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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鬼迷心竅

崔玉竹想做便做了,將人壓在床榻之間,又將鎖骨圈養,品嚐著美味,果然足夠驚心動魄。

淺嘗輒止後,崔玉竹沒再繼續,圈著人,道:“再者什麼?”

陸白沒有回應。

“說,再者什麼?”崔玉竹又耐心地重複一遍。

“再者他們害怕。”

崔玉竹感覺到緊繃的身體忽然鬆弛。

“害怕什麼?”

“害怕陛下的責罰。”

“我不暴戾,很少責罰他們。”

“是,陛下對待宮人向來寬容,”陸白強忍噁心,任由那雙手在自己身上游蕩,“可是……”

“可是什麼?”

陸白抓停腰間做亂的手,翻身下榻,跪在腳踏上,道:“在這宮中生存,察言觀色必不可少。在這八年之間,陛下從未過問微臣的私事,他們怎敢在不確定的情況下,貿然上前稟告。”

“你在責怪朕?你的言外之意,他們沒錯,錯的是朕?”

“微臣不敢,微臣的意思是……是……,”

“算了,”崔玉竹把人拽起身,圈進懷中,“朕、我以後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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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什麼,陸白心知肚明,他沉默著,很久之後道:“陛下,微臣的意思是,您是一國之君,守江山社稷,護百姓安泰,責任在身,在這等小事上,無暇勞神費思,本是常事。”

作亂的手忽然停下,崔玉竹翻身下榻,“你先歇著,我去看看藥有沒有送來。”

兩人各懷鬼胎,在一場又一場的言語交鋒之中,試圖刺入對方的內心,在深海里一窺到底

誰勝誰負尚未可知。

崔玉竹去的快,回得亦快,手中端著藥。

陸白很自覺起身,接過,一飲而盡。

“苦嗎?”崔玉竹見他緊皺著眉,喝藥卻絲毫不拖泥帶水。

“有一點。”陸白回道。

“我嘗一嘗。”崔玉竹說。

疑惑剛剛浮上眉梢,陸白就被堵了唇。頓然醒悟,所謂嘗一嘗,原來是這個意思。

他沒動,站在原地,任由崔玉竹抱著自己胡作非為,不迎合、不反駁。

崔玉竹並不氣惱,單方面地去攻城,去探索唇齒間的藥草味,等到換氣間隙,他說:“陸白,吻……吻我……”

陸白未語,垂下的手抬起,落在崔玉竹腰腹之間,薄唇沾著血跡,鮮豔欲滴,湊了上去。

雙齒糾纏不清,磕碰不止,情事八年,陸白如幼童一般,尚在蹣跚學步。燭燈搖曳了幾番,驚心動魄的鎖骨全然暴露在外。

龍榻凌亂,錦被半落在地。

“陸白,抱緊我……”意亂情迷的人說。

“是……,陛下……,微臣……遵旨……”

若非兩人糾纏八年,崔玉竹深知這人從不曾心甘情願,非得生出些臆想來。

那清冷的聲音,字字句句吞嚥在口齒之間,隔著水霧繚繞,緩緩升起,每一寸都在撩撥,彷彿在說著,陛下,來蹂躪我呀……

真是鬼迷心竅了!崔玉竹忍不住想,陸白縱使認命,也應當是走投無路的無可奈何,怎會做出撩撥的事。況且!陸白會認命嗎?

那不會是陸白。

崔玉竹沒有多思,在陸白抱緊自己的那一刻,回應了最溫柔的痛疼。

既然陸白要演戲,他不介意在無聊又漫長的夜晚,陪著這個漸漸走入自己心裡的人一起瘋一瘋。

自己勵精圖治,將這原本破敗的萬里江山治理成太平盛世,和自己喜歡的人玩一場遊戲不過分吧?

天尚未明,崔玉竹準時起床。這八年來,他從不曾懈怠每一次早朝。

自崔玉竹登基,早朝便由每五日一次,改為每日一次。

昨夜折騰小半宿,崔玉竹有些犯困,閉眸由著宮女為自己更衣。

“秦忠。”

秦忠正在整理冕旒,聽聞喚聲,躬身道:“奴才在。”

“這幾日讓元盧跟著朕,你留在這裡伺候。盯著他喝藥,一滴不剩,吃食多準備些,以清淡為主,他能吃下什麼就吃什麼,吃不下,別讓他硬撐。”

“是,奴才遵旨。”

“去尋一個聰明伶俐……,知身份的宮女,……。再尋一個可以貼身伺候的太監,心眼太多的別要,要溫厚老實、手腳麻利的那種。”

“是,奴才親自去辦。”

“他想去什麼地方就讓他去,只要在皇宮之內,都行。”

“是,奴才明白。”

“另外!盯緊他,謹防他自殺。”

秦忠驟然跪地,道:“是,奴才一定照顧好陸大人。”

崔玉竹不再多留,帶好冕旒,再睜眼時,神情不復先前的慵懶,可睥睨萬物。

陸白醒來已是午時。

秦忠一直守在屏風之外,這期間每隔半個時辰,進去檢視一番,又返回繼續守著。

現下,察覺到屋內動靜,秦忠捧著衣裳進入。

這衣服是昨夜尚衣監連夜連晚趕製而出,今日天剛亮,堪堪送過來。

陸白見他進來,驚訝道:“秦公公,你怎麼在這裡?皇上也在嗎?”

秦忠躬身上前,應著:“皇上此刻應該在御書房,奴才留下來伺候陸大人。”

陸白伸開手臂,由著秦忠更衣,沒再說什麼。

白衣雲袖,淡雅素淨,外衫輕薄,露出腰封之下盈盈可握的腰身。

秦忠抬眸一眼,見無錯漏之處,垂下眼瞼,道:“陸大人,午時已至,可要現在用膳?”

陸白瞳孔微張,午時?這一覺睡得確實夠久。“我吃不下太多,一碗簡單的清粥即可。”

秦忠應著,餘光見宮女端來藥,便上前接過,“陸大人,藥已經熬好,涼了一陣,溫度剛剛好,您先喝藥,奴才去準備吃食。”

陸白端過,壓著噁心,一飲而盡,藥味遍佈口腔,久久不散。

別說,這季連雲還是有幾分真本事傍身的,那厭惡的感覺雖然仍在縈繞,確確實實淡去不少,一碗清粥,強壓著,也能吃下小半碗。

昨夜折騰太晚,陸白腰痠背痛,什麼地方也不想去,讓秦忠尋了本遊記,靠著床榻打發時間。

誰料,見著書,他就兩眼發黑,睏意說來就來。他也不強撐,想睡就睡。

崔玉竹歸來,陸白還在睡覺,他也沒多留,獨自用過晚膳,便在外間繼續批改奏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