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麼意思?”白斂眼睛微眯,瞬間對上了她的目光,嗤笑一聲。
“太子殿下還不明白嗎?”
“你這禮屬實是薄了些,與殿下的命相比根本算不上什麼。”
白斂這才聽出來她這是在暗諷自已小氣,果然,不愧是凌國人,真是貪得無厭,令人生厭。
“那你說說本宮的命價值多少呢?”白斂低頭撫了撫自已已皺的袖口,漫不經心道。
“額,殿下玉葉金柯,最少也得值十萬兩黃金。”
姜眠一本正經地分析,絲毫沒注意凌羽望向自已,忍住笑意的臉。
眾人皆是一臉的難以置信。
先不論姜眠是否真的如白斂所言是自已的恩人,從來都是恩報由受恩人決定,還從未聽見過有人將恩報明碼標價自已主動來索要的。
‘‘哼,十萬兩黃金?’’
“你還真是敢想啊。十萬兩黃金,她還真敢如此蹬鼻子上臉。
“殿下如此震驚幹什麼,難道是認為少了?還是自已值不得萬兩黃金?”
“十萬兩黃金對於殿下來說,應該也只是九牛一毛罷了,難不成殿下是遇見了什麼急事,將身家都支使了出去?”
姜眠捂著嘴,瞪著一雙無辜的眼睛,裝作一副無比震驚的樣子。
姜眠話一出,白斂感覺心頭一驚,就急不可耐地厲聲反駁了起來,“誰說本宮沒有?”
白斂望了姜眠,又飄過了一眼凌羽,見到凌羽一臉淡然的模樣,生怕他起了疑心,這才稍稍平息了下來。
“本宮敢送,只是就要看你有沒有能力受了。”
被姜眠誤打誤撞,差點亂了陣腳,白斂此時心裡氣急了,瞬間變得嚴聲厲氣起來,眼中的怒火地彷彿要將姜眠即刻燒死。
“有本王在,自然是有的。”
凌羽上前一步,正好擋住了姜眠的視線,嘴角上揚,與白斂對視著,眼神卻如冬日寒冰般,渾身上下散發著凌冽的殺氣。
白斂自討苦吃,又怕凌羽生疑,也不再繼續逗留,只得匆匆讓白程將手中的禮品放下,轉身走向了馬車。
還未坐上馬車,便聽見凌羽正在安排驚雲,要將自已為報救命之恩,要以黃金萬兩贈予溫南卿的訊息貼到城中大小告示上。
一片靜默中,眾人只聽見有人被轎凳絆倒的聲音。
……
兩人踏入府中已是天色暗淡之時,侍女已將府中的燭火燃起,凌羽望著行經無數次的院落,目光一寸寸掃過,似有眷戀之意。
他眼眸低垂,將心中的情緒深藏,而後又將目光移到了身邊姜眠的身上。
冰天雪地之中,少女的綠羅裙在銀白色大氅下不時顯露,似是春天抽枝的嫩枝,煥發生機的同時這抹綠也如同藤蔓般,纏繞於心。
考慮到冰雪未完全消融,姜眠只得小心翼翼地隨著凌羽的步伐,慢慢舉步,生怕一個不小心摔在雪地裡,白白弄髒了衣物。
似是與凌羽相處地時間長了,久而久之自已也變得更加潔癖了起來。
姜眠小心注意著腳下,可即便再小心也抵不過腳下的滑溜的碎冰。
這不,腳下踩上了一塊碎冰,腳底打滑,眼看著身子便要朝後摔倒在地。
還未等姜眠反應,她便被凌羽眼疾手快一把撈入了懷中,修長有力的大手握住了她的小手。
姜眠的手反射拉住了他的衣袖,藉著他手臂的力量,穩住了身子,在確定站穩之後,又迅速從他懷中脫離了出來。
“多謝殿下!”
姜眠仰頭對著他莞爾一笑,看似脫離地果斷,避開眾人的視線,有意將握住的大手故意摸了好幾下才放開的。
“嗯。”
凌羽如同早已習慣一般,也只是堪堪收回手,語氣淡然回應了一聲,嘴角卻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弧度。
系統:【你倆真是……】
……
夜幕漸漸落下,屋外寒風凜冽,居室的地龍卻燒的正暖。
“吱呀”一聲,木門被開啟,泡完暖泉的姜眠剛踏入,就望見披著外袍的凌羽正襟危坐地坐在紫檀木桌前,神情認真地執筆寫著什麼。
聽見聲響,凌羽抬起眼睫,就正望見姜眠將外面披著的大氅褪下,又自然地掛在了架上,接著便朝自已緩緩走了過來。
姜眠剛泡過溫泉,又覺地龍太熱,姜眠穿著一件白色雲絲長裙,外面只罩了一層薄霧粉色煙紗的外衫。
原本傾斜而下的柔順墨髮此時也僅用一隻簪子挽在了腦後,大片白皙的面板暴露在空氣中,與平日靈動的裝扮相比,更增添了一絲嫵媚。
凌羽饒是第一次見著如此場面,終是紅了臉,他眼神不斷躲閃,不知該將目光看向何處,為了不顯得如此慌亂,又多盯了姜眠身後幾秒。
“凌……”
而就是這幾眼,剛想同凌羽開口的姜眠,見他一直朝著自已身後瞅著,在經歷了追殺,綁架等的姜眠便條件反射般,瞬間警覺了起來。
靠,不會又有什麼人來尋仇吧!
救命啊……
嚇得姜眠騰地一下,躥出了兩裡地,又立即手腳並用地如同八爪魚一般纏到了他的身上。
叮噹——,簪子從柔髮間滑落,隨即掉落到地上的,三千墨髮也如同綢緞般鋪散開來。
少女的柔軟的唇瓣在慌亂之中不小心擦過他的脖頸,讓他為之一顫。
“呃……”
凌羽被姜眠這一撞,嚇得差點連人帶椅子翻倒在地。
被姜眠擁著的下一秒,他便頓時感覺周圍水汽微醺縈繞,少女周遭的空氣都因為用了皂莢,飄來一陣幽香。
無錯書吧“阿羽,那是什麼!”
姜眠緊緊地貼近凌羽,抱住凌羽的脖頸不敢撒手,凌羽這才注意到懷中的少女因為太過恐懼而縮在自已懷中輕輕發抖。
凌羽想到剛才的情形,猜測到一定是自已的眼神讓她會錯了意,將她嚇得不輕。
凌羽只得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回抱住她。
“沒有,什麼都沒有。”
“真的?”
“真的。”
姜眠悶悶地聲音從凌羽的肩上挪開,又不放心地偏頭仔細望了望身後。
在確認無誤之後,才放心回過頭來,捶打了一下凌羽。
“那你剛才幹嘛亂看,嚇死我了。”
姜眠洩力般地靠在凌羽的胸口,小聲嗔怪道。
“抱歉,下次一定注意。”
凌羽嘴角微微勾起,一邊單手抱住姜眠,將掉落在地的髮簪撈了上來,吹了吹不存在的灰塵,發現這髮簪正是自已送姜眠的那支機關髮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