,吳竟,還有采葉等人,畫面依稀從庭歲寒腦中閃過。
回憶起這些天的事,庭歲寒的思維逐漸清晰起來。
她是庭歲寒,不是庭三娘,那些負面情緒與她無關!
“你是誰!”庭歲寒喊道。
她想睜開眼,卻怎麼也睜不開,身體似乎不受控制了。
但她卻能清楚地看到外界的一切,房屋,與安靜睡在床上的自己。
在周圍掃視一圈,庭歲寒陡然一驚,心臟險些停止跳動。
饒她是個文明人,也險些罵出國粹。
庭歲寒在她身後,看見了一隻飄著的魂魄。
為何她能一眼認出那是魂魄呢?因為她自己在黑石空間裡已經將自己研究得透透徹徹了,因此看到半個同類,便異常熟悉。
“我,我這是,死了嗎...”那魂魄愣愣開口。
庭歲寒沉默一秒,嘗試與她溝通:“你,你好?”
“你好?”魂魄呆了呆,也複述了一句。
“你,你叫什麼名字?”庭歲寒試探性問道。
“我,我叫庭三娘...”庭三娘愣愣回答完,才反應過來:“你是誰?我為什麼要回答你的問題!”
果然,她是庭三娘。
“我...”庭歲寒話到嘴邊,卻頓住。
不,不行,她總不能說自己是接手她身體的新阿飄吧?
先弄清楚情況再說,這太玄乎了,大白天撞鬼可還行?
算了,自己也是鬼,大白天撞鬼似乎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