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
原本熱鬧的胭脂閣內卻顯得慌亂。
無錯書吧蘇鵬被打死了,兇手薛川也逃了,看熱鬧的人也四散了。
張秀悄悄地回到雅間,笑著飲了一口酒。
爽快!
“殿下,今日之局穩妥嗎?”春娘有些擔憂道。
張秀道:“一切都在計劃中,無須擔心。冬梅會吃一點苦頭,到時候好好打點便可。”
“殿下放心,我知道怎麼做。”春娘點頭道,心中對張秀的目的更加好奇,今日這場鬧事對胭脂閣來說是件麻煩事,但他依然要做,絕非懲奸除惡那麼簡單。
這時,張秀起身,道:“天色不早了,我該走了,剩下的事交給你了。”
春娘起身想要相送。
“不必送了,這裡還需要你來處理。”張秀對春娘笑著說道。
春娘欠身,目送張秀離開。
今天的月色很美,但刑部大牢內卻顯得清冷,月光如刀。
作為執掌律法利劍的刑部,刑部大牢內關押的應該都是窮兇極惡、十惡不赦的罪犯,但是現今的刑部大牢,早已經卻變了味。
有人說,刑部大牢內的犯人多是清白之身。
還有人說,想做清官賢臣,那麼大牢就是唯一的歸宿。
張秀覺得這些話並不誇張,現在的大夏就是如此混亂,沆瀣一氣。
離開胭脂閣後,張秀沒有回皇子殿,而是來到了刑部大牢。
他要撈人。
典獄官聽聞寧王駕到,慌忙迎接。
“下官丁和,拜見寧王殿下!殿下千歲!”典獄官恭敬拜見,同時心中納悶,這麼晚了,寧王跑大牢裡幹什麼?
這時,項書將陛下口諭交給了他。
張秀道:“本王來提一個人出獄。”
典獄官看了一眼口諭,連忙問道:“不知殿下要提哪個人?”
“白冥!”張秀說道。
“啊?”典獄官一聽,竟然忍不住驚呼一聲。
張秀冷冷問道:“陛下的口諭在這裡,本王不能提嗎?莫說此人只是株連之罪,就算是真的有罪,陛下口諭在此,本王也能提走他。”
典獄官一聽,額頭上冒出了冷汗,連忙點頭回道:“能提,自然能提…不過殿下,白冥粗鄙、桀驁不馴,誰的面子都不給,下官是怕他衝撞了殿下。”
“引路吧。”張秀直接說道。
典獄官無奈,只能引路,心中卻暗暗叫苦。
上頭已經交代過了,找時間弄死白冥,他的性命是達官貴人預定的,今日卻要被寧王殿下提走,這該如何是好啊!
張秀豈會不知典獄官的心思,所以蘇鵬死後,他就迅速來提人,一夜都不等。
說起白冥,絕對是張秀需要的人才!
很快,張秀見到了白冥。
只見一位精壯男子盤坐在監牢內,完全不被牢內惡劣的環境和惡臭氣息干擾,就連蒼蠅都很少接近他,他的身上就像是有一層氣勢,擋住了外物。
這可是位殺將!
現在的大夏國千瘡百孔,貪官汙吏橫行,但漆黑的夜中,總會有閃爍的星辰想要撕裂這黑幕。
白冥就是其一。
他曾是雲州衛主軍嶽破山的偏將,跟隨嶽破山直面突厥。
雲州丟失前的那一戰,嶽破山率領五千雲州衛直面兩萬突厥鐵騎。
雲州衛多是步兵,突厥乃是騎兵,本就不佔優勢,再加上人數劣勢,這一場失敗簡直毫無懸念。
但是嶽破山未退,他向朝廷申請支援的同時,率領五千雲州衛迎戰突厥鐵騎。
這一戰激戰慘烈,雲州衛死守雲州,以劣勢堅守了半個月,卻苦苦等不到朝廷的援軍。
最終,雲州丟失,雲州衛幾乎全軍覆滅。
白冥揹著受重傷的嶽破山逃出包圍圈,千辛萬苦回到京都,希望朝廷可以派兵殺回去,奪回失地。
誰知夏皇竟然下令關押嶽破山,而後無數官員誣陷嶽破山,各種罪名層出不窮。
就這樣,守衛疆域的一代良將被斬首示眾。白冥作為偏將,也株連入獄,即將流放。
大夏國是沒有忠良嗎?
有!
但是夏皇的做法卻讓忠良寒心,誰又願意為國報效?
大夏國這座大廈將傾,不是外人推倒的,罪魁禍首,是龍椅上的人啊。
此時。
張秀讓典獄官迴避後,然後走到了監牢前。
“白冥。”張秀叫道。
白冥也不睜眼,問道:“我不認識你,你有何目的。”
直接且直白,這就是白冥的性格。
張秀就喜歡這樣的性格,於是說道:“蘇鵬已經死了。”
下一刻,白冥睜開眼睛,並豁然起身,問道:“你說什麼?蘇鵬死了,怎麼死的?你動的手?”
張秀點了點頭,道:“是我設計的。”
“你有什麼目的。”白冥問道。
張秀立即說道:“本王張秀,奉命前往幽州,我需要你的效忠!”
“原來如此!我發過誓,誰若殺了蘇鵬替我義妹報仇,我便欠他一條命,從今以後,白冥忠於寧王殿下,若有二心,天誅地滅!”白冥也不廢話,直接跪下磕頭,磕得咚咚作響。
張秀笑道:“起來吧,從今日開始,你便是我的人了。”
白冥雖然桀驁不馴,但也重情重義。
原來他義妹就是被晉安伯之子蘇鵬凌辱而死的女子,可惜,他義妹死後,他已經入獄,於是發誓只要有機會,必殺蘇鵬報仇雪恨。
這也是張秀要殺蘇鵬的原因,既為民除害,又能招攬一位將才。
接下來,張秀叫來典獄官,讓他開啟牢門,解開白冥身上的腳鏈。
當白冥走出監牢時,張秀感受到了白冥身上的殺意,項書、王央等護衛雖然武藝高強,但絕對沒有白冥身上的殺意,那是在邊關和敵人戰鬥無數次,從修羅場磨礪出來的氣勢。
“殿下,就這樣直接出獄?”白冥很驚訝,沒想到流放的自己就這樣被釋放了。
張秀點了點頭,笑道:“本王從陛下那裡請來的口諭,可以帶你出去。”
白冥感動不已,默默將恩情記在心中。
離開刑部大牢後,張秀笑道:“跟我走,還有一人要撈。”
“敢問殿下,另一個人是誰啊?”白冥好奇問道。
張秀吐出一個名字:“陸羽。”
白冥有些茫然,並未聽說過此人。
但是張秀卻知道陸羽的能耐。
一行人來到了詔獄,照例是拿出陛下口諭,去提陸羽。
來到牢房前,張秀就看到一箇中年男子站在牢中笑臉相迎。
此人沉穩內斂,給人一種和煦春風。
如果說白冥是孤傲,是桀驁不馴,是草原上的狼。那麼眼前的陸羽就是和藹可親的羊。
“罪臣陸羽,拜見寧王殿下。”
下一刻,陸羽竟然直接拜見,道出了張秀的身份。
張秀便問道:“你認識本王?”
陸羽回道:“罪臣卑微,未曾見過殿下真容,罪臣是猜的。”
猜的?
張秀頓時笑了,知道自己撈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