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他們臉上神色一慌, 趕緊跪地向白斂求饒道:“我們實在不知您會在這兒,無意衝撞了您,還請恕罪……”
“恕罪?”白斂冷笑了一聲。
“你們就這樣空空說一句恕罪就可以了嗎?”
白斂用腳攆著地上散落的迎春花趾高氣昂地揚著頭,俯視著雖然高自已一截但跪在地上的兩人。
“我們幫您擦……”
“對……”
兩人怯懦著聲音,手微微顫抖著將自已的衣袖送到了他身前,剛準備擦乾淨白斂身上的露水和花屑,還未碰及他的衣角,便被他厭惡地躲開了。
“別用你們那髒手碰本殿下,我這衣服乃是我母后一針一線所制,你們也配碰?”
白斂仍是保持著剛才那副高傲的模樣,目空一切。
就在兩人看著面前的白斂一籌莫展之際,驀然,從身後傳來了一道少女空靈的聲音,“配與不配,你說了可不算?”
白斂定睛一看,只見不遠處正站著一個俏麗的少女和幾個侍女,為首的少女身著粉色錦緞綢布所制的儒裙,襦裙上還有點點銀線所繡制的迎春花紋,髮間還插著一枚銀製的蘭花簪,穿著打扮無不體現出名門閨秀的的風範。
她正帶著幾個侍女款款朝這裡走來。
“溫小姐……”
兩名宮人見溫南卿來了,眼睛一亮,像是看見救命稻草一般。
溫南卿一來就命身邊的人將地上的兩人扶了起來,又禮數週全地向白斂行了個禮。
“還請得饒人處且饒人,若是他們錯了,我替他們向你道歉就是了。”
白斂見她這般,竟不好意思了起來。
他臉微微發紅咳了幾聲,可還嘴裡還是得理不饒人道:“哼,別以為你這樣,就可以抵消他們弄溼我衣服的過錯。”
“那你要我們如何做,才可抵消你說的這過錯?”
白斂見她這副誠意道歉的模樣,氣定神閒地拍了拍自已身上的花屑指著她身後的兩名宮人道:“你就不用了,讓他們給我磕兩個頭即可。少女仰頭上下打量了許久高了自已半個頭的長得壯壯實實的白斂。
她聲音低了幾個度地不似剛才的溫柔,像個小炸雷對著他吼道:“我看你是在做夢,跑到我們凌國來撒潑,還如此理直氣壯要我凌國人受你侮辱,這麼大個人了,我看你平日裡吃的飯食都附到了你的骨頭上,卻沒補補你的腦子!”
“你……”
白斂看著剛才還看起來禮數有加的溫南卿現在卻對自已惡語相向,還攻擊自已的長相。
他望著溫南卿冰冷的眼神和她身後的偷笑侍女,臉色先是一紅接著又變得煞白,他握著拳頭實在不能忍了,自小到大自已從未受過如此嘲笑屈辱,也不顧眼前是誰,握著拳頭就要朝溫南卿打去,溫南卿察覺到他的即將要出手的動作,眼尖地避開了他的拳頭。
還沒等他再動手便猛地一下自已撲到了地上,這一套行雲流水的動作,看得還半握著拳頭準備出手的白斂愣在了原地。白斂眨了眨眼睛,自已好像還沒碰到她吧?
“嘶,好疼……”
溫南卿捂著胸口從地上悠悠撐起身子。
無錯書吧“小姐……”
只見那幾名侍女和宮人急忙跑到溫南卿身邊,將還在地上的她輕輕扶了起來。
“天吶,小姐你怎麼了?快看,小姐的面色怎會如此蒼白……”
“小姐有心疾,定是心疾又復發了,快,將救心丸快拿出來……”
另一名侍女一邊扶著虛弱的溫南卿一邊著急地將溫南卿腰間的荷包裡摸了個遍,焦急地與那兩名宮人說道:“小姐隨身攜帶的救心丸在更衣時落在了皇后娘娘那裡,這該如何是好啊?……”
眾人手忙腳亂地亂作一團,看著面色痛苦,蒼白如紙,額頭上還冒著冷汗虛弱溫南卿,白斂頓時慌了起來。
他訕訕地收回了手,心虛但又擺出一副兇狠的表情大喊道:“我……我可沒碰到過她。”
聞聲前來的守衛將溫南卿背到了背上,“快,將她送到皇后娘娘那裡,你也必須隨我們一起去……”
一名侍衛看見正想偷偷溜走的白斂,一把將他抓了回來,白斂掙扎無果後只好被迫跟著他們一同前往。
白斂一臉無措地盯著被背在前面的溫南卿的背影,沒成想過了一會,溫南卿慢慢轉過了頭,原本虛弱無力的面色蒼白的她在與自已對視後,竟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白斂看著她那笑,才真真切切地明白自已被她騙了。
經過溫南卿心疾這麼一鬧,這事便沸沸揚揚地傳到了南國,也被南國皇帝所知曉。
只見一個南國皇帝氣的將桌上的幾卷奏摺朝著白斂扔去,嚴詞厲聲道:“你怎麼如此不成氣候?平日裡囂張跋扈也就罷了,竟還膽大妄為跑到凌國皇宮胡鬧,你這是置我南國的尊嚴於何地?”
白斂跪在地上,看著父皇如此動怒,放下身段低聲下氣解釋道:父皇,不是我,是那……”
沒等白斂說完,他便一個兇狠的眼神飛過來,打斷了他的話。“來人,將太子帶下去禁足東宮,罰錄經書三個月,每日必得錄上十篇,什麼時候錄完,什麼時候吃飯,若是沒錄完,就不必給他送飯食了……”
“所以你應該想起來你對我做的惡事了吧?你可是將我害慘了。”
白斂微眯著危險的眼眸,眼底充斥著怒氣,拳頭握得吱吱作響。
原來如此,姜眠在心裡默默暗罵了他句活該,但實在沒想到他抓自已來竟是為了報仇來的,姜眠直呼好傢伙,第一次體驗用別人是身份本是為了隱藏,沒想到還正好撞敵人槍口上的。
姜眠抬眸瞪大了雙眼上下打量了白斂一番,想到他話中所說的,這時候若是否定自已是溫南卿,他必定是不會信的,隨後她便硬著頭皮開口安撫他道:“我看你如今這樣,我可沒將你害慘,依你所說,你以前身材……瞧瞧,現在的你多……”
姜眠越說越小聲,之後說得幾句話更是心虛得自已都沒聽見。
“所以,照你這麼說,我還得謝謝你是吧?”
白斂瞪著面前沒臉沒皮還大言不慚的姜眠,嘴裡的一口銀牙像是要咬碎了一般,咬牙切齒地回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