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回臉色越發白，他握著程冉的手，他自己的手卻在抖。
然後他垂著頭，緩緩的，單膝跪在了地上，他沮喪的說，“你很想的話，我願意。”
程冉有些吃驚，還以為燕回是要動手呢。
嚇死她了。
什麼和什麼啊。
“你在說什麼呢，你以為我要對你動手嗎，怎麼可能呢。”
“嚇死我了。”燕回說。
“你可快閉嘴吧，你還嚇死我了呢。”
程冉想了想，“這方子實在太考驗道心了，對咱倆感情不好，燒了它。”
說著，程冉把這頁方子撕下來，找了打火機點燃。
方子變成了一堆灰，隨風飄走了。
程冉想，她應該一輩子都不會告訴燕回，儘管那方子有兩頁紙那麼長。
儘管她只看了一遍。
但是她記住了。
不是有意記住，只是她記憶力太好，看了一遍，剛好記住了。
...
之後的日子一切照舊。
兩人沒事修修仙，練練丹，練練功的，日子還算平常。
然後透過一品醫館，把這些特效藥的丹藥賣出去。
10兩銀子一顆，童叟無欺。
靈泉水治不了的大多數病，都可以透過丹藥救治。
丹藥大多也是立竿見影，又多了個賺錢的渠道。
金銀銅板堆成了好幾座小山，程冉已經對錢沒感覺了。
賺麻木了。
可惜這麼多丹藥裡，卻依然沒有治療葉奶奶糖尿病的方子。
這位八十多歲的老太太，還是需要每天打胰島素才行。
...
兩個月後，兩人在吃飯，程冉見秋紅進門，眼神有些慌張，反手關了門。
“怎麼了？”程冉問。
秋紅走過來，突然抽出一把手槍，直接朝著燕回腦袋“砰”了一聲。
燕回正在吃飯，並沒有注意到這一幕。
手槍的速度太快了，程冉想要喊他回空間也來不及了。
程冉快速抬手，推開了燕回的腦袋，子彈穿透她的手掌，鮮血四濺，血流如注。
“秋紅”再次朝著燕回開槍。
燕回拉著程冉，回到空間裡。
“秋紅”自然射了個空。
這人不是秋紅，是化妝成秋紅的別人。
而能使用手槍，並且想要殺了燕回的人，應該就是程冉那個現代人對手了。
這人在燕回炮轟了西遼皇宮之後，一直沒有動靜。
以至於兩人都以為這人在西遼的皇宮，被轟死了。
想不到居然隱秘了這麼長時間，還學會了這個時代的易容和縮骨，潛伏進皇宮裡，換掉了秋紅。
...
“冉冉，冉冉——”燕回快速用精神力弄來靈泉水，把程冉的受傷的手泡在裡面。
絲毫沒有作用。
可以看到黑色的痕跡從程冉胳膊的子彈孔快速蔓延，蔓延了整條胳膊，伴隨著蔓延，程冉感覺到徹骨的寒冷。
黑色蔓延到袖口裡看不到了，不過徹骨的寒冷，讓程冉知道，那東西快速侵佔了她的全身。
她癱軟在那裡動不了了。
燕回的眼淚已經流出來，他慌亂的喊著程冉的名字。
“燕回，別試了，子彈上有毒，是靈泉水解不了的毒。”
“冉冉你等等我，有一個長生不老的法子來著，我可以在保證我不死的情況下，練出這種丹藥，你就百毒不侵了，你堅持住。”
程冉清楚感覺到，自己的神智在一點一點流失。
她眼前的景物快速模糊，然後漆黑一片，她什麼也看不見了。
聽人說，人死之前，最先失去的就是視覺了。
她知道她快死了。
“燕回，來不及了，煉製丹藥需要幾天的時間，這身體已經堅持不住了。
透過穿越的事情，我知道，人...人應該是有靈的，我會一直守著你的。
你不要覺得孤單。
也可能...也可能我要回到原來的世界了。
我本來就不屬於這裡啊。”
“別丟下我，你不要總是丟下我...”燕回抱著程冉的身子，顫著聲哀求著。
程冉想，聽說人死的時候，最後失去的是聽覺。
她還能聽到燕回的聲音，他聲音真好聽。
“一定不要忘了...葉奶奶的胰島素啊...”
這是有些模糊的意識裡，程冉說的最後一句話。
要說對這個世界最不放心的，就是那個一開始就對她展現善意的老太太了。
剩下，好像也沒什麼放不下的。
...
...
...
程冉突然睜開眼睛，腳下是百米高的大廈。
大廈下面是車水馬龍，她視力極好，可以看到十字路口行人在和開車的人吵架，比比劃劃好像就要打起來。
“滋滋——程冉，程冉——行動取消，你快回來！”
“程冉，行動取消！你快回來！”
腰上的對講機裡，不斷傳出隊友張林急切的喊聲。
怎麼回事，她身體不是被炸了嗎，怎麼還能回到現代社會？
這像極了她最後一次任務。
這一次的任務是刺殺一個重要目標，然後拆除兩個組織之前安裝的炸彈。
那炸彈有問題，她在拆除的時候，沒有犯任何錯誤，那炸彈還是爆炸了。
她死於那顆炸彈。
...
既穿越之後，我又重生了？
程冉有些恍惚。
她手搭在狙擊槍上。
另一隻手摸出對講機，看到上面的時間，2024年2月2日，11:23:05。”
2024年2月2日。
沒錯，上一次，她就是死在這一天。
程冉搓了一把臉，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最近連續執行任務，太累走神了。
所以睡著了，做了一個夢嗎？
一個預測了自己死亡，並且編造了死亡之後穿越到古代的夢。
沒道理又是穿越又是重生吧，所以好幾年的時間，真的是個夢嗎？
燕回，燕珏，葉奶奶，程小米，陸琛，都是假的是嗎？
可是想到這些人，她的心像是漏了拍子，有些難過。
“程冉程冉，呼叫程冉——”張林急切的喊聲又傳出來。
原定的目標是11：40之前完成射殺任務。
目標已經出現在了視線裡，現在只需要一槍的事兒。
不知道組織為什麼突然叫停。
射殺的叫停，意味著後續的拆除炸彈任務也被叫停。
是重生的話，她這一次就不會有死亡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