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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睡覺

房裡只剩兩人,謝遠歸才慢悠悠從被子裡出來,一臉埋怨的看她:“嬌嬌為何帶著人進房,我剛剛差點被人看了去……”

“……”

楚綿綿被他問的兩眼一暈。

他倒是先發制人了。

她都被問的不知怎麼回答。

“你先告訴我為何在這???”

她抓住重點,又見謝遠歸穿了鞋走來幫她擦頭髮,嘴唇微微一抿:“睡覺。”

“你自已沒有房間?”

楚綿綿毫不客氣的要趕他出去,卻被他捉了手,眼神中帶著受傷和委屈:“我那間房塌了一角,床上都被雪浸溼,爹孃感情恩愛,我只好來綿綿這了……綿綿不能與我將就一晚嗎?”

“當真?”

楚綿綿有些疑惑不定的抬起眉,今日怎麼沒聽到這件事,突然就說房子塌了一角,連個聲響都沒聽見,該不會是誆她吧。

她衝外面喊了一句:“香梅,你幫我去看看西房是不是塌了一角。”

說完,她就上下打量了一眼謝遠歸。

謝遠歸斜飛的英挺劍眉平和的耷拉著,細長蘊藏著銳利的眼眸裡皆是笑意,稜角分明的輪廓,一雙漆黑深沉的眼眸,正一瞬不瞬的鎖著她,絲毫沒有心虛害怕。

外面的香梅應了一聲,不過一盞茶的時候便回來了:“回小姐,姑爺的房確實塌了。”

楚綿綿聽了,扭捏一刻,想到兩人已經有了夫妻之實,上床用蓋肚子的小被在中間隔起來,一臉兇巴巴道:“這是楚河漢界,不許越過。”

“好。”

謝遠歸寵溺一笑,吹了燭火率先躺好,雙手交疊在肚子上,眼睛閉著,五官柔和下來。

楚綿綿吞了口口水,也慢悠悠躺下,不時偷看他兩眼。

她向來體寒,尤其是冬日,屋裡都會燒著暖呼呼的炭火,今日屋裡卻沒燒,害得她只覺寒風透著被子的縫隙灌進來,渾身都涼颼颼的。

謝遠歸似乎馬上就睡了過去,她卻翻來覆去睡不著。

手無意中碰到一樣東西,竟是暖和的像手爐一般。

她摸了摸,骨節分明,是謝遠歸寬大的手掌。

那手極大,能將她的小手完全包起來。

她忍不住往那邊靠了靠。

礙事的楚河漢界微微凸起,被她慢慢抽了出來,一邊抽一邊偷看謝遠歸的表情,生怕他醒過來。

謝遠歸睡得很安詳,平時凌厲冷峻的眉眼此時被月光打上一層柔光,神秘又帶著致命的吸引,配上那具籠罩在被子下如同野獸般蓄勢待發的身材,讓人一見便眼紅心跳。

楚綿綿的心如擂鼓般跳動,若說剛剛只是為了他身上的溫度而靠近,現在則是為了心中淳動的心跳,不自覺向他靠近。

“好暖……”

她的手緊緊抱著他的胳膊,汲取著他身上的暖意,感受到他沒有反應,她又做賊心虛的往他懷裡靠了靠,整顆頭埋在他胸膛上,剛好錯過他嘴角勾起的笑。

那笑如同狐狸一般,慢悠悠的等著小兔驚慌失措後自投羅網。

另一邊的東屋,莫大花和楚雲東恩愛完,突然撓了撓頭,不對啊,楚綿綿是楚雲東十六歲那年生的,現在楚綿綿十六,那他今年不是才三十二嗎?何來四十年的捱打經歷。

思及此處,她憤怒的一巴掌抽在打起呼嚕的楚雲東臉上:“嗷——”

聽見自家爹爹殺豬般的嚎叫,楚綿綿只是在謝遠歸懷裡翻了個身,嘟囔了幾聲,又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香梅早早出門,留下春桃做了全家的早餐。

香氣濃郁的雞湯餛飩,皮薄如紗,包著滿滿厚實的肉餡,湯底冒著熱氣,餛飩周圍飄著辣油和蔥花,只是見了便讓人食慾大開。

小蔥鮮肉包,鮮嫩多汁,外皮鬆軟,一口咬下去,汁水超足,比普通包子吃起來更過癮。

因為昨晚莫大花特意交代過不用做太多,於是春桃只做了這兩樣。

楚綿綿吃了一碗雞湯餛飩,又吃了一個包子,已經算多了,謝遠歸開心的賞了春桃三個銅板。

“……”

長這麼大,楚綿綿還是第一次見打賞三個銅板的,見著春桃有些無奈的表情,她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從前在京城,要是她打賞下人,那都是一顆銀角子起步的,反正用的是永安侯府的銀子。

這樣相比起來,謝遠歸還真是摳門。

有時候不摳門,對她倒是大方的很,昨日還拿了一套領口繡著珍珠的雲錦衣裳和一把犀角碧玉梳回來,又給莫大花和楚雲東每人買了一雙保暖的兔皮靴子。

嗯,這隻能說,銀子花在刀尖上。

吃完飯,楚綿綿就進屋開始幫謝遠歸做衣裳,棉花很多,蓬蓬軟軟的。

她問了莫大花謝遠歸的尺寸,一個人在屋裡裁布縫製,在繡花樣的時候犯起難來。

她在邊邊角角繡了象徵吉祥、如意、高升的雲紋,下襬還想裝點些什麼,卻想不到適合謝遠歸的。

他整個人,俊朗高大,但不適合竹,他不是京城那些風花雪月的風雅文子,倒是很像蒼松,挺拔堅韌。

想到這,她嘴角勾起,噙著濃濃的笑意。

謝遠歸這個人真奇怪,好似讓人抗拒不了的毒品,只要沾染上了就無法擺脫,不由自主的在他身邊淪陷。

他自然也有那個資本,他對待身邊的人向來真心實意,喜歡哪個人,便要傾盡全力對它好,無論是誰。

毒品是什麼,唔,好似是曲莫憂教她的。

也不知曲莫憂如今在京城還好嗎?

她正亂想,就聽外邊傳來一陣喧鬧。

“惡女人,你給我滾出來,為何要抹黑我哥哥的名聲?!你這樣讓他以後如何談婚論嫁?!”

楚家暫時租下的院子門口,許秀才的妹妹許玉正不停的捶著門,兩隻小手捶的通紅也不願放棄,頭髮凌亂,跟個小瘋子似的。

“壞女人,姓楚的,你不出來我便一直在這裡鬧!讓大家都看看你是怎麼樣的惡婆娘,讓你名聲敗壞,以後都嫁不出去!”

春桃輕輕敲了敲房門:“小姐,要我出去將她趕走嗎?”

楚綿綿又繡下一針,面色冷淡:“不用,我們明日就走了,靜看她跳腳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