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玉竹政務繁多,陸白無所事事,日子日復一日,一月時間一晃而過。
陸白每一日遵守崔玉竹的令,帶著秦忠閒逛一圈。晌午,崔玉竹回衍慶宮,兩人一同用過午膳,又各自忙碌,一個處理政務,一個矇頭睡覺,晚間又一起用膳,偶爾再胡鬧一番。
陸白的厭食症在季連雲每日精心調養之下卓見成效。食量從最初的半碗清粥,到現在能就著小菜,吃下小半碗米飯。
崔玉竹每夜環抱,終於感覺到好似長了二兩肉。
這日,崔玉竹讓元盧傳話,今日晌午不回來用膳。
陸白沉默片刻,沒獨自用膳,讓秦忠全部裝盒。
自從那夜之後,陸白從未踏足御書房,小太監眸中詫異一閃而過,想到宮中傳言,躬身上前,道:“奴才見過陸大人,秦公公。皇上正在和刑部尚書議事,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擾。”
陸白看了一眼緊閉的殿門,道:“我不進去,就在外邊等。”
小太監躬身,退回殿外。
此刻已入深秋,天氣轉涼,陸白出來時穿得單薄,身子又未徹底恢復,那本就白皙的面容,被涼風一吹,不過一炷香,就完全白無血色。
秦公公看了一眼緊閉的殿門,步上前,躬身道:“陸大人,隔壁有空房間,您先去歇息片刻,奴才在這裡等,待陛下議事完畢,奴才喚您即可。”
陸白知道秦忠有這個權利,道:“不用。”
秦忠還想再勸,話到嘴邊又咽下去。
這一等就是半個時辰。
刑部尚書李策一臉愁容走出殿門,看見等在殿外的陸白,眸色更沉,直接略過,卻在路過秦忠身旁喚了聲“秦公公”,而後離開。
秦忠:…………“陸大人……”
陸白打斷道:“走吧,”
行到殿門外時,陸白道:“勞煩公公幫我通稟一聲。”
“陸大人稍等。”
小公公很快去而復返,躬身道:“陸大人,皇上請您進去。”
陸白從袖中掏出一塊碎銀不動聲色遞過去,“勞煩公公了……”
小公公不敢接,不知所措地看向秦忠,見對方微微點頭,才敢接下,恭敬著說:“陸大人客氣了,這是奴才該做的。”
陸白接過秦忠遞來的食盒,跨步走向御書房。
御書房內,崔玉竹單手撐腮,饒有興致地看著陸白從外而來。
這人每日閒逛一圈,從來不曾逛到自己的御書房,今日自己不回去,這就來了?
不正常!
轉念一想,這人也沒正常過。
陸白在御案前跪身行禮,“微臣拜見陛下。”
崔玉竹歪了脖子,道:“我不過一箇中午不回,這是又生疏了?”
這些日子自己回衍慶宮,陸白可從未跪身見禮。
“微臣不敢。”
崔玉竹懶得糾結他心裡的彎彎繞繞,上前把人拽起身,“先吃飯,我餓了。”
“是,陛下。”
陸白把膳食一道一道擺出來,崔玉竹第一次看他做這種事情,竟覺格外享受,若是可以一直如此,當真極好。
崔玉竹知道自己對陸白動了情,情有多深,他沒有細究,也不在意。只要陸白活著,他就只能是自己的。
一頓晌午吃得安靜,兩人皆未言一字。
午膳過後,崔玉竹開始批閱奏章。近來政務繁多,北方大旱,一整個雨季未曾落一場雨,南邊卻是大雨不斷,良田被毀……,他忍不住生出些瘋狂的念頭,一腳把這該死的大水弄到北邊去。
陸白默默收拾好案桌,沒離開,在御案前跪定,“皇上,微臣有事請求,還望陛下應允。”
“哦……”崔玉竹不動聲色的挑了挑眉,“什麼事?說來聽聽。”
“微臣身體已經恢復,請求出宮當差。”
崔玉竹擱了筆,道:“身體恢復了?方才可沒見你吃多少。”
“季太醫說無甚大礙,臣自己也感覺得到,現在看見吃食已無噁心反胃的感覺,吃得少,不過是在這數月間胃口變小,猛然吃太多,反而適得其反,季太醫也特意交代要循序漸進。”
崔玉竹食指敲桌,沒有回應。很久之後,他道:“既然如此,依你所言。”
“微臣謝過陛下。”陸白恭敬扣首。
心下卻考量不斷,這麼容易,不合常理。有過自殺的嫌疑在前,以崔玉竹對自己變態的佔有慾,他不可能輕易放自己出宮,落在他的眼皮之外。
他就不怕自己再一次自殺?
除非,崔玉竹另有盤算。
“謝?”崔玉竹行出御案,“愛卿準備拿什麼謝?”
他這話說得極盡曖昧,話落時,用食指挑起低垂的下顎。
兩道視線強迫撞在一起。
陸白抿唇沉默,面色因那不加任何掩飾的視線,逐漸變白。
崔玉竹饒有興致地看著,眸間色慾未消,在情事之上,他從不在意陸白願意與否。
這段時間陸白的隱忍更讓他找到情事之上的另一種樂趣。
他喜歡看陸白分明不願,卻又因“認命”而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強迫自己妥協。
無錯書吧清冷的雙眸裝著水霧,水霧之下是隱忍,水霧之上是呢喃,這讓他情慾大增。
這場由陸白挑起的戲,果然別有一番滋味。
崔玉竹一語未言,靜默的等待某個人“認命”。
陸白垂下的手顫慄著,終是抬了起來。
崔玉竹卻在它落到腰間時,抓住了。它真的太細了,食、拇兩指就能把它緊緊圈牢。
九五之尊只是微微一顫,無暇多思,蹲了身,附在陸白耳邊輕聲說,“乖。回衍慶宮等我。”
陸白回到衍慶宮,靜默坐了一個時辰,讓秦忠準備熱水,
靜坐的寒意散在熱水之中,又被冷卻的熱水重新染上寒意,估摸著崔玉竹快要歸來,陸白才從浴桶起身。
果不其然,陸白剛扣上腰封,轉身就見崔玉竹斜靠著博古架,雙手抱臂,一雙眸子笑意盈盈,情慾不加遮掩,赤裸裸地流露而出。
陸白後退一步,抵在衣架上,很快又穩住腳步,強迫自己站定。
崔玉竹步上前,道:“自來都是為美人寬衣解帶,第一次欣賞美人穿衣,當真絕色,以後也由我效勞,愛卿覺得如何?”
“微臣……不敢。”
崔玉竹把人圈進懷裡,“我允許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