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秀選擇了爭奪天下,這是一條隨時可能丟掉性命的路,在這條路上,任何的疏漏、陷害、背後插刀,都會讓張秀死無葬身之地。
所以張秀要效仿曹操,把“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牢記於心。
陸羽和白冥是他所救,司馬道是他三顧匪寨相請,關曉月是他算計拉攏,至於身邊丫鬟、護衛,都是多年心腹,唯獨秦出塵是個不確定的因素。
要不是陸羽建議張秀留下秦出塵,張秀絕對趕她走。
而現在,張秀再次提及秦出塵的安全問題,並詢問陸羽和司馬道的建議。
陸羽知道張秀小心,於是把自己的看法說了出來:“殿下,我們當時去二郎山救人,乃是臨時商定,不存在有人設計,所以救出秦出塵純屬巧合。此女身份不簡單,而現在她又十分了解霍英雄一家的情況,所以屬下有個猜想,是關於她的身份的。”
“哦?”張秀挑了一下眉,立即來了興趣。
陸羽繼續道:“霍英雄在隴右節度使麾下就職,而隴右節度使秦驍,被封真武侯,當今大夏國三大君侯之一。另外,秦驍老家就是薊州人士。”
“你的意思是秦出塵是真武侯秦驍的女兒?”張秀立即瞪大了眼睛,這個猜測絕對出乎他的所料。
安陸山作為河東節度使是很牛,但在秦驍面前,還是差了一大截。在這個沒有開國之功的年代,想要封侯的難度有多大可想而知。
秦驍坐鎮隴右,抵禦大殷國,以至於大殷國不敢從隴右方向進攻,只敢侵犯大夏其他州府,由此可見秦驍的霸氣。
不過,秦驍和安陸山一樣,漸漸地開始割據一方。
秦驍比安陸山有忠義,也有野心。
陸羽點了點頭,回道:“屬下有七成把握。”
一旁的司馬道則道:“殿下,若真是秦驍之女,那把她留在身邊,那就大有用處了。”
張秀皺著眉,突然想起了一件大事,於是說道:“兩位先生有所不知,我出京之前,就聽說陛下有意讓六皇子趙王迎娶真武侯秦驍之女,因為這事,在隴右戍守六年未回京的秦驍回了京都。若秦出塵真是秦驍之女,那就是本王的六嫂了?”
“啊?”
陸羽和司馬道頓時驚愕,顯然不知道其中內幕。
片刻後,陸羽苦笑:“屬下還想,若秦出塵真是秦驍之女,那殿下務必要拿下她,將來可獲秦驍資助,這不失為一大助力,只是沒想到還有這層關係。”
司馬道卻道:“殿下,秦姑娘是逃出京都的,顯然是不同意這門婚事,婚姻大事不該看門第,而要看男女是否兩情相悅。屬下覺得,殿下若是有意,還是可以試試的。”
張秀皺眉想了想,便道:“不討論這個問題了,秦出塵是不是秦驍之女,都是我們的猜測,也許是我們猜錯了,還是走一步看一步,我相信秦出塵會實話實說的。”
陸羽和司馬道點了點頭,眼下只能如此了。
…
次日,陽光明媚。
一輛馬車在幾名護衛的保護下,從節度使府駛出,出城前往青山寺。
青山寺位於太原府西面,出城走十幾裡便到了。沿途要走一條深邃的林道,兩側是高聳的樹木,很多樹木都是幾十年的樹齡,更有幾棵銀杏樹達到了一兩百年。
而華麗的馬車內,坐著一位四十多歲的婦人。
婦人穿著素衣,徐娘半老,風韻猶存,但是眉黛間顯得哀愁。
無錯書吧此婦人不是別人,正是安陸山的結髮妻子,白潔。
他今日去青山寺上香,為痴傻的兒子祈福,順便散散心,待在節度使府內讓她心緒難寧,若是看到安陸山,心中更添厭惡。
就在白潔出神時,突然間,馬車劇烈拉停,馬匹發出一聲嘶吼聲。
“出什麼事了?”白潔撩開簾子詢問。
誰知一支箭矢射來,正中駕車的護衛,鮮血濺到了白潔的臉上,嚇得白潔臉色一白。
而順著箭矢射來的方向看去,幾名蒙面人殺來。
白潔嚇得躲進車廂裡,就聽外面傳來慘烈廝殺聲,沒等太久,簾子突然被掀開,一個人將身子探進馬車。
來人不是護衛,而是蒙面惡徒!
白潔頓時心生絕望。
與此同時,蒙面惡徒抓住了白潔的腳腕,直接將她拉扯出來,然後按住白潔,看他風韻猶存,當即發出猙獰笑容:“這就是安陸山的夫人?別有一番滋味啊,今日定要好好嘗一嘗!”
說話間,蒙面惡徒從懷中取出一枚丹藥,直接塞進了白潔口中。
白潔不敢吃,奈何根本不是蒙面惡徒的對手,還是將丹藥吞了下去,她心中大慌,這丹藥莫非是毒藥?
誰知下一刻,蒙面惡徒拽開了白潔胸前衣領,露出紅色的肚兜,以及頗有規模的本錢。
“嘖嘖嘖,蠻有本錢的嘛。可惜,聽說安陸山嫌你人老珠黃,早就不寵你了。你到晚上,是不是很孤獨,很寂寞啊?嘿嘿嘿…”蒙面惡徒奸笑道。
白潔頓生絕望。
是的,到了晚上,她很孤獨,她很寂寞,但是她也不願意被這等惡徒佔了身體。
就當白潔準備以死明志,咬舌自盡的時候,一聲暴喝傳來:
“爾等幹什麼?!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行此惡劣之事!非男兒所為!看刀!”
白潔正值絕望之際,看到有人見義勇為,立即望了過去。
只見對方是位二十多歲的青年,身材魁梧、面容陽剛,武藝還極高,蒙面惡徒竟然不是他的對手!
這一刻,白潔窒息的感覺消散,她感激的望向青年,希望他一定平安。
這時,準備侵犯白潔的蒙面惡徒也鬆開了白潔,開始攻擊多管閒事的青年,但是他也不是青年的對手,很快被青年的刀傷到。
而青年抓住機會,立即跑到馬車上,轉頭對著白潔笑道:“這位夫人莫怕,我來救你!抓好了,我們走!”
“駕——”
青年揚起韁繩大喝一聲,馬匹立即拉著馬車快速奔走。
白潔呆呆地看著青年的背影,剛剛他的微笑是那麼的暖,照射進了自己的心窩裡,就像燦爛的陽光,驅散了她內心的陰暗。
後方的蒙面惡徒追了幾步,最後罵罵咧咧只能放棄。
看到馬車徹底走遠了,蒙面惡徒紛紛拽下臉上黑布,赫然是白冥、劉倉、田賦、項書、王央,還有張秀。
沒錯,惡徒中有張秀。
張秀力排眾人反對,也當起了惡徒。
不過剛剛給白潔問丹藥的惡徒不是他,而是白冥。
“白冥啊,沒想到你裝起淫賊,還真有模有樣,撕衣服的手法蠻嫻熟的。”張秀打趣道。
白冥尷尬撓頭。
以前他是帶兵打仗,直面外敵的偏將軍,今日卻裝起惡徒,這身份反差讓他有點不適應。
這時候,護衛劉倉問道:“殿下,還追上去瞧瞧嗎?”
張秀沒好氣道:“瞧啥?瞧馬車劇烈晃盪啊?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