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臨江市極為遙遠的一個村落。

村落的名字很簡單。

陳家村。

因為這個村子裡大多數都是姓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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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隨著社會環境變化。

年輕人外出。

一旦賺了錢，便會選擇在就近的鎮上或者是臨江市，其他城市買房定居。

慢慢的，村子裡剩下了一些老人。

伴隨著一位位老人的逝去，以往陳家村的熱鬧，一去不復返。

有些老人出門，甚至連個說話的人都很難找。

“請問，您認識陳軍嗎？”一輛車停在村子外面，一個年輕人進了村子。

見到了一個納涼的老人，問。

老人年事已高，但耳朵卻還可以。

不需要不斷的重複。

“陳軍？”聽到這個名字，老人卒然警惕，“你是誰？”

“我叫秦淵，是陳軍的晚輩。

和陳二狗是兄弟。”

“二狗？”老人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

一會兒才想起來。

“你是說軍哥的兒子？”

秦淵點頭。

老人當即惱怒，“你最好是在開玩笑。

別人都說二狗子在城裡呆慣了。

不回來了。

怎麼會忽然回來。

你肯定是騙子對不對？”

他立馬就要舉起柺杖砸人。

秦淵無奈，掏出了一張照片。

老人一眼看到照片上的人，彷彿一道閃電穿過大腦。

“真是二狗子，真是二狗子呀！”

“這個小兔崽子呢？

讓他來見我。

我要讓他知道，這比崽子有多混蛋。

軍哥死的這麼慘。

還有軍嫂子。

他妹妹，，

他也不知道回來看一眼。

你叫他過來。

我敲死他。”

老人真的激動了。

秦淵攙扶著老人，一直到村口。

他的車就在那裡。

開啟後備箱。

是一具棺材。

棺材上，是一個人的照片。

笑得很開心。

穿著軍裝。

這張照片，秦淵記得很清楚。

他們是一起拍的。

當時，秦淵是隊伍裡最年輕的。

但卻是最厲害了。

除了大隊長，沒人是他的對手。

“你個臭小子。

一個屁大孩子，紮在老爺們堆裡，也不害臊，趕緊滾回去吃奶去！！”

“不是，你是打雞血了嗎？

再過兩年，我都不是你的對手了。”

“狗日的，你小子仗著年輕，欺負我年紀大了是不是？”

“你小子，給我滾回來，要上也應該是我們上。

你個屁大點孩子。

連老婆孩子都沒有。

衝這麼前，趕著投胎去嗎？”

“你小子，看來我是該退休了。

竟然被你這個蛋毛還沒幹的小子救了命。

我是真老了呀！”

，，

老人一下子沉默了，良久後。

舉起柺杖，輕輕的敲了敲棺材板。

“臭小子。

回來了也不來見見我

躺在棺材裡，算是怎麼回事兒呀？”

“回來了好呀。

回來了好呀。”

老人徐徐道，“年輕人呀。

二狗子，是怎麼，，”

“光榮犧牲。”

老人放下心來。

“犧牲好啊。

只要不是做什麼壞事。

我就放心了。”

——

天色漸暗。

陳家村半山腰上。

咔嗒

一身汗的秦淵緩緩坐在地上。

點燃了一根香菸。

兩根，三根。

都插在了身邊的土堆上。

土堆很新。

是陳晶的。

然後又點燃了一根，自己抽。

淡淡的煙氣緩緩升起。

“還是你好呀。

至少叔叔阿姨、妹妹陪著你。

還有這麼多叔叔伯伯。

你這下去完全可以開個麻將館了。

不像我。

有一天，要是我死了。

估計埋在哪，我都不知道。

不過轉念一想。

也未必要埋。

除了火葬場，把我的骨灰揚了。

雖然有點汙染環境吧。

但至少不需要操心埋在哪。

多好，你說是不是？”

“行了，不說了。

給你燒完了。

給叔叔阿姨，還有妹妹也少一點。

以後有時間，我還會來的。”

“你說在你的轄區，不能有黑暗存在。

結果呢？

你現在待在棺材裡。

最黑暗的人，就是你了。”

“不過讓你就這麼帶著遺憾走。

又不是兄弟的風格。”

“讓你的轄區，儘可能的光明些。

這件事讓我這個雙手沾滿鮮血的人來幫你做到，似乎有些奇怪。

但，兄弟盡力了。”

——

“你說什麼？

物證課所有關於陳晶的物證全部失蹤了？”陳向前剛剛睡醒，便聽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訊息。

“監控呢，查了嗎？”

“陳組長，不知道為什麼，昨天晚上，監控忽然失效了。”

“，，”

“那你還在這裡幹什麼？

還不趕緊讓人去查。”

“是，陳組長。”

，，

人走了，陳向前收斂情緒，一個人走到了窗邊，拉開了百葉窗。

正對著操場。

點燃了一根香菸。

輕輕的吸了一口，過濾嘴朝下放在窗臺。

煙氣，順著窗紗，飄散出窗外。

“首長說的沒錯。

對付一群瘋子，怎麼能讓一群正常人來呢？”

“這下也讓我看看。

當初中隊裡最瘋狂的兵王。

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老陳，等事情結束了。

老陳我肯定讓你當上烈士。

無名烈士。”

“不過也不一定。

我說不定，也會成烈士呢？”

外面，腳步聲嘈雜。

都去各個部分，查監控去了。

陳向前靠著窗臺，煙氣矇住整張臉。

“查吧，查吧。

小傢伙們。

希望你們不要查出什麼。

因為，監控是我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