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國,京都城。
正值三月,城內桃紅柳綠,春天到了,又到了交易的季節。
井田坊內有一條河,沿河是各式各樣的商鋪,往來客商絡繹不絕,極其熱鬧,為此專門在河邊修建了歇腳的長廊。
暮色沉沉,長廊上的彩燈點亮,甚是瑰美,尤其是在搖晃的水光照映下,更添夢幻。
此時此刻,長廊一角,坐著一對男女。
女子碧玉年華,容貌俏麗,此時卻有些緊張,玉手交織,輕聲細語說道:
“張郎…”
“你我僅相見數次。”
“還不知彼此的深淺。”
“但我知張郎的心意。”
“我們倆的事,我沒意見。”
“但是…”
“你不能打我母親的主意。”
“不然的話,我就告訴我爹爹。”
“我是認真的…”
說罷,女子淺抬娥眉,看向男子。
男子十七八歲,身材魁梧、面容俊秀,氣度也不凡,一看就是世家公子,怪不得能惹得少女傾慕。
不過此時的張秀卻嘴角抽了一下,臉上帶著些許尷尬。
本以為是郎情妾意的戲碼,在這夕陽西下,以瀲灩水波為證,結下一段姻緣,怎麼又和她母親扯上關係。
好好的愛情劇,竟然變成了倫理劇。
突然間,一位美豔的婦人在張秀的腦海裡閃現。
婦人正是女子的母親,是京都有名的“錢夫人”,家產殷實富甲一方,縱使是在京都這座藏龍臥虎的城池中,也是排的上號的財力雄厚。
“嗬——”
“你的目的原來是她們的家產啊。”
“所以母親不好搞定,便來勾搭女兒?”
“張秀啊張秀,你的操作也太秀了吧。”
張秀在心中嘀咕。
原來,眼前的張秀已經不是曾經的張秀了,他的靈魂來自於藍星,一覺醒來,穿越到了這具身體上。
不過轉念想到自己的身份,似乎也能理解所做之目的。
“張郎…”
少女名叫錢玲瓏,她看張秀髮呆,忍不住呼喚一聲,俏臉上帶著緊張和彷徨,現在可是私定終身,若是讓母親知道了,恐怕要大發雷霆。
不過她不後悔。
只是和張郎相處幾次,她便情根深種,此生非他不嫁。
唯一的擔心,就是張郎似乎對自己的母親頗有想法,每次談及母親,都甚是興奮。
這時,張秀回過神,擠出一個笑容:“叫我張秀吧,別叫張郎,小強都比張郎好聽。另外…”
“有些事情可能是我沒有表達清楚,其實我把你當做妹妹對待。至於你母親,也是當做善良的姨娘。”
張秀並不贊同前身為了搞錢而欺騙小姑娘的行為,這擱在前世,那就是三年起步,十年以下的蹬縫紉機履歷。
真想空手套白狼,還得學曹操,對錢玲瓏的母親下手。
而聽到張秀說的話,錢玲瓏立即愣住了,而後站起身來,大大的眼眸中變得潮溼,然後瀰漫水霧。
張秀也站起身來,連忙拿起手帕遞了過去,並道:“錢姑娘…”
無錯書吧誰知未等張秀說完,錢玲瓏痛聲道:“之前都是喚我玲瓏,今日卻是錢姑娘,是我自作多情了…嗚嗚…”
說罷,掩面而去。
“錢姑娘!”
張秀挽留了一聲,但沒有追,而是輕嘆一聲,讓她去吧。
剛剛穿越而來,沒心情招惹這等純情小姑娘,換做她母親倒是能聊聊。
看著錢玲瓏的倩影消失在人群中,張秀又嘆一聲,突然有一種豬沒拱到白菜的失落。
這時候,一個臉上無須的中年男子走近,恭敬道:“殿下,宮裡有重要的訊息傳出。”
張秀收回目光,轉頭看向了中年男子。
能被稱作殿下,張秀的身份已經不言而喻了。
沒錯,張秀不是普通世家子弟,而是當今夏皇第九子。
雖是皇子,身份尊重,但張秀的處境並不如意。他母親早逝,母舅家沒有權勢,在暗流洶湧的皇家內,他為了生存下去,只能表現的平庸,小心翼翼地生存。
這也是他貴為皇子,卻要勾引錢玲瓏甚是其母親的原因。錢家有錢,可以支援他暗中爭奪皇位。
是的,張秀的前身雖然表現平庸,卻並不平庸,反而文武雙全,野心勃勃。最喜歡讀的書就是《當皇帝從當藩王開始》、《落魄皇子想當皇》、《皇帝是怎麼煉成的》、《九龍奪嫡》等等勵志書籍。
為了皇位,所以張秀不惜自降身份and隱瞞身份,勾搭錢家小姑娘。
張秀看向貼身內侍嚴橫,此人跟隨張秀多年,是為數不多的心腹,並問:“是什麼訊息?”
嚴橫回道:“突厥意圖染指幽州,陛下擔心幽州兵不戰而退,有意派遣一位皇子前往幽州坐鎮。”
張秀當即挑了挑眉。
說起當今大夏國的局勢,真是水深火熱。
別看京都內歌舞昇平,實際上都是表象。
大夏國國祚至今已經兩百五十三年,國家已經糜爛。
夏皇昏庸無道、沉迷於美色和外物,不思朝政。宦官當權、外戚干政、權臣結黨、武將謀私,朝野上下一片沆氣。
內憂如此,外患也是嚴重。
突厥侵佔北境燕雲諸州。海外瀛國叫囂連連,搶掠東境沿海各縣。大殷國侵佔西境土地。百昭國屢屢進犯南境。
外敵磨刀霍霍,整個大夏在風雨中飄搖,大廈之將傾。
所以現在去幽州,和送死沒區別。
那麼,
夏皇會派哪個皇子前去?
張秀瞥向嚴橫,突然發出一聲嘲笑,問道:“嚴橫,陛下有十二個兒子,你覺得會派誰去幽州?”
“奴婢不敢妄猜聖意,但殿下被選中的機率…比較大。”嚴橫回道。
張秀沒有回應,而是道:“先回皇子殿吧。”
…
按照大夏祖制,皇子十六歲冊封王爵,未被冊封的皇子暫住皇子殿,沒有自己的府邸。
當然了,這個十六歲並非規定死的年紀,越是得皇帝器重和寵愛,冊封的時間越早。
比如當今二皇子和六皇子,都是皇后所出的嫡子,一個四歲封王,一個五歲封王,反觀張秀到了十八歲,逾了兩年,一點動靜都沒有。
就當張秀回到皇子殿時,卻沒想到傳旨太監已經恭候多時了。
“九殿下,請接旨。”傳旨太監恭敬道。
張秀眼瞳一縮,這聖旨是來者不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