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含雲便帶著何宇,跟隨何少謙來到陳智的慶豐公司。
“嫂子好!歡迎嫂子的到來!嫂子請喝茶!”陳智老婆小莉那待客的熱情整得跟個禮儀服務員似的,笑盈盈把一大杯茶端在了含雲的面前。
“嫂子好!嫂子能出手幫忙慶豐公司,本人代表公司無限感激不盡。”陳智也是一臉滿滿的熱忱,站在含雲面前說著感激不盡的話。
含雲差點被嚇著,心裡感覺怪怪的,回敬說,“你們不要這麼客氣,我呆在家裡閒著也是閒著,出來找點事做做,一來打發一下時間,二來活動活動筋骨,對你們談不上有多大的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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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多有辛苦嫂子啦!”
含雲不知道這倆口子只是對她這麼的熱情,還是就是這麼的人好,對誰都一視同仁這麼的好,這活還沒開始幹呢,就先說了一大堆的客氣話,真讓她有點受不了。
一番客套的寒暄話說盡,他們來到了車間。
偌大的車間只有六個工人在幹活。這樣的小公司,辦公室是沒有多少事可做的,不管是老闆還是老闆娘,還是像何少謙這樣的特殊人士,車間貨多人少,正是缺人手時,他們就得統統下車間幹活。當然,這其中包括含雲和何宇。
含雲沒來公司不知道公司是什麼樣,這一來公司吧,大大出乎她的想像。終於知道何少謙有時上一天班,就像在建築工地搬磚一天的一身髒衣服是怎麼來的。
無錯書吧何少謙在公司可謂什麼髒活累活都得幹。什麼備貨,送貨,整理車間,搬動廢紙箱,頂位當員工……腦力方面,什麼接單,排單,做計劃安排生產……總之,一天十幾個小時,只要人在公司,就會像陀螺似的轉,沒一刻停下來。
一天的車間活幹下來,還加班到晚上的十一點,含雲累得連腰都快直不起來,就更不用說何宇。他雖然不是作古正經的在幹活,幹一陣也會偷懶一會。但畢竟那還是個十五歲不到的孩子,一天在車間熬了十幾個小時,想必早累到了姥姥家,一上了車就在車後座睡著了。
從公司到家還有一段時間的路程,何少謙一邊小心開著車一邊問含雲,“感覺怎樣?累嗎?”
“嗯。第一天上班,感覺是挺累人的。”含雲實話實說。
“要不明天在家休息。”
“我沒事,很快就會習慣的。”
何少謙就嘆一聲說,“年輕的時候沒捨得讓你出來吃這份苦,現在老了老了還讓你跟著出來遭這份罪。還有何宇,你看都把他累成啥樣了。唉,這都是我何少謙的無能,讓老婆孩子跟著遭罪了。”
年輕的時候,含雲拉扯兩個孩子長大雖然也吃了不少苦遭了不少罪,但聽了何少謙這番話,心裡暖暖的還是有點小感動的。畢竟他是一個一門心思的撲在工作上,不太會哄自己女人開心的男人,像這樣暖心窩的話,她跟了他大半輩子了,打著燈籠也找不出來幾句。
含雲扭頭柔情看他一眼,“別說我,我沒那麼嬌貴,倒是說說你自己吧。”
“我自己有什麼好說的,不就天天上班下班,挺好的。”
堂堂一個大公司銷售部經理,現在蝸居在慶豐這樣一個小公司,工作的辛苦比員工還要員工,還說是挺好的,含雲心裡就莫名的泛起一種說不出來的心酸,問,“你還打算做多久?”
當初,慶豐公司面臨關門,陳智上門求何少謙幫忙挽救時,何少謙曾說過只在慶豐公司幹一年。一年以後不管公司情況如何他都不再管,另找一份工作還幹他的老本行,還像之前一樣掙錢養家。可是,自從把家裡的積蓄陸陸續續拿去幫助慶豐公司時,何少謙心裡就已經打定主意要在慶豐公司長久的幹下去。
“就公司現在的情形,我也不知道要做多久。看情況吧。”何少謙不敢對她說實話,怕她跟著著急上火。
聽罷,不知怎的,含雲心裡有種心慌不安的感覺。她靜了靜心,輕輕嘆一聲說,“你不是有說過嗎?只幫助他一年,一年以後不管他公司是好是壞你都不再管,現在怎麼出爾反爾……”後面的話含雲不便說出來對他加以過多的干預。
“情況有變,不得已而為之。”
含雲就不明白了,公司是陳智的公司,他只是在幫忙,有什麼不得已而為之的。
她正在思想中,家不知不覺已在眼前,就又聽何少謙說,“到家了,把何宇叫醒吧。”
何宇下了車,就一直半睜著雙眼,一腳高一腳低,晃晃悠悠像喝醉了酒似的進了家門。
家裡何敏還沒睡,一聽見大隊人馬回來了,立馬高興的從房間裡跑出來。
“媽媽!可算把你們給盼回來了!”何敏在說話時,何宇跌跌撞撞走進了她的房間。她趕忙叫道,“喂,何宇妹子,老姐在這呢。”
見弟弟進了自己的房間,跟他說話也不搭理,何敏就跟了進去看個究竟。等她進到自己的房間,弟弟連人帶鞋已經撲在了她的床上。
“喂,何宇妹子!”何敏用手搖了搖弟弟,沒反應。就再搖,再喊,“喂,你跑錯房間睡錯地方啦。”
見弟弟還是沒反應,何敏就認為他是在裝,於是悄悄湊近他的臉,想捏他一把鼻子逗他玩。誰想,她剛一俯**就聞到一股噁心的汗臭味,嚇得她臉色大變,立馬行動起來,動手生拉硬扯弟弟。
“何宇妹子,快起來,你不能睡老姐的床,你身上太臭了……”
“哎喲,好痛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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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一米七幾的個頭,豈是那麼容易被她拉起的,扯著他的一隻胳膊使勁一拉,突然聽到這聲音,嚇得她趕緊鬆開了雙手,大呼,“爸爸媽媽快過來!”
含雲和何少謙應聲來到女兒的房間。
何敏好緊張,目光看向爸爸媽媽,“媽,何宇……何宇這是怎麼啦,是不是我剛才拉他起來拉傷他胳膊啦,他剛才說,‘好痛好痛’”
含雲臉露難色,目光看向何少謙。
何少謙一沉思說,“他那是幹活累的。今天他一直在測試電源高壓,其中有一個雙臂往上舉的動作,這舉的次數多了,又是第一天,胳膊痛那是自然的。”
還好不是自己的錯,何敏鬆了一口大氣。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弟弟,問,“媽,何宇現在怎麼辦,我弄了半天也沒弄醒他。”
含雲嘆一聲說,“他太累了,就讓他睡吧。來,少謙,我們把他弄到他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