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喻同秦盛走出宴會廳之後,不約而同的往別墅後面的花園裡面走去。
兩人都不是小孩子,就算臨時發現長輩的變故也不會當場說些什麼。
安喻剛才看了一眼秦盛,可以看的出,秦盛對秦自淳與沈玉蘭的想法也是不知情的。
他一開始以為沈玉蘭給他安家的股份,只是為了安撫他,防止他意氣用事,對付安城豁夫妻兩人。
沒想到沈玉蘭打的是讓他聯姻的算盤。
他手中如果有股份,那在秦家那裡得到的重視絕對會更多一些。
沈玉蘭想的確實不錯,安家與秦家都是海城數一數二的大家族。
如今同性婚姻早就合法,兩家聯姻只能帶來無限的好處。
到時候他跟秦盛兩個男人沒有後代,他只能接著從安家裡面選擇合適的繼承人。
到時候安家的還是安家的。
安喻神色冰冷。
他討厭別人算計到他頭上的感覺。
這麼多年來,安喻一直以為,或許父母不在意他,但是沈玉蘭對他是真的有一絲關心與在意的。
沈玉蘭或許更注重禮儀與規矩,但一同相處十幾年,沒有生命的物件都會產生感情,何況是親手養大的孩子。
可是現在看來,他也只不過是沈玉蘭用來維持安氏的一個道具罷了。
沈玉蘭只在意他丈夫的安氏。
*
安喻在別墅後院花園一處不顯眼的亭子內停下。
他轉身的時候,臉上帶著淡淡笑意,同身後的秦盛開門見山:
“秦總也明白長輩的意思吧?”
安喻看得出來秦自淳十分疼愛秦盛,如果秦盛不願意,秦自淳絕對不會促成他們兩個的事情。
而就現在看來,秦盛是絕對沒有這個意思的,不然兩人也不會一路故意避開人流,來到這僻靜地方了。
無錯書吧秦盛轉身靠在亭子柱子上,臨近傍晚的陽橙黃,在他的側臉上落下一層陰影。
他側頭看向身邊的青年。
在傍晚陽光下,安喻琥珀色的眸子清澈而乾淨,沒有度數的鏡片將安喻眼底有些犀利的神色遮掩的乾淨。
青年身上的氣質更是溫文爾雅,卻是一種雖然禮貌溫柔卻難以接近的距離感。
秦盛聽他爺爺多次提起過安喻,甚至在他爺爺那樣挑剔的人口中,對安喻也只有抑制不住的讚歎。
秦盛前幾天回國之後,特意瞭解了不少關於鼎盛的新聞。
鼎盛幾年前臨近破產時的很多投資看起來其實是鋌而走險的,但確實一次都沒有翻車。
只能說做投資評估的人,大局觀與眼力過於出眾。
而聽他爺爺說,這些投資,全都是由安喻一個人把控,當時安喻才十六歲多。
一次兩次可以說是碰運氣,但次數多了,只會讓人承認他突出的能力。
秦盛比安喻要大四五歲,上一次見面的時候,安喻剛回國,也是他正準備出國的時間。
雖然安秦兩家世代關係不錯,但是他們兩個卻沒有什麼私交。
而且,秦盛也不是為了繼承家業才回國的。
也不可能與人聯姻。
他沒有墨跡,直白到:
“老人家年紀大了,公司合作不僅僅只有聯姻,我會同他解釋清楚。”
安喻笑笑,他道:“秦總明白人,以後有機會的話,工作上還請秦總指教。”
秦盛應了一聲:“你自謙了。”
安喻沒有再多說什麼。
至於沈玉蘭……
這件事情應該是沈玉蘭有意,然後與秦自淳一拍即合。
安喻知道沈玉蘭對他教育的情分,但也不可能讓沈玉蘭安排他以後的人生。
他沒有在這裡站多久,同秦盛說完話後便準備告別離開。
秦盛像是不經意一般提了一句:“聽說鼎盛前幾天簽了幾個新人……”
安喻剛想張口卻忽然心有所感,他轉頭往身後看去,正對上一雙狹長漂亮到過分的眸子。
在看到那個人後,安喻不受控制的睜大眼睛,眼底是詫異與不可置信。
而與他對上的那雙眸子卻立刻垂下纖長睫毛,與安喻錯開視線。
江辭晏沒有停留,轉身離開了。
安喻張了張口,秦盛還想問什麼,卻被安喻打斷。
“不好意思,失陪片刻。”
安喻一直維持的禮儀消失不見,聲音裡面帶上了一絲慌亂與倉促。
他抬步追向江辭晏離開的方向。
秦盛蹙了蹙眉。
他早些時候就看見那個人站在那裡了,不過隔了一些距離,他沒在意。
現在看來,到底是什麼人,能讓向來沉穩從容的安喻露出剛才那樣慌亂的神色?
原本秦盛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他爺爺安排了相親就不爽,現在還沒有問鼎盛的老闆要到謝行的聯絡方式,更不爽了。
秦盛黑著一張臉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