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辭晏也說不清楚自己為什麼沒有跟安喻坦白遊戲上的事情。
他一開始接觸遊戲,完全是因為工作上的需要。
他在M國的公司是做大型3D遊戲的,所以對於市場上的一些遊戲,他大多都會去了解一些。
他只是想知道,安喻對陌生人是什麼樣的態度。
是不是也會像曾經對待他那樣溫柔而耐心。
江辭晏想知道這個結果,又不敢知道。
但是現在看來……
安喻聽到他的話,有些疑惑的抬眸,隨後順著江辭晏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機。
他彎了彎唇,拿著手機的手晃了晃,問道:“小辭說這個嗎?”
江辭晏將剛才自己沒有控制住的脾氣壓回去,盯著手機上的聯絡人看了一會,聲音軟了下來。
“哥哥為什麼要加她呀?”
安喻莞爾:“打遊戲碰見的一個嗯……”他頓了一下,接著道:“小姑娘,人挺可愛的,怎麼了小辭?”
江辭晏有些不滿,晃了晃安喻的手:“那加了她之後,我還是最重要的嗎?”
安喻看著坐在他身邊目光閃爍的江辭晏,唇角笑意微微加深。
“小辭永遠是我最重要的家人。”
江辭晏抿了抿唇,想說什麼卻又張不開口。
他有些不明白自己現在內心的感情。
他已經是安喻身邊最重要的人了,但卻覺得無比空虛。
還不夠的感覺。
就像是張開手卻什麼都抓不到一樣。
以後安喻還是會像這樣同意別的女生的好友,會跟她們接觸,會與她們……
相愛。
而他跟安喻最好的兄弟感情在一輩子的情侶面前不堪一擊。
江辭晏看向安喻的手機。
一個想法緩慢在他腦海中成型。
如果,安喻愛上的女生也是他,是不是就不會去找別人了。
如果安喻只會愛上他一個人就好了,無論是親情友情還是愛情,江辭晏希望安喻的所有感情只對他一個人傾訴。
這樣就能永遠只陪著他一個人了。
想開之後,江辭晏忽然輕鬆了許多。
江辭晏忽然有些慶幸,剛剛沒有將賬號的事情坦白。
安喻見他發愣,乾脆親自將電話卡插到給江辭晏新買的手機裡面,隨後加上他的聯絡方式。
車子駛入老宅,安喻透過車窗看到沈玉蘭的車也在院子裡面。
他讓司機將後備箱內的東西送到他的房間,隨後帶著江辭晏往客廳走去。
*
沈玉蘭在宴會上便已經知道了江辭晏的來歷。
在看到安喻與江辭晏一同進門的時候,臉上便已經換上了客套熱情的笑容。
不是什麼人都能隨隨便便拿下海城一棟樓的。
背景與能力遠比這個人到底是誰重要的多。
對於她來說,無論是秦盛王盛還是什麼人,只要對安氏有益,就足夠讓她拿出耐心與笑臉。
“奶奶。”
安喻走到客廳,禮貌的同她打了一聲招呼。
沈玉蘭目光在兩人身上略過。
她帶著笑意道:“難得見你帶朋友回家,今晚上早點休息吧。”
在看到沈玉蘭的表情之後,安喻便知道她不會再做出今天宴會上的事情了。
不過想到江辭晏來到海城的所作所為,安喻心底漫起一層淡淡的嘲弄。
小時候有一次沈玉蘭臨時去F國看他,那天他像往常一樣帶著小辭一起學習,在被沈玉蘭看到之後,便明令禁止他再與江辭晏來往。
沈玉蘭說,沒有利用價值的友誼便沒有存在的必要。
她送他來F國是為了提升,而不是跟朋友在一起浪費時間。
不過安喻並沒有提起這件事情,反而說起了另一件事。
“奶奶,我後天就要開學了,公司的事情也比較忙,以後回老宅會有些不方便,應該不會在這裡住了。”
沈玉蘭頓了頓。
她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聲音驟然提高:“安喻。”
安喻並沒有什麼特殊的表現。
“放心吧奶奶,改天我會到總部報到的。”
既然拿了股份,安喻自然不會什麼都不做。
相比較讓安氏落在安城豁和方美媛的私生子身上,不如一開始他就將安氏收入囊中。
安喻沒興趣為別人做嫁衣,更何況他現在還要養一個愛亂花錢的小祖宗。
沈玉蘭微微放緩:“那就好,奶奶已經將股份交到你手中了,希望你不要辜負我跟你爺爺的期望。”
江辭晏跟在安喻身後,聽到這話微微眯了眯眸子。
隨後他抬眼,看到身前脊背挺直的安喻,忽然往前走了一步。
無錯書吧他將手放在安喻腰上,冰冷目光落在沈玉蘭身上。
沈玉蘭原本還想說些什麼,卻突然被這道冰冷的目光刺了一下。
她心底微微犯怵,這根本不是傳聞中只是繼承了大量遺產的孩子應該有的目光。
腰上傳來的江辭晏手心的暖意,安喻放鬆了有些僵硬的身子。
他直視沈玉蘭,眸色很深,眼底是壓不住的嘲弄。
安喻含笑,意有所指一般:“奶奶說的對,屬於我的東西,我自然會上心。·”
“當然,我也不想替別人看家。”
他側頭看向身邊的江辭晏,心底是從未有過的放鬆。
從前他能夠承受沈玉蘭帶給他的所有壓力,是因為他心底其實不想失去最後一個偶爾還會關心他的親人。
哪怕沈玉蘭對他只是利用與表面上的溫情,卻也比他父母眼中明晃晃的厭惡好很多。
但是現在不一樣,安喻知道,有一個人會無條件站在他身邊。
將他對感情的所有期待全都填滿。
安喻並不責怪沈玉蘭,沒有她就沒有現在的安喻。
但是他也不會再將沈玉蘭那些脫口而出的話放在心上。
沈玉蘭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答,她心思轉念而過,隨後笑道:“這些自然都是你的。”
安喻點頭:“那奶奶便不用擔心這些了,是我的我自然有能力做到最好。”
安喻的意思很明顯,如果沈玉蘭動了將部分股份留給安城豁私生子的念頭,那這個安氏他不管也罷。
沈玉蘭心底清楚,整個安氏除了安喻並沒有可用的人才,不然也不會讓她一個六十歲的人前後操勞。
到時候便要看,在沈玉蘭眼中,到底是她艱苦維持了十年的安氏重要,還是不知為何突然冒出的淡薄親情重要了。
安喻其實很好奇,沈玉蘭向來只在乎正統與名聲,為什麼突然會給安城豁上不了檯面的私生子做打算。
他前些日子察覺到這個事情的時候,實在有些詫異。
他看了沈玉蘭一眼,沒有再說話,牽住江辭晏放在他腰上的手上了樓。
沈玉蘭望著安喻的背影攥緊手指,她發現不知為何,她突然之間已經控制不了安喻了。
曾經這個孩子對她所有的忍耐似乎在一夜之間消失。
為什麼?就因為她想讓他聯姻來護持安家嗎?
但那件事分明對安喻來說也是百利而無一害。
但若說安喻真的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她也說不出來。
唯一明顯的變化就是,這個向來感情淡漠的孩子,在面對他身邊的那個人的時候,眼底流露的是發自內心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