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少謙在睡下前給陽光旅店的前臺打了個電話,詢問了一下歐陽豔的情況。得知她沒事,睡得還挺香,就放心睡下了。
歐陽豔在陽光旅店確實睡得踏實挺香,然而哪裡知道盼她回家的趙家成早已急成了熱鍋上的螞蟻,在家坐立不安。
因為趙家成那一記耳光,打得歐陽豔心裡憋著滿滿一肚子對他的痛恨,哭著鬧著表明不願跟他過了,不願再見到他了。昨天借酒消愁帶著一身酒氣很晚才回到家,今天一早她酒醒,趙家成好言好勸幾句,她非但不聽,反而鬧得更兇了,趙家成就再也沒招,只好由著她折騰了。
眼看都快凌晨一點了,還不見歐陽豔回家,再晚再晚的一天也沒像現在這麼晚過。趙家成十分擔心她,打她電話不通。聯想她昨晚回家一身的酒氣,他是真怕她出什麼事。著急中思來想去,如此在家乾等著也不是個辦法,就乾脆急不可待上街找她去。
夜深人靜,街上也冷清了,偶爾看見有車輛跑動卻不見有行人往來。趙家成跑了好幾個他認為歐陽豔有可能去的夜貓子場所,結果都沒見她的人影。再接著找趙家成就累得精疲力盡,索性坐地上休息一會,想想有沒有可以聯絡的熟人好友可以問問,自然就想起何少謙來。怎樣才能聯絡到何少謙?想起那天,歐陽豔拿他的手機當著他的面給何少謙打的那個電話,便靈光一閃,迫不及待掏出手機嘗試著尋找那個電話。最後確定一個號碼就打了過去。
何少謙躺在床上剛眯眼睛睡著,就被一陣刺耳的手機鈴聲吵得暈暈乎乎。伸長手臂摸摸索索摸著手機,“喂,哪位……”
電話那頭說,“我是趙家成……”聽聲音很急促,大半夜打攪人家休息連句客套話都沒有。
不過沒關係,何少謙還迷湖著,半天沒反應,就又聽電話那頭急切地說,“我是歐陽豔老公趙家成,你是何少謙嗎?你有聽到我說話嗎?快說話呀……”
歐陽豔老公?何少謙一驚,睡意驚跑一大半,忙從床上坐起來,這才把飲食一條街遇見醉醺醺的歐陽豔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他。最後何少謙讓他自己去陽光旅店把歐陽豔接回家。
趙家成到達陽光旅店後,人家前臺小姐對工作很負責,說什麼也不讓他把歐陽豔帶走,表明身份也不行。非得見到何少謙本人才可以放歐陽豔走,就算何少謙親自打電話讓放行也不行。
沒辦法,何少謙只好帶著一天的疲憊親自跑一趟陽光旅店。
夜裡很送聲,含雲睡夢中迷迷湖湖聽到自家大門有響動,就一驚被整清醒。心想不會是何少謙還沒睡吧,還是家裡正招賊?她不敢大意就起來看個究竟。
開啟房門看大廳,安安靜靜的,什麼異常情況也沒有。明明聽得很清楚,不可能是幻覺。再一想,難道是何少謙出去啦?她在門口叫了一聲,沒人答應。慌忙到兒子的房間一看,房門開著,裡面沒人,床有被人睡過的痕跡。一琢磨,不禁一陣天旋地轉,不寒而慄。驚呼:老天!他還真是出去了!
是的,他真出去了。她可以去猜想,他剛從那個旅店回來,終歸放不下那個女人,她曾經的好姐妹,就現在又去那個旅店陪她了。
她怔怔地想著,再也扛不住這接二連三的打擊,流下一串無聲無息的眼淚掛在了臉上。她感覺自己被愚弄了。被當成了傻子,被他,被她,被感情愚弄了。
從兒子房間出來,她是用一隻手扶著牆才走到了客廳。
何少謙在自家門口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然後開了門。開啟燈卻嚇他一跳,含雲居然不睡覺不開燈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這跟以前大半夜坐在這等他回家不一樣,那樣子怪嚇人,一聲不吭,一動不動。
他走過去奇怪問道,“含雲?幹嘛坐這?怎不回房間睡覺?”
含雲冷冷問,“你回來了,幹什麼去了?”
何少謙一愣,迅速地想,幹什麼去了當然不能讓她知道,被她知道了是怎樣的後果他心裡比誰都清楚,不得不撒謊說,“有個朋友在外面喝酒喝得稀巴醉,打電話讓我開車送他回家呢。我這不把他送回家就馬上回來啦。”
旅店的事,如果不是她碰巧遇上,這事也許就讓他矇騙過去了。她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怎麼就變成了這麼一個能編善騙的偽君子。她想給他改過的機會,想給他理解與包容,而這些卻在他的這個謊言中瞬間化為灰盡。在感情的同一件事上,誰都難以容忍被自己所愛的人一次又一次的欺騙。含雲當然也包括在內。
透過這件事,含雲聯想到以前的好多事。比如天天的早出晚歸,是不是也像今天這樣在兩個女人之間來去折騰應付?又比如為什麼死活不願從慶豐公司出來,是不是跟小莉也有扯不清的關係?
所有這些足可以讓含雲哭得死去活來,但她硬是咬著牙齦沒哭。扯遠了的事不說,澹澹地問現在,“你和歐陽豔是什麼時候的事?”
何少謙一怔,坐到含雲身邊說,“含雲,這事不是翻篇了嗎,怎麼想起來又提它?”
好一個想稀里湖塗矇騙過關的狡猾傢伙,含雲厲聲道,“回答我!”
何少謙還從來沒見她對自己這般無理過,心虛道,“好好好,我回答你。不是那次你給了她我的電話,後來她就打電話給我了。”他想了一想又說,“哦,對了,好像是問我們公司要不要招人,她表弟需要找一份工作,對不對?是這樣吧。”
是這事沒錯,含雲追問,“那後來呢?”
後來的事他不能說,牽扯著那三十萬的事呢。然而不說又不知說什麼好,竟一時有些不知所措,支吾應付道,“後,後來就沒有後來啦。”
含雲這樣問的目的在於要他說句真話,沒想到他和歐陽豔的感情發展到了上旅店開房,一個晚上膩膩歪歪來回跑兩趟也不嫌累的地步,居然對她還沒有一句實話,還在拿她當傻子來敷衍好騙,這未免也太過分了,含雲還能原諒他?
她竭力抑制內心情緒變化的痛苦,想由著性子跟他大鬧一場,可是她已經筋疲力盡,只能平和地道,“何少謙,我們分居吧。我們都好好反省反省自己,想想事情最終怎麼解決。”她說完站起來回房間。
分居?何少謙被說的一頭霧水,心想他也沒說什麼呀。趕緊跟上含雲到了房門口,伸出手想拉住她,並叫一聲,“含雲……”
誰想,含雲一把用力甩開他的手,憤憤道,“要你管我?”
何少謙呆傻了,看著她進了房間,“哐”的一聲把房門關上並上了安全鎖,他就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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