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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床頭櫃的三封信

“阿牧,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啊,我是瑤瑤啊,我來接你了,我醒了,你不是說好,等我醒了就去旅遊嘛,看海,看山,看日出,看這世間的萬物,你怎麼不睜眼啊,是不是怪我太長時間沒醒來,沒和你說話,你生氣了,我錯了,我再也不丟下你一個人了,阿牧,你醒來好不好。”

王瑤哭得撕心裂肺,上氣不接下氣,淚水打溼了白布,欲風站在一旁,眼裡淚水在不停地打轉,腦海裡浮現著和李牧的點點滴滴,‘我李牧就認你這個朋友’,‘就當是你這個學員,請教練吃的飯了’,‘怎麼,本大爺厲害吧’,‘可惜,透過瓶底,我再也看不到我的年少輕狂了,只有這燈紅酒綠的都市,吞噬了我的本心,讓我變成行屍走肉’,回想著兩人相處的那些時光,眼淚一滴一滴掉在瓷磚上,濺出點點淚花。

王瑤哭得嗓子都有些啞了,她知道,李牧回不來了,也不會回來了,她轉過頭,看向欲風,一行眼淚還沒有風乾,一天之間好像憔悴了不少,王瑤緩緩開口,“阿風,我也不知道能不能這樣叫你,平時阿牧給我提起你的時候,都是叫你阿風,嫂子現在行動不方便,你能不能安排一下殯儀館那些,火花之類的,到時候,多少錢,你給嫂子說,嫂子轉給你。”

欲風連忙擺手,用衣袖輕輕擦去那抹淚痕,激動地說,“不用嫂子,牧哥,是我來這個城市交到的第一個朋友,他的葬禮我也有責任,你還要保養自己的身體,這筆錢理應都是我來出,嫂子,你就讓我為牧哥在做點事吧。”

王瑤剛想拒絕,又想起李牧的話,‘阿風,可是這個世界上,除了你和我媽,我最相信的人了’,也點點頭同意了,自己也不好意思再拒絕了。

欲風看王瑤點點頭,自己內心的愧疚也少了一截子,又試探地問道,“嫂子,能讓我再和牧哥說說話嘛,我有些話還想對他說。”

欲風小心試探地問道,王瑤看著欲風,又看看李牧,想著李牧也會想和欲風說說話吧,點了點頭,划著輪椅,又靠在了牆邊。

欲風蹲在病床旁邊,拉著李牧的手,手上還帶著那個浪琴,欲風笑著說,“我就說你配得上這個表,你看戴著多好看啊,顯得這表都有價值了,擱在那,沒人買,它就是個廢物是吧,你那時候老說,要喝趴我,喝得我舉白旗,我現在還沒舉過白旗呢,你倒是再起來陪我啊,讓我舉個白旗啊,那時候,你光說,咱倆見一次面,就少一次,我還以為是嫂子管你管得太嚴了呢,沒想到啊,是你自己啊,你說,要是能重來一次的話,我再也不帶你去紅楓寺了,是不是後面的事就不會再發生了啊,啊?你咋不說話了,我現在服你了,牧哥,你倒是和我說說話啊。”

欲風慢慢擦去自己的眼淚,如果自己不帶著李牧去紅楓寺,後面的事就不會發生了嗎,答案肯定是否定的,花葉永不見,是他和王瑤的命運,誰也無法更改,至於中途的過程會發生什麼事,這些都是無法預料的,但是兩人之間,必須死掉一個人,這是肯定的。

王瑤看欲風也交代完了,隨即開口道,“阿風,聯絡殯儀館吧,安排這兩天把阿牧火化了,我還想帶著他去旅遊呢,還有那個肇事司機,賠償一分都不能少,這個也就交給你了。”

欲風點點頭,這些本來就該他做,畢竟現在,王瑤自己的身體也不是很好,處理這些事,肯定也是沒有精力的,欲風拿起電話,直接打給了張謙,“喂,阿謙,幫我安排一個全長安最好的殯儀館,第三醫院這邊,給我速度快一點,半個小時內必須到。”

“好好好,我馬上安排,風哥,你先別急。”

嘟嘟兩聲,欲風結束通話了電話,張謙也沒有多問,只是默默地聯絡殯儀館,無論欲風做什麼事情,張謙這個當弟弟的也不會多問,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幫欲風處理一些事情。

王瑤和欲風就在這裡等了半個小時,一輛殯儀車停到了急診部門口,欲風推著王瑤走了出去,一個穿著殯儀館制服的中年男子走上前來,問道,“請問您是欲風先生嗎?”

欲風走上前,點了點頭,制服男子又問了一句,“請問死者在哪,我們現在將他運走。”

欲風讓制服男子跟著自己,從車上又下來兩個男子,抬著擔架床,跟著欲風走向急診室門口,看著李牧的屍體,問道,“這位就是死者了吧。”欲風和王瑤點點頭,男子直接向身後的兩人喊了一聲,“就這個了,抬走。”

看著離自己越來越遠的李牧,王瑤不停地滑動著輪椅,追著幾人,很快就追了上去,欲風也緊跟其後,找對方要了一個名片,留下了電話,具體火化等待具體通知。

王瑤和欲風就靜靜地看著車子走遠,王瑤也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直到車子消失在兩人的視線裡,欲風轉過頭,突然想起了什麼,對著王瑤說道,”李牧進急救室的時候告訴我,他在床頭櫃放了三封信,一封你的,一封我的,還有一封是他媽媽的,他說,如果他死了,火化的時候,將他媽媽的信與他一起燒掉,怎麼樣,你現在要不要去看看他寫的信?”

欲風都感覺自己的話像是白問了,看著王瑤堅定的眼神,就知道她是肯定要去的,欲風推著王瑤,就那樣慢慢走著,房子離醫院不遠,走了十幾分鍾就到了,緩緩推開房門,房間不是很亂,還留著李牧的氣味,王瑤慢慢滑動輪椅,走向床頭櫃,拿起那張兩人的合照,默默流下淚,淚水滴在相框上,照片越看越迷糊,對王瑤來說,李牧的去世對他而言,就是最大的打擊,兩個相依為命的人,一個人的離開,對另一個人來說,比自己去世都要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