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言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看著何祈銘遠去。
他撇撇嘴。
反正海城長得好看得多得是,少一個也無所謂。
只不過他沒想到何祈銘這麼在意他媽,說不定是戀那啥。
本以為還能趁著任務吃一口。
白浪費他那麼多心思。
還花了那麼多錢訂包廂!不知道老闆給不給報銷。
盛言有些晦氣的呸了一口。
*
江辭晏剛到門口,便看到何祈銘沉著臉離開。
他目光微閃,思索一瞬,便看到了盛言從裡面跟出來。
盛言在看到江辭晏的一瞬間就堆起了笑臉。
“江總,巧了,您怎麼在這?”
江辭晏掃了他一眼,那目光中一片死寂,讓盛言整個人都打了一個寒噤。
隨後江辭晏一言不發,進了公館。
即使一句話也沒有說成,盛言也不見得沮喪,反而抖了抖身子,晃晃悠悠的離開了。
看來老大真的只有在安總面前才有一點點好臉色啊。
怪妻管嚴的。
*
“我只希望你看在我們這麼多年母子情分上,幫我一把,只要我進了何家,一定能夠給你足夠的回報。”
方美媛臉上有了一層淡淡的黑眼圈,她突然跟安城豁離婚,一直在忙方家的事情,很久都沒有好好休息了。
安喻看了一眼那麼多年沒有見過幾次,有些陌生的女人,垂下了眼睫。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瓷杯,嗓音很淡的反問了一句:“母子情分?”
青年似乎覺得這話有些可笑。
無錯書吧他清冷的眸子抬起,直直盯著坐在對面的女人,壓著嗓音中的狠戾:“六年前你強制將我帶走時也沒顧忌一分母子情分啊。”
“怎麼,現在想起還有著一份母子關係了?”
“有用嗎?”
方美媛怔住。
她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的安喻。
極具攻擊性,像是被動了逆鱗一般,渾身上下都是駭人的凌厲氣質,讓她不敢呼吸。
方美媛極力壓制心底的恐懼,她開口:“當時祈銘他生病……”
她話還沒有說完便被安喻打斷了。
“是不是真的生病你心中有數。”
安喻聲音很低的笑了一聲,帶著嘲意。
“你的孩子的命是命,金貴。”
“所以你幾分鐘都等不了。”
“你將我帶走,讓我放在心尖上疼了十年的孩子無家可歸!”
安喻眼底一片通紅。
“我說過多少遍我自己會回去,你卻一句都不聽!”
他緊緊的咬著牙,用盡了全身上下的自制力,才沒有對眼前的人動手。
方美媛根本不在意那麼多年前的事情:“那又有什麼關係?你們又沒有血緣關係!他自己的家呢?!”
安喻牙齒髮顫,看著他名義上的母親,眼底溢滿了恨意。
他恨六年前自己的沒用,也恨造成這一切的方美媛。
安喻抬手將一些合同仍在桌子上。
他無意與方美媛廢話。
“看來你還沒有搞清楚現在的狀況。”
“想來方家還是不夠亂。”
方美媛變了臉色。
“你什麼意思?方家是你搞的鬼!?”
安喻嗓音裡壓著戾氣,黑沉沉的眸子盯著方美媛,緩緩笑了。
“當年您讓我束手無策,毫無反擊之力的被帶走。”
“如今也該讓您自己常常這種痛恨無力的滋味。”
安喻沒有將話說完。
他看著慌亂扒拉那一桌檔案的方美媛,眼底情緒如同寒潭,深不見底。
單單是家庭破碎又算得了什麼呢。
她應該眼睜睜的看著她的寶貝兒子被帶走才對。
還是永遠都反抗不了的那一種。
安喻推開房門,身體卻僵硬了一瞬。
不知道江辭晏在門外面等了多久。
見到安喻,江辭晏抬手將人抱進懷中。
“哥哥。”
“別生氣了,不要因為別人生氣好不好?”
安喻緩緩的抬手,輕撫著江辭晏的身子。
他將臉埋進江辭晏懷中,聲音很沉,很悶。
“對不起。”
*
何祈銘出了公館之後,轉身去了海城的另一邊。
跨過凌亂的巷子,他踏進一家招牌亮了一半的雜貨店。
店裡收銀臺處坐著一位亞非混血。
男人身上是精壯的肌肉,即使在十二月的天氣,也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長袖。
他膚色偏黑,額頭上帶著一道疤,看起來不怎麼好惹。
看見何祈銘進來,男人放下手中的煙。
“貴客啊。”
何祈銘看向男人,他壓抑著眼底的陰暗,“買命。”
他掃了一眼姿態隨意的克萊,接著道:“用你的命買一命。”
大半年前克萊接了個買賣,卻一不小心失手,一路滾下了山林,被出來遊玩的何祈銘正好遇到,救了他一命。
坐在收銀員位置上的男人攤了攤手:“我的命不值錢。”
“你!”
何祈銘急了。
當初克萊說的報答也只是口頭承諾罷了。
如果此刻他不接受,何祈銘也沒有辦法。
克萊看著何祈銘的臉笑了笑:“不過長得好看的人總有例外,你先講講怎麼買?”
何祈銘忍著怒意道:“醉駕,撞死他,我給你提供路線。”
“如果可以,今天晚上最好。”
克萊手中有不少亡命之徒,不過他還是有些可惜的嘆了一口氣:“醉駕致死搞不好會判兩三年呢。”
何祈銘咬著牙:“你想要什麼。”
克萊毫不客氣:“你的身子以及兩百萬。”
“準備好就來找我,當晚就能處理。”
何祈銘臉色漲紅,從來沒有人敢這樣直白的說出侮辱他的話!
但除此之外他沒有別的路可以走。
安喻必須死。
只有安喻死了,他的媽媽才不會將目光看向別人!
他媽媽應該只有他一個兒子才對,安喻早就該消失了!
片刻後,何祈銘咬牙道:“成交。”
“錢怎麼給?”
克萊抬手拉住了何祈銘的胳膊,“談錢多沒意思,不過我知道身子該怎麼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