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週,顧氏高層多有變動,不時有財經新聞跟顧氏官方通告各種高層變動情況,顧嘉卓中國區行政總裁的位置已經撤掉,但是未見有說新的title是什麼,導致各個party都在猜測,顧氏會將他調往何處。
公司還有一些商業夥伴已經提前跟顧嘉浩道喜。
也許是心煩意亂,公事繁瑣,嘉卓這幾天神思厭煩情緒很差,有時候下班就獨自坐在書房裡直到深夜,秋瓏在這樣沉默的環境裡也焦慮不安,有時候看著他不吃不喝,只能各種勸解甚至撒嬌耍賴的手段都用上,堅持讓他吃飯休息,嘉卓有時候妥協,有時候被吵的厭煩了也會面露搵色,用非常忍耐的語氣,"秋瓏,讓我自己呆一會兒。"
秋瓏只能沉默的站在書房外面,她深知自己跟嘉卓已經走入一個死衚衕。
夜裡嘉卓不知道做夢夢到什麼,驟然從噩夢中驚醒,秋瓏也跟著醒來,幫他擦去一頭冷汗,嘉卓看著她焦灼的臉道歉,“秋瓏,對不起,嚇到你。”
秋瓏抓緊他的手,溫柔的說道,“嘉卓,放手好不好?我們聽爺爺的安排,去深圳。”
嘉卓無言以對。
秋瓏依偎進他的懷裡,“嘉卓,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在哪裡我們都能好好生活。”
沉默了許久,嘉卓低聲說道,“秋瓏,對不起。”
秋瓏那種期待的失望如約而至,她並不意外,這不能是他一個人的決定,他有那麼多追隨他的人。
她不再勸說,摸摸他的臉,“再睡一會兒吧。”
週末嘉卓要出差去上海,蘇流年跟王光良早上過來,接他一起去機場。秋瓏照例在廚房做早餐,兩人都走了進來。
秋瓏問,“你們吃了沒有,要不要一起吃點?”
“吃過了,”蘇流年答道。
秋瓏疑惑的看了他們一眼,關掉煤氣,“你們是有事情跟我說?”
“嗯,”兩人在餐桌坐下。秋瓏放下手中的活,“嘉卓還沒有出來,你們幾點的飛機?”
“不著急,還有時間,”流年沉吟一下,用斟酌的語氣問道,“秋瓏,他這段時間不好照顧吧?”
秋瓏點點頭,“胃口不好,不怎麼吃東西,脾氣也差了些許。”
蘇流年緩緩的說到,“你知道的,有些人就是這樣的,他的人生從一開始就沒有太多選擇的餘地,為了一個目標日夜不休的辛勤奮鬥,而當這個目的快到達到的時候突然出現某些人某些事,讓他一直堅定不移堅持的事情產生了動搖,他會非常的迷茫,然後這種迷茫與猶豫不決最後會產生痛苦。”
“我不是這樣想的。我不是故意這樣的。”秋瓏輕輕的說。
“但是你令他動搖!”旁邊的王光良聽不下去,“以前我就說他色令智昏,現在你已經影響他到如此地步,你就說你有什麼用?除了拖後腿還是拖後腿!”
“老王!”蘇流年呵斥了他一句,然後三人陷入了短暫的靜默中,彷彿空氣都這一瞬間凝固。
最後蘇流年清了清嗓子,他有點艱澀的說到,“秋瓏,他的情緒確實非常非常的低落,這對我們整個團隊無益,他忍耐這麼多年,不可能在現在停手。”
秋瓏低頭,“我明白的,對不起。”
蘇流年誠摯的說道,“謝謝你。”
王光良在旁邊微不可聞的輕哼了一聲。
嘉卓出差的時間裡,秋瓏常常覺得這個房子空曠的可怕,她常常一個人在露臺上呆到深夜,心裡是對嘉卓滿心的思念。
她有想打電話給嘉卓,又怕會打擾他的工作,總算在週五的時候接到蘇流年的電話,告知嘉卓晚上要從上海回來,他沒有要人去接機,自己會開車回家。
秋瓏早早下班回家等候,在浴室泡了澡就倚在床頭,她看了看時間,嘉卓差不多快到家了。可是卻不知道為何心頭突然有些心神不寧。
她拿著手機在客廳轉了兩圈,還是焦慮,終於決定鼓起勇氣打電話給嘉卓,可拿起手機就接到嘉卓的電話,她溫柔的開口,“嘉卓?”
電話那頭不知為何卻無人回應,秋瓏的嗓子一下提起來,她咬著唇問道,“嘉卓,你怎麼了?嘉卓?嘉卓?”
電話那頭仍然沒有聲音,秋瓏的心提起來,那種焦慮不安無限擴大,她在電話裡一聲一聲呼喚嘉卓,然後一手換著衣服。
以最快的速度換好衣服拉開門就往外衝,終於電話那頭傳來了微弱的聲音,“秋瓏,,,”
那種疲敝的,虛弱的隨時會消失的聲線傳來,這個聲音如同如一顆驚雷在她腦海裡炸開,全身的血液都瞬間往下落,她顫抖著聲音,“嘉卓,告訴我,你在哪裡?”
嘉卓在那邊喘著粗氣,好一會兒才平靜一點,秋瓏嚇得將手機緊緊貼著耳朵,生怕錯過了一點兒資訊,嘉卓那種需要努力聆聽仔細辨別的虛弱聲音傳來,“你在家?”
“是的,我在家。”秋瓏一手扣在門框上,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秋瓏,你聽我說。。。”他咳嗽了一聲,勉強說到,“去床頭櫃,,帶上藥。。。”秋瓏聽到了他胸腔中如撕裂開來的艱難喘息,“我就在樓下,,,”
秋瓏立馬折返回去,拉開床頭櫃,滿滿的都是嘉卓的備用藥品,秋瓏把每一種藥品都拿一盒塞進大衣口袋,然後飛奔出門,她驚恐的腳抖的如何都穿不上鞋,於是她踢開鞋子撞進了電梯。
嘉卓聽著她撞到電梯金屬門的聲音嚇到,氣息有些著急道,“你不要著急,,,”
下一秒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嘉卓!嘉卓!”
電梯下降的短短几秒秋瓏卻覺得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久,等電梯門一開,她就奮力擠出去拔腿往外跑,出大門就看到停在臺階下面的黑色SUV,嘉卓正趴在方向盤上一動不動,整個人彷佛沒有了氣息,,,
秋瓏顫抖著手將車門拉開,然後輕輕的捧起他的臉,“嘉卓?”
即使她已經坐了心理建設,但是看著他慘白無血色的臉還是狠狠的倒抽了一口冷氣,車裡有暖氣,但是他仍然嘴唇發青,頭上全是冷汗,領帶已經被他扯掉仍在了一旁,襯衣的扣子也被解開。
秋瓏只怕他失去意識,趕緊喚他,“嘉卓?嘉卓?”
“嗯,,”他迷迷糊糊的回應,他還是清醒的,只是已經脫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