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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何少謙去找何宇

家長會上,老師說到班上的優秀生裡有何敏的名字。說何敏不僅是優秀班幹部,而且各科成績也很優秀,這讓何少謙越聽越覺得臉上有光彩。家長會結束後,想起何敏的優秀,何少謙還是難忍心中喜悅,帶上滿臉像中了彩票似的高興去找何宇。

然而何宇不是何敏,想到這臭小子曾經對自己的敵視與一腔怨恨,何少謙就感到十分的頭疼,走到他教室時,臉上帶光彩的笑就自然消失。

他站在窗臺邊往教室裡望了望,見裡面學生在安靜的上晚自習,講臺上坐著一個守班老師。正考慮是現在把何宇叫出來,給了手上這肯德基就走人,還是要等待他下了晚自習時,不料教室裡的老師發現了他,並走了出來。

“請問有什麼事需要我幫忙嗎?”

何少謙臉上的笑這才又回來了,“我是何宇的爸爸,我有東西要交給他,能讓他出來一下嗎?”

“好,您稍等!”老師說罷轉身進去。

何宇出來,都沒拿正眼看他,不情不願叫了一聲,“爸。”

“欸!我來參加你姐的家長會,順便給你帶了點吃的。”何少謙說著把手上袋子遞到他面前。

何宇滿不在乎接過袋子,連一句謝謝的話都沒有。

何少謙知道自己不受歡迎,有些尷尬,“我,我就回去了,你進教室晚自習吧。”他剛轉身卻突然記起忘記吩咐,“哦,下了晚自習就把它吃了,不要留到明天才吃,那樣會壞掉。”

“爸……”當何少謙轉身真正要離開時,何宇卻突然叫了一聲。

何少謙一怔收住了腳步,慢慢轉過身問,“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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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宇好一會才鼓足了勇氣,有點怯生地說,“我能和你談談嗎?”

這臭小子,今天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還是怎麼滴,居然改性了?何少謙心裡一喜,臉上露出一絲父愛的笑,“當然可以。”

何宇不說話,直徑走向遠處一個讀書亭子,何少謙跟在了後面。

在亭子微弱的燈光下,何宇眼睛看著別處,話語裡雖然沒帶多少溫度,卻是少了之前的鋒利,“突然對我和姐這麼好,為什麼?”

“你和你姐都是爸的孩子,一個父親對自己的孩子好是天經地義,不需要任何理由。”

何宇認為自己是拿出了誠意要跟何少謙好好談事情,而認為他沒有誠意,這個回答是在拿好聽的話來搪塞一個孩子,不免心中來氣,把目光轉到他臉上,逼問道,“你的‘天經地義’早幹嘛去了,之前怎麼就沒見你‘天經地義’呢?你又拿什麼來解釋?”

何少謙在心裡嘆一聲,心想這孩子年少氣盛,剛剛還好好的,說翻臉就翻臉,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像何敏一樣懂事。

“之前是爸不好,對你少了關愛,是爸對不起你。你要解釋,爸現在一言兩語跟你也解釋不清楚。”

何宇鼻子裡哼一聲,怒目切齒道,“什麼一言兩語解釋不清楚,我看是你心裡有陰謀才對吧。別以為我不知道,突然對我和姐這麼好,無非是在拋棄家,跟我媽離婚之前做些補償罷了,我和姐不稀罕。”說罷,他把手上提著的袋子狠狠摔在了地上,轉身就要大步離走。

何少謙見狀趕忙叫住,“何宇,你等等……”

何宇才懶得理會,只是頓了頓馬上邁出了兩步,何少謙嘴邊的話就再次急中衝出,“爸有話要說……”

何宇很被動地站住。

何少謙上前兩步鄭重地告訴他,“不管你怎麼想,爸現在告訴你,爸這輩子是不會跟你媽離婚的,你要相信爸。”

見何少謙說得如此認真,不像是湖弄人說的話,何宇終於肯看他一眼,可心裡還是半信半疑,“要我相信你,除非讓我知道,你之前對家人為什麼這麼冷漠?還有這兩年老跟我媽吵架,是不是外面有了女人?”

何少謙聽了一怔,愣愣看著面前的何宇,很是吃驚他奇怪的思想,怎麼什麼事到他的腦子裡就都得反著想。不管他為家人做了什麼,到了他那裡就都是壞事,沒一件好事。細細一想,或許是跟他結怨太深的緣故。除此還吃驚他不過是個懵懂孩子,怎麼就懂得這麼多,要研究一些大人的事情。細細一想,興許是他低估了現在的孩子,興許是他錯了,錯誤的把何宇一直當個小孩子,其實他已經長成了大孩子,有些事他是該懂得了。

“爸突然明白,你已經十六歲了,該是個小男人了,爸卻一直還把你當個小孩子,什麼事都不願跟你說,說了怕你不懂,等於沒說,是爸不對。我們都是男人,爸是個大男人,你是個小男人,今天我們爺倆就好好說說男人的那些事,希望你能懂得。”

何宇知道自己的爸是個有故事的人,他的這番話一說出,何宇突然覺得他就像自己一個講義氣的哥們,他們將有一個共同的話題,探討男人的世界,講述他喜歡聽的故事,這讓他莫名有些欣喜,禁不住豎起耳朵等待何少謙開篇。

“先聽爸跟你說,你所說的冷漠爸不是有意的,是在無形之中,連爸自己都沒感覺出來。這是爸的心裡話,絕對沒騙你。”

何宇不耐煩瞥何少謙一眼,滴咕,“就這一句話,誰信誰是傻子。”

何少謙見何宇對自己的態度有了明顯的改變,忍不住一笑,開始正兒八經說事,“當然不止這一句,只要你願意聽,爸都可以講給你聽。你出生那年,奶奶生了一場病做了一次手術,從此身體就一直不好,不能再幫著照看你和姐姐。你和姐姐就成了無人照看的孩子,你媽只好辭去工作,在家專程照看你和姐姐,成了一個專職太太。這樣一來,家裡的經濟來源就少了一半。在這生活水平極高的深圳,你和姐姐還小,用錢的地方又很多,我們一家四口單憑爸一個普通打工仔的微薄工資,別說生活的好與壞,就連養活你和姐姐都成一個很大的問題。爸那時真是發愁啊,一天到晚都在琢磨怎樣才能多掙些錢來維持一家人的生活。琢磨來琢磨去覺得除了多加班還是多加班。結果確實如此,一個月下來,爸的工資比原來的多出了一半,這才算勉強維持了我們一家人的開銷。也就因此,爸不敢絲毫懈怠自己啦,生怕自己哪天不上班,不加班幾個小時,家裡人就會餓肚子,你和姐姐生病了就會沒錢看病。這樣久而久之,爸每天加班晚歸就成一種常態,也成了爸一種習慣,以至在不知不覺中脫離了家庭,成了你說的對家人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