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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仙獸選拔

好在他踢下第三腳之後,桐泰一邊喊著他的名字,一邊朝這邊趕了過來。

冬離正要踢第四腳,桐泰推開周圍的仙衛,看到了趴在地上的容梵,

他連忙上前將他拉起來,發現他表面看著還好,只是左眼發紅還有些睜不開,低聲問道:“容梵,你怎麼了?”

容梵呼吸顫抖,微微抬眼看他後,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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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泰看向一旁的冬離,笑著問道:“冬離仙君,容梵這是怎麼了?”可他眼中並無一絲笑意。

冬離微微一笑,一副從容不迫的模樣,“他突然暈倒,我正準備把他扶起來,正好懷修仙君就過來了。”

桐泰的手很清楚地感受到容梵身體的顫抖,他眼神一暗,“那我帶他過去看看,畢竟他還有任務沒有完成。”意思就是若是神王怪罪下來,那就得找始作俑者的麻煩。

冬離表情一僵,強撐著笑容,“那得趕緊休息,別因為他一個散仙,耽誤了靈霄的大事。”

桐泰攬過容梵的腰,可剛碰到他的腰側,他的身體就一陣劇烈顫抖,呼吸也變得更加急促,他眉頭一皺,看來傷口就在這裡,他一臉擔憂地看著容梵,低聲說道:“抱住我的脖子。”

容梵點點頭,雙手緩緩向上,環住他的脖子。

桐泰一手托住他的背部,屈身攬過他的腿彎,將他抱起。

容梵神色痛苦地靠在他的胸前,意識逐漸模糊,呼吸不暢時,咳嗽間還會帶出一些血沫。

待他們走遠後,冬離一臉怒意地站在原地,咬牙握拳,心裡計劃著下次定要讓容梵吃不了兜著走。

桐泰把容梵帶到一處房內,剛把他放到床上,他就縮成了一團。

容梵臉色慘白地捂著腰側,他疼得滿頭大汗,抹額都蹭得歪歪扭扭,額上印記的邊緣也隱隱露出。

“容梵,能聽到嗎?”桐泰擔心他失去意識。

聽到他的聲音,容梵微微睜開眼睛,點點頭。

“來,把藥服下。”桐泰拿出一顆丹藥喂他服下。

“好。”

見他服下丹藥,臉色好轉之後,桐泰終於鬆了口氣,“你翻過身,我給你上藥。”

容梵搖搖頭,他知道仙獸選拔馬上就要開始,“我自己來,桐泰大哥你先去忙吧,我等會再...唔...等會再出去幫你。”

“你一個人可以嗎?”

“放心,我可以。”

桐泰看了看門外,“那我先出去,不然尊上怪罪下來,你和我都得遭殃。”

容梵壓住喘息,虛弱地笑了笑,“今天多謝桐泰大哥。”

“哪裡,也是我不好,沒有好好照看你。”

容梵再次搖頭,“希望今日之事,沒有將桐泰大哥你牽扯進來,”

桐泰用手在他頭頂輕輕撫摸兩下後,柔聲道:“你乾脆別出去了,就在這兒好好休息吧。”

容梵點點頭。

桐泰出去前還不放心地多看了他幾眼,“上好藥後就休息。”

容梵閉上雙眼,躺著緩了一會,撐起身體後,慢慢將衣服脫下。

他一共捱了冬離三腳,左腰處原本白皙嫩滑的面板已經紫到發黑,也不知道內臟有沒有受傷。

疼痛讓容梵呼吸不太順暢,可想要喘息或咳嗽又會牽扯到傷口。

他拿過桐泰留下的靈膏,用手指挖了一些,想要抹到傷處,可觸碰的瞬間冰涼的感覺讓他腹部肌肉一收,又引起一陣劇烈的疼痛。

緩緩吐出幾口氣後,他咬緊嘴唇,手掌直接按到傷處,微微用力想要將藥力揉進去,可疼痛如驚雷一般直劈頭頂。

他慢慢低下頭,眼淚奪眶而出,也不知是因為疼,還是因為委屈。

抽泣聲漸止,容梵也已經抹完藥,未免靈膏沾到衣服上,他戴好抹額後,微微敞開左邊衣衫,躺到床上,閤眼休息,同時集中法力到腰部,儘快療愈傷勢。

可沒過一會,外面突然變得異常嘈雜,容梵擔心是出了什麼亂子,攏好衣服後,撐著身體走到門口,推門一看,驚恐地瞪大雙眼。

懷修仙君將冬離仙君護在身後,而他自己被一隻仙獸咬穿胸口。

那仙獸銜著桐泰,往旁甩頭,將他砸到屋舍之中,而後一聲咆哮,震得四周仙官私下逃竄。

神王冷臉看著這混亂的場景,沒有任何應對,也不知在想什麼。

眼見那隻仙獸即將衝向冬離仙君,容梵忍痛施法,飛到仙獸身側,抓過它的韁繩,旋身腰腹發力,想要騎到它的身上,腰側劇烈的疼痛讓他差點沒落穩。

騎上去後,容梵立刻就察覺到這隻仙獸不太正常,他無法與它正常溝通,彷彿失去了理智。

這樣的情況和鉞昇很像,那麼用同樣的方法,應該能將仙獸的理智拉回,他當機立斷,沒有猶豫就將法力源源不斷地輸入到仙獸體內,

果不其然,他在仙獸身上感應到一種奇怪的力量,正欲一探究竟,可那力量瞬間消失不見。

在他法力安撫下,仙獸漸漸平靜下來,動作也收斂許多。

這時容梵發現下面亂成一團,冬離脫離危險後立馬奔向仙衛的保護圈中,其他仙官也是各求自保。

以至於桐泰那邊壓根沒有人去,容梵心中焦急,一手繼續使用法力,另一隻手拿出一枚竹哨。

一聲清亮的哨聲響起,剩下無礙的仙獸立刻奔向壓著桐泰的廢墟旁邊,用前爪將廢墟刨開。

身下的仙獸也恢復理智,還晃了幾下腦袋,耳朵也動了動,容梵抱住它的脖子,湊到它耳邊,說道:“帶我下去。”

仙獸哼叫一聲後,聽話地將他帶到廢墟旁,容梵落地後連忙將桐泰身上最後一點磚瓦挪開,發現他渾身浴血,已經陷入昏迷,胸口上幾個駭人的血洞還在流血。

容梵剛彎下腰,身體動作止住一瞬,他咬牙繼續,終於將桐泰扶起。

“懷修仙君受了重傷,有沒有...”剛走出去幾步,神王就帶著一眾仙官來到他們面前。

神王面容俊朗,神色平靜,額間菱形金印,鎏金雙眸,金光環身,不怒自威,讓人不能也不敢直視。

容梵扶著昏迷的桐泰無法行禮,只是微微低下頭,“尊上...”

神王聲音不悲不喜,“仙獸為何發狂?”

“小仙不知,但是它已經恢復...”

話音剛剛落下,神王右手一揮,數道法光閃過。

“撲哧”,肉體被貫穿的聲音響起,血液傾盆而下,將容梵從頭到腳全部淋溼,周圍的仙獸也轟然倒地。

容梵驚得瞪大雙目,“為什麼?”

“既然有陷入狂暴的先例,不明原因,那所有隱藏的危險都要排除。”

“可它們不會再傷害...”

一旁滿臉怒意的冬離質問道:“你一無職無名的散仙怎麼知道?”

本來那隻仙獸是他選好的,剛騎上去就開始發狂,而他一時失了方寸,懷修仙君才上前來營救他,還落了個重傷。

容梵沒法將鉞昇的事情說出去,一時語塞,冬離就像抓到他的把柄一樣,開始一連串的指控,在神王面前也不知收斂。

“尊上,他有能操控仙獸的哨子,誰知道他是不是故意動了些手腳,又出面擺平?我看他分明是想借機邀功。”

神王看著容梵,“你不知道仙獸發狂的原因,卻知道治療方法?”

容梵點頭又搖頭,“小仙確實不知仙獸為何發狂,這枚竹哨上也並沒施加任何術法,能安撫仙獸也純屬巧合,望尊上明察。”

冬離冷哼一聲,不屑道:“你肯定是故意的。”

旁邊的一眾仙官也紛紛跟著起鬨,誓要為剛才自己的失態找一個充分的理由:“對,這小仙我們在靈霄從未見過,誰知道他是不是私自潛入的。”

仙官們的指責接踵而至,容梵百口莫辯,搖頭急道:“不是,我沒有。”

神王收回視線,朝他們看過去,仙官們立刻閉上嘴,厲聲吩咐道:“來人,將桐泰帶去療傷,這名小散仙,壓入天牢。”

聽到神王的判決後,容梵上前兩步,正欲辯解。

一旁的仙衛上前拉開懷修仙君,又在瞬間將他壓到地上。

傷口再次被扯動,容梵痛呼一聲,解釋道:“呃啊,尊上,小仙只是幫助懷修仙君,沒有做那些事情。”

眼看著神王和仙官們走遠,他掙扎著大聲喊道:“尊上,小仙真是無辜...”他們沒有回頭,也沒有理他。

仙衛用刀鞘在他頸側一記重擊,他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

埋骨地,封印洞穴內,鉞昇將那張毛毯蓋在面上,深吸了幾口氣,想要把容梵留在上面最後的一點氣息都吸入體內,心裡默數著還剩多少時辰就能見到他。

————

容梵睜眼醒來時,已經是當天傍晚,發現自己倒在牢房中央,兩隻手腕都被銬上鎖鏈,身上黏糊糊的仙獸的血液消失不見,應該是仙衛給他施了清身咒。

他躺在地面,望著房頂的雙眼麻木無神,身上很疼,心中的傷心難過以及惶恐不安再也壓抑不住,一齊爆發了出來,他將臉埋在雙臂之間,哭到渾身顫抖。

不久後,牢門傳來聲響,似乎被人開啟。

“現在就開始哭?還太早了吧?”

絕望湧上容梵心頭,他擦乾眼淚後,抬頭看到冬離恣意張揚的笑容,他愣愣地問道:“為什麼?”

冬離眉頭一挑,“為什麼是我?我可是費盡心思才爭取到審問你的機會,別擺出這麼難看的臉色,畢竟這麼久不見,也要敘敘舊,培養培養感情,不是嗎?”越說到後面,一語氣越冷。

冬離遣走所有仙衛,門關上後,他立馬換了副嘴臉,朝容梵走過去。

容梵心道不妙,連連後退,可速度不及他快,被他一腳踹在胸口,身體飛了出去,重重地撞上牢房牆壁。

落回地面後,他嘔出一口鮮血,身體疼得蜷成一團。

冬離甩弄衣襬,抖落上面並不存在的灰塵,笑道:“今日漏掉的一腳,現在補上。”

容梵知道冬離討厭自己,卻不明白討厭變成憎惡的原因,也不明白這憎惡為何在他躲了兩百年後,還如此強烈,因為兩人也不是一開始就這劍拔弩張。

自遇見開始到現在,容梵才注意到,冬離額上並沒有自己畫上印記,這應該也是屬於他自己的驕傲。

他父親是萬照神君,母親也是神君,可他卻是由他雙神父母創造出來的不完美產物。

冬離口中念著法咒,手上結印,束住容梵手腕的鎖鏈慢慢拉緊,將他拖著站起後,他右手朝旁伸出,隨手一握,一條帶倒刺的長鞭出現在他手心。

若是落到身上,定會皮開肉綻。

“我已派人將踏虛宮往外發出的所有與你相關的傳信都攔了下來,即使有漏網之魚,月舒要回來最快也得五天,所以時間夠長,咱們慢慢聊。”

容梵雙手用力扯著兩邊的鎖鏈,幼時他就試過他的手段,如今只怕是變本加厲,有過之而無不及,他眸中含淚,拼命搖頭,“我日後定不會出現在仙君面前,求...啊!”

冬離沒有聽他說話,用力揮出一鞭,“啪”的一聲響,斜向落在容梵身上,他略顯單薄的身體上瞬間出現一道血痕,視覺衝擊下,這一鞭幾乎將他整個人劈開。

一鞭又一鞭落下,容梵疼得死去活來,叫聲一聲比一聲淒厲,可冬離想的卻是為什麼沒能將他劈開,他貴為雙神之子,可額無神印,只是一名仙,沒有人責備過他,可他就是無法接受。

容梵第一次遇見冬離,是在育仙洲的樹林裡,沒有人知道容梵為什麼在那裡,他自己也不知道。

冬離立刻和容梵成了好朋友,不介意他法力微弱,甚至揚言要保護他。

可一切都毀在那個下午,冬離指著容梵額頭上的印記,問道:“你為什麼要自己畫一個神印?”

容梵捂住額頭,“這不是我畫的。”

“你騙人。”

“真的,不信,你擦一下試試看。”容梵拉著他的手放到自己額頭上。

冬離用力擦了擦,那印記真的沒有消失,他又擦了擦,還是沒消失。

最終擦到容梵面板髮紅,連聲喊疼都沒停下來,他甚至將容梵壓到身下,撓破他的額頭。

容梵哭著看他,“我很疼,你為什麼不停下?”

冬離卻看著他流血的額頭笑了出來,可這笑容幾天後就消失了,因為容梵傷口癒合,那印記也沒有絲毫受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