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瑤與醫生看著走進來的欲風,都不認識他是誰,欲風快步走向病床,平靜地開口,“李牧出車禍了。”
只見王瑤臉色一瞬間變了,剛剛與醫生交談甚歡,面色一下子變得激動起來,“他現在人在哪,你帶我去看看他。”
聽見這話,醫生走到面前,站到欲風跟前,說道“病人剛醒來,還不適宜下床,應該多修養修養。”
王瑤輕輕開口,“張醫生,你就讓我去吧,我必須要陪著阿牧,他那時候可是成天陪著我,我要去陪著他。”
欲風直接拉過一旁的輪椅,王瑤也坐了上去,欲風推著王瑤直接向急診室跑過去,剛到急診室門口,剛剛的隨行急救人員就在那裡等著,看見欲風,急忙跑到欲風面前,“你剛剛跑哪去了,快簽字,這是病危通知書。”
王瑤聽見病危通知書幾個字,整個人如遭雷擊,愣在原地,自己當時出車禍,也下達過病危通知書,自己福大命大,撿回了一條命,成為植物人,多虧李牧的悉心照顧,自己才能醒來,如今倒不是害怕李牧成為植物人,照顧他,就是害怕他撐不過去,害怕自己又回到一個人的時候,那種感覺實在不好受。
王瑤拿著筆,顫顫巍巍地簽下自己的名字,緊張地開口,“他現在怎麼樣,救回來的機率有多大。”
醫生看著王瑤身上的病服,開後問道,“您是他的什麼人。”
王瑤帶著點哭腔地說道,“我是他的愛人。”
醫生略帶同情地看著王瑤,“救回來的可能性可不是很大,送過來時,內臟出血已經很嚴重了,我們也沒有把我救回來他,您節哀順變。”
說完,醫生拿著簽好字的病危通知書默默走了,王瑤反應過來,差點從輪椅上跌下來,欲風眼疾手快,扶住了王瑤,慢慢推著王瑤靠到牆邊。
王瑤緩緩開口,“你應該就是欲風吧,我聽阿牧說起過你,你好像也來看過我,對吧。”
欲風疑惑地看著王瑤,不知道他是怎麼知道的,王瑤看出來欲風的疑惑,再次開口,“我雖然是個植物人,但是還是能聽得到,阿牧經常跟我說你,一開始說你是個有錢人家的少爺,也不知道圖上他啥了,會和他交朋友,後來又說,你這人,心思單純,是個能交的朋友,阿牧他自己也是,從高中畢業到現在,自己就是個單純小子,還老裝得自己很成熟,害怕自己年輕,受別人欺負,就說過你,說你和他一樣,一樣單純,可是,他沒有那麼多心眼,單純,老是被其他人欺負,此次被欺負了就回來給我哭訴,就像個小狗一樣。”
王瑤說著說著,大顆眼淚像流星一樣,但是臉上全是幸福,“李牧也給我說了好多你們的戀愛,你們是真的很幸福,很互補。”
欲風很誠懇的說著,王瑤也很認真的聽著,“那時候,李牧還說,等你醒來,要去看海,去全國各地旅遊,還要和你結婚,他設想了那麼多,就是沒能等到這一天,他的眼裡都是你,我看得出來,他很愛你。”
王瑤也點點頭,泣不成聲地說道,“我們一直很相愛,我很愛他,他也很愛我,我相信這次,他也絕對能化險為夷,我相信他,嗚嗚嗚。”
說著說著,王瑤哭得更難受了,欲風站在一旁,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過了好一會,王瑤調整好了情緒,就看著欲風說,“阿牧,這些天老在我耳邊說什麼彼岸花,什麼花葉永不見,這是啥意思。”
欲風心裡有些鬱悶,是他帶著李牧去的紅楓寺,他也沒想到李牧的結局會是這樣,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怎麼開口,又微微看了王瑤一眼,真誠又帶著點可憐的眼睛,就那樣直勾勾地看著欲風,欲風也無法隱瞞下去,大膽地說道,“彼岸花,傳說是開在黃泉的一種花,是孟婆心愛之人所贈,而後,孟婆死去,彼岸花開,花開即葉落,花葉永不見,是相思之花。”
王瑤還是有些不懂,既然是相思之花,為什麼,李牧要天天在自己耳邊說來說去,說得自己都能記住了,隨後又問道,“那他又是怎麼知道這花的,什麼意思啊。”
王瑤大概也猜到了欲風話裡的意思,但是她不敢再去想,也不想承認這件事,欲風想著長痛不如短痛,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這是我帶他去了一家很靈的寺廟,裡面的方丈預測出來的結局,你們倆的結局。”
王瑤傻在了原地,嘴裡不停呢喃道,“花葉永不見,花葉永不見,花開葉落,葉落,我不想開了,我只想讓你陪在我身邊啊,我不稀罕那些。”
欲風看著有些瘋癲的王瑤,有些愧疚地說,“對不起,嫂子,都怪我,怪我沒能看好李牧,是我該死,不應該帶她去上香的。”
欲風心裡一陣苦澀,他自己也沒想到,這竟然會引發這麼大的反應,但是就算不去找空無大師,李牧應該也逃離不了這個命運。
王瑤還在那裡愣著,嘴裡還一直小聲嘀咕著,彼岸花,花葉永不見,好似有些瘋魔。
嘩啦一聲,急救室的燈滅了,門一開啟,李牧被推了出來,欲風連忙推著王瑤往前走,幾個醫生,站在那裡,對著欲風和王瑤問道,“你們是家屬嗎?”
王瑤急忙答道,“是是是,我是他的愛人,我們兩個是家屬。”醫生看著王瑤身上的病號服,眼底閃過一抹同情,“對不起,請你節哀順變,我們盡力了。”
王瑤怔在了原地,幾名醫生連同助手也走了,急救室門口只剩下欲風和王瑤兩個人,王瑤自己划動著輪椅,慢慢滑向病床,緩緩地揭開白布,看著緊閉雙眼,面色慘白的李牧,王瑤的眼淚控制不住地往下流,纖細嫩白的手輕輕劃過李牧的臉龐,輕輕吻了上去。
“阿牧,我來接你回家了,你快看看我啊,阿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