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不是呢。”令斐然接了一句。
孫菲瞥了眼他，尷尬一笑，忘了這還有個頂樑柱大神。
她連忙回到自己工位去。
“六點了！終於下班了！”周榮伸了伸懶腰，目光不覺追尋那個一襲休閒裝的少女。
“這樣就可以了。”塗憶莧瞥了她電腦旁的電子時鐘，“到你們下班時間了吧。”
“剩下的沒有什麼問題了，你明天繼續接著做就可以了。”塗憶莧從轉椅上起身。
“謝謝大神。”孫菲不覺輕鬆了許多，露齒一笑。
塗憶莧嘴角微揚似笑，“辛苦了，下班回家吃飯去吧。”
她走向帶著電腦辦公的張秘書，“張秘書，下班了。”
“走吧。”
“好的，熙小姐。”張秘書手指快速回復郵件，“請稍等我一下。”
“嗯。”塗憶莧走向落地窗俯視下方的街景，繼而目視遠方。
夕陽漸落，織著殘霞，美不勝收。
“走吧，熙小姐。”張秘書走到她身後不遠喊了她一聲。
塗憶莧轉身，回眸嘴角噙著笑意，“好的。”
五官極美，身形頎長，從衛衣領口露出的脖頸纖細白皙，背對著夕陽的臉半昏半暉，彷彿下一秒她就會轉身破開落地窗張開雙手迎著風接受死神的問候。
美得離奇，破碎。
張秘書心頭猛地一跳，莫名有些害怕。
想到關於熙小姐的資料，他佯裝鎮定，“熙小姐，我送你回老宅。”
塗憶莧走向他。
“今晚張嬸應該會做大餐犒勞熙小姐，畢竟熙小姐今天這麼辛苦了。”張秘書與塗憶莧並肩行走著，“熙小姐愛吃些什麼零食？明天我帶給你。”
塗憶莧按下電梯走進去，回應：“不太瞭解。”
張秘書全名張復，27歲。先前在徐老爺子身邊做事，如今被徐老爺子分配給她了。
當她的隨行秘書兼司機，她出行工作就得他接送。
塗憶莧心下回想著，面上卻一派淡然、平靜。
熙小姐虛歲十三，實歲才十二歲。還是個小孩子呢。張秘書盯著電梯內反光鏡面中的少女想著。
他之後都得跟著塗憶莧工作，想著拉近距離，聊著：“熙小姐，之前在國外就沒有什麼特別喜好的零食種類嗎？比如酸奶或者小麵包之類。”
張秘書偷瞄了幾眼塗憶莧，看她表情，“嗯，你喜歡吃辣條嗎？我知道哪些牌子有保障。”
“我們公司業務很廣泛哦，我跟進過工廠喲。”張秘書目光瞥向身側的少女，試圖引起她的興趣。
因著他經常板著臉，笑容很是不自然，笑起來莫名詭異了些。
塗憶莧瞥了眼他瘦長的白團臉，聽著他的僵硬語氣覺察他的生疏，此時他表情應該會很不自然且‘猥瑣’。
像是怪叔叔哄孩子的場面。
這麼有趣的畫面，想著她不覺表情破冰笑了笑。
“叮。”到了負一層。
她抱臂掩飾笑容，先一步走出電梯，張秘書緊隨其後。
塗憶莧視線瞥向他們車子停的車位，淡然地問：“張秘書你很喜歡吃零食嗎？”
張秘書小跑開啟後座車門，手擋著頂上車框，邊回：“實不相瞞，這是本人的小愛好。”
塗憶莧坐好。
他關上車門，去到駕駛座，繫好安全帶啟動車子，目視前方，“別看我現在體型很正常，以前我體重可達兩百斤呢，就是吃零食吃得。”
“要是熙小姐看了我初中的照片一定會笑話死我，那可是我最胖最醜的時期了。”
聽著張秘書歡快的話語，塗憶莧隱約聽出他裡頭的悲傷，她轉眸盯著車窗外邊，“不會笑話。”
“外貌並不是決定人內心險惡的前提條件，且不代表個人的全部。”
“張秘書你人還是不錯的。”塗憶莧看得出來張秘書想要逗她開心。
“...哈哈，謝謝熙小姐你的安慰。”張秘書頓住了一會兒，往後視鏡看了眼撐著手臂盯著車外景色的少女，他回正視線。
“那時候要是有熙小姐這樣不看外表的人安慰，就好了。”張秘書嘴角微微揚著。
“不過我現在也不錯，減肥成功，事業也不錯，還跟著熙小姐你。嘻嘻，現在我能拿三份工資呢！”張秘書笑容滿面，轉變話題。
“攢攢錢，還是能拿下一套房的。”
“到時候我就跟喜歡的人求婚！”
塗憶莧靜默了一下，“不先交往就求婚嗎？”
她還是知道張秘書有段長達三年的感情，不過在半年前就和他分手了。
張秘書嘆了一口氣，“熙小姐，你就不能讓我先幻想一下未來嗎？”
“...好的，那祝你成功。”塗憶莧沉默了一瞬。
回到老宅的別墅。
塗憶莧先去洗手，才去餐廳。
瞥見入座的除了徐老爺子和徐承昭之外，還有一個及肩短髮的女人。
“嘉煦姑姑。”塗憶莧朝她方向頷首，到徐老爺子左手邊位置坐下，向徐老爺子問好：“爺爺。”
她對面是徐嘉煦，右手邊是徐承昭。
“回來了啊，人齊了那就動筷吧。有什麼事，書房再說。”徐雋永道。
徐嘉煦眼眸似笑非笑來回瞥了眼爺孫倆，還真是護著。
徐承昭沉默著，在等眾人都動筷後，才目不斜視地夾菜。
“景熙，你要得濃縮劑弄好了，明天給你送公司去。”徐嘉煦擦拭了一下嘴唇，語速適中地說。
塗憶莧抬眸看去，“姑姑準備得很快嘛。”
“畢竟是我自個的事業嘛，面對徐家的公司這樣的大客戶怎麼能不重視。”徐嘉煦唇角帶笑。
她笑眯眯地盯著對座的少女，心底很想了解對方的底細，“景熙，明天要不要來我名下醫藥公司一趟？”
“我吃好了。”徐承昭低聲說完，立馬起身離開了餐廳。
塗憶莧掃了他一眼，收回視線瞥向徐嘉煦，“改天吧，明天要去公司。”
徐嘉煦還欲說些什麼，被徐老爺子打斷了，“小煦，可以了。”
他看向塗憶莧，“目前景熙沒有時間去關注別的事。她正在進行研究，就先別打擾她了。”
“還有別的事要談嗎？那就去書房。”
徐嘉煦對於書房的記憶並不美好，進入裡邊就代表著沒有兩三個小時的談話是走不出門的。
“呵呵，不用了爸。”徐嘉煦扯出一抹笑容拒絕，看向塗憶莧，“景熙這孩子確實不錯，她有空我再約她就是了。”
塗憶莧微笑頷首，“多謝姑姑理解。”
待徐嘉煦離開，塗憶莧便去了書房的地下研究室，研究如何利用漆。
徐老爺子待了十分鐘後，就沒再去打擾她研究了。
翌日。
“由我來吧。”塗憶莧親自上手組裝機械蜜蜂。
不到一小時，全部組裝完畢。
“接下來就進入試驗階段。”
“繼續測試。”
“...”
“好，識別系統並無異樣。繼續測驗。”
“完成測驗階段，進行實測。”
上午十二點，他們一行三十幾號人飛到了國外，某國徐傢俬人獵場。
“接下來，就看結果如何了。”
晚上十一點過後，“野外試驗，第一階段測驗完畢。”
“留第三小隊繼續觀察，測驗。剩下的輪班制。”開發部總監蘇危以安排著。
他看向塗憶莧，神情並無異樣地說：“小徐總，您今天辛苦了。”
“...好的，你們也辛苦了。”塗憶莧見他這麼敬重地跟她對話，遲疑了一秒回應。
“那我就先回去了。後續跟進郵件彙報給我就是。”塗憶莧面色淡淡朝他頷首。
走出私人獵場，乘坐小轎車去到私人飛機場。
“明天週五了，週四週五思皖高中是戶外課程。”
“熙小姐您不用去也行，反正不是什麼重要的課程。”張秘書坐在她過道並排單人座說著。
“戶外課啊，還是去吧。”塗憶莧看了一眼敲打行動式電腦的張秘書，“一週兩天課，怎麼說只上了週一，這星期就剩週五了。”
“張秘書你有朋友嗎？”她問。
張秘書眨了眨眼，推了一下眼鏡轉眸看向她，“熙小姐，請不要把我看得那麼孤單形影。我雖然沒女朋友了，但朋友還是有些的。”
“哈哈，我不是那個意思。”塗憶莧笑了下他的反應，抬手打住，“我想諮詢一下張秘書，朋友之間都怎麼相處？”
塗憶莧原生世界一直在學習武技，一直在殺與不殺的道路上，向來沒交過朋友。
在那些個世界，她都沒跟人好好相處。
“朋友？”張秘書目光瞥了眼電腦，點選儲存退出，緩緩合上電腦。
“熙小姐的朋友是男孩是女孩？”
“女孩子。”
“性格呢？”
“不好說，性子有些單純，一眼就能看破她在想什麼。有些佔有慾卻不多，不會糾纏，性子安靜，但面對親近的人表現活潑。”
“這個嘛。她缺少安全感吧。這類需要多關心，多交流，不然容易產生些什麼誤會。”張秘書放好電腦，一手摸了摸下巴思慮。
“安靜嘛，通常是因為害羞或者自卑，需要發自內心的多鼓勵對方，要調起對方的自信心。”
“培養對方獨立自主一些，發揮對方的長處。這樣朋友關係才能長久。”
以張秘書的想法，想著他們熙小姐一定是看中了對方某些特質，想要親自培養對方。
“好的，多謝你的建議。”塗憶莧若有所悟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