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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都是為了活著

許秀才一臉感動,但還是拒絕了:“姑娘的好意小生心領了,小生家中雖然困難,但君子不吃嗟來之食,玉兒,跟哥哥回家,以後這種話可不能再說了。”

這次小姑娘倒是聽話的牽著他的手走了,兩人雖穿著打著補丁的粗布麻衣,但腰板挺的很直,一身傲骨。

珠兒對他印象不錯,感慨一聲:“此等風骨,難能可貴。”

她身邊丫鬟倒是撇了撇嘴,一臉鄙夷的評價:“賣弄風雅的窮酸乞丐。”

這是珠兒母親身邊的大丫鬟,今日就是來看著珠兒買香胰子,避免她年紀小被人騙的,她性子直爽,說起話來也耿直的很。。

珠兒聽了,心裡有點不悅,皺著小鼻子道:“不許這樣說,人家是正人君子,只是現在落魄了,我看他這樣子,日後一定是個有出息的。”

丫鬟應了一聲,卻將這件事記下,想著回府便告訴夫人。

不遠處的許秀才和玉兒大手和小手緊緊交握著,目送珠兒的馬車遠去。

玉兒有些懨懨:“哥哥為何不收了那蠢女人的銀子,一看便痴痴傻傻的,怕是比那高家女還好騙一些。”

許秀才目光放空,眼神有點空洞:“玉兒,這招叫欲擒故縱,給人留下了好印象,才方便接下來的動作。”

如若……如若那人是楚姑娘便好了。

楚姑娘實在生的太美了,只是靜靜站著便能奪走人所有的眼光,一舉一動賞心悅目,一看便是名門教出來的閨秀。

“呼。”

玉兒長出一口氣,那熱氣在寒冷的空氣中凝結成冰:“哥哥,玉兒知道了。”

“玉兒,這都是為了活著,只是為了活著。”許秀才又補了一句,似乎在為自己的行為做出解釋。

玉兒眼睫輕輕動了動,握緊了抓他的手:“玉兒知道,是她們自己趕著上來送銀子的。”

……

在院子裡的楚綿綿若有所思的偏頭看向門口,琥珀色的瞳裡是一片冷意。

在京城長大,看得最多的便是後宅婦人交鋒,那都是頂頂厲害的,殺人不留血的,什麼暈倒落湖下藥都是上不了檯面的手段。

想不到出了京城,還有人用這麼拙劣的技巧來算計人。

她有些好笑,又覺得有些有趣。

思緒回回落落,目光觸及謝遠歸溫和的臉時,只剩下一個念頭:事不過三。

如果許秀才還是這樣來打擾她來之不易的平靜生活,她不介意教教他什麼叫高階局。

謝遠歸還沒注意到她已經耍了小性子,開開心心的數著銀子:“這五十兩用來給嬌嬌買衣服,這五十兩用去買個新馬車,再買兩個丫鬟……再買一輛馬車吧,到了黑河就要走水路了,不過還得走上半個月呢。”

說完,他又將剩下的九十五兩仔細收起來,珠兒這次一共給了一百九十五兩,加上昨天給的五兩定金,剛好兩百兩。

足夠他們在路上走上半個多月了。

楚綿綿見他開心,也跟著開心。

面色冷峻的男人居然也有這麼財迷的一面,竟是有些可愛。

謝遠歸見她笑,心裡也被填的滿滿的,這是他的小姑娘,歷經了重重磨難又回到他身邊的至寶。

兩人乾脆搬了凳子坐在院子裡,雙手交握著,難得一句話也沒講,就這麼發著呆,風緩緩吹過,拂動過兩人的臉頰,青絲交纏在一起,就如同此時貼近的兩顆心。

莫大花和楚雲東回來的時候,謝遠歸已經在廚房溫菜了,楚綿綿坐在廳裡玩九連環,也稱解玉板,跟民間用鐵絲做的九連環一點也不一樣,是在侯府便沒有解開的,一直留到了這裡,她便忍不住拿出來玩了玩。

莫大花咕嚕咕嚕喝了一大口水,用袖子擦了擦嘴角:“今日鎮上可熱鬧了,聽說柯府的小姐要與當朝太傅的侄子結親,明日或後日便要來提親,柯府夫人高興,正一路上撒著銅錢呢。”

聽了這事,楚綿綿笑了笑:“爹孃,那他們來下聘那日豈不是更熱鬧?”

楚雲東應:“是了,柯夫人說太傅家可不缺錢,人家一脈相通,對侄子也大方,到時候必要撒滿街的銀錢。”

楚綿綿若有所思的點頭。

“咱們可要不要去湊熱鬧,這麼多人搶銀子,到時候被踩踏了就不好了,銀子我多的是,爹孃不用操心。”

莫大花贊同的點頭:“放心吧,咱家除了你爹喜歡湊這種熱鬧,其他人都挺省心的,屆時我一定把你爹拴好。”

“喂喂喂,娘子,別把我說的跟狗似的……”楚雲東不滿跳腳,隨即被武力鎮壓。

楚綿綿看著這一室歡脫,臉上笑意更濃,只是眸色深沉。

太傅嫡女正是與她結過仇的趙雲兒,她假死脫身,必定在京城鬧得沸沸揚揚、滿城風雨,如若被京城的人知道她沒死……

侯夫人怕是會第一個跳出來撕了她。

如果不出她所料,這些天永安侯府的人可謂是過的如履薄冰,也正是如此,這些人該想起她的“好”了。

……

此時的京城永安侯府還是一片白色,眾人似乎沉浸在失去二小姐的沉痛之中,表面上如此,私下又不知是如何一番心境。

此時的議事廳,侯夫人一身素白色衣裳坐在上首,手中捻著一個茶杯,慢條斯理的喝著。

只是喝了一口,她便皺眉:“高氏,為何這待客的茶不是雲頂茶尖,我將管家權交給你,你便是這般剋扣的?”

“母親,家中中聵許久沒進銀子,如何能買得起之前喝的雲頂茶尖。”下首的高氏低眉順眼,實際上不爽道。

侯夫人心煩意亂的看了一眼四處可見的白色稠布,第一次認識到楚綿綿有多重要。

下邊的人都是無用的,絲毫破解不了楚綿綿的毒方,眼看著庫存的毒藥越賣越少,家中重要的經濟來源也算是斷了。

那該死的賊人,不僅偷光了銀子,還將侯府的商鋪地契偷個精光,害得他們這些天的吃穿用度一日比一日差。

有時候她想起來都覺得好笑,侯府的一群酒囊飯袋,庫房如此多東西,不光有銀錢,還有大型的珍寶,居然就這麼讓人眾目睽睽之下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