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妹啊,你這桂花酒能好喝嗎?”秧子湊近我,皺著眉打量。
我機敏的收了牌,“太好喝了,來年春天給你喝,出牌吧!”
“陳秒,你喝過,好喝嗎?”秧子手裡的牌遲遲不出,扯東扯西。
“別磨嘰了我的姐,就三張牌,能不能出快點!”陳秒實在忍不住了,秧子最喜歡捉弄人,幾把打下來,就她跟前的錢最多。
“我怕你們輸的太慘~”秧子憋著笑,嘴裡還嘲諷著。
我看到秧子甩出一對王炸,又蔫兒半截。
“你這什麼手氣啊,耍炸呢!”我不服氣,癟著嘴瞪著秧子。
“誒,秧子,敢不敢玩兒麻將!我們四川麻將可不是吃醋的!”陳秒也不服,覺得這不是強項。
“我不會啊……”秧子手一攤,無辜的看著陳秒。
陳秒給我使了一個眼色,我立馬懂了。
“秧子,你記性這麼好,我們教你一遍就會了。”我抓住秧子手腕,堅定的看向她。
“那,行吧,姐姐我今天陪你們玩玩兒。”秧子看看陳秒,又看了看我,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你家有麻將機嗎?”我突然想起,以前從來沒有這項娛樂活動,也不知道秧子家到底有沒有。
“沒有,要不去外面?”秧子回想了一下,確實沒有買。
“外面吵得很,也不自由。”陳秒搖了搖頭。
“玩兒手搓的?”
“大中秋的,哪裡買去?”
“我問問段樓月家裡有沒有,”陳秒說著就拿出手機,給段樓月打著電話。
“收藏版的?沒事,那你帶過來,”
“收藏版的,應該也可以玩”陳秒掛了電話,若有所思的點頭說著。
“還有一個問題,三缺一……”我突然想到,要玩兒正宗的,還得四個人玩兒。
“我有個認識的,我問問。”秧子沉默了一會兒,拿出手機,起身打了個電話。
“三十分鐘後到。”
“誰啊?”
“蘇青麥,這套別墅,就是她轉手賣我的,是個畫畫的。”
“之前樓上那個畫室,是她用的啊?”我突然想起來,現在的書房原先就是個畫室。
“對,不過她最近都去些安靜的地方玩,說是找靈感”秧子又點燃了煙。
“那她多大啊?”我好奇的問道。
“才十八九歲吧~”
“那她這別墅是誰買的?她爸啊?”陳秒有些驚訝,別墅說賣就賣。
“她媽買的,家裡有錢,愛玩兒,不知道什麼時候迷上畫畫了,本來沒打算賣的。聽說打算去國外,留著沒用。”
“有錢人的世界,咱們不懂。”我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我和陳秒搬來了一個桌子,鋪上了一層桌墊,等待來人和麻將。
段樓月先到了,進來就衝過來抱住陳秒,我和秧子吃了一嘴狗糧。
“冷姐,我想你了。”段樓月緊緊環著陳秒,嘴裡說著肉麻的情話。
“打住!不想聽。”秧子實在看不下去了,轉頭就向冰箱走去,拿出了紅酒。
“你剛剛吃飯還沒喝夠啊?那我來陪你!”我從沙發上起來,也不想繼續看下去。
蘇青麥來時,好像一陣風颳了進來。
她是我印象中很有特點的女孩,因為年紀輕輕,就生有一頭白髮。
“我叫蘇青麥,你們叫我外號就行,白馬!”這是白馬進門說的第一句話,有些靦腆但不多。
“為什麼叫白馬?”段樓月很驚訝,身穿一條黑色裙子,可頭髮,睫毛都是白色,整個人都白到一種病態。
“因為我很白,而且像馬兒一樣自由~”白馬換了鞋,衝了過來,想要抱住秧子。
“張大歌星,終於見到你了!”
“停!叫你來是摸麻將的,不是摸我的!”秧子皺著眉,用一根手指將她攔住。
畢竟不是所有人,秧子都會坦然接受,只是有些人,她願意靠近而已。
我們簡單的做了個自我介紹,後來發現,整個牌桌上,就秧子不會玩兒麻將。
蘇青麥一眼划過去一一點頭,看到陳秒時,有過短暫的停留。
她回到當初的家,連樓都沒有上,我們就上了牌桌。之後開啟了漫長的教學模式,其實並不久,大概三輪,秧子就會胡牌了。
“哈哈哈哈!你們行不行啊?張姐都胡牌了!”白馬第一個大聲狂笑,絲毫沒有不自在。
“張姐太難聽了,我叫張歲秧。”秧子手裡叼根菸吐槽著。
“那就秧姐。”
“冷姐,我怎麼都沒看會,她就胡了?”段樓月附耳對陳秒問道,很是懷疑。
“因為你沒她聰明”我坐在陳秒旁邊,冷漠拆穿這個事實。
“確實。”陳秒嘆了口氣,摸了摸段樓月的頭,安慰道。
“哈哈哈,不是人人都像姐一樣聰明的,小月子!”秧子邊洗牌邊搖頭,看著欠揍極了。
“哎呀,真口渴啊~要是有點小酒就好了~”秧子在氣人這方面,一定是登峰造極的境界。
陳秒也望了望段樓月,深情的眼神讓段樓月實在無法拒絕。
“行行行,我去我去!我也是個少爺呀,怎麼到你們這兒,就是個閒散人了呢~”段樓月這個閒人實在沒辦法,每人倒了一杯。
“嗯,喝紅酒打麻將,真的沒見過!高雅,屬實高雅!”白馬喝了一口,白色的睫毛一顫,像是發現了新大陸。
秧子這時候已經喝了兩杯下肚,牌技越來越出神,此刻面前堆的籌碼是最多的。
趁她去了廁所,陳秒又衝我使了使眼色,我知道,好戲要開始了。
在一個小時前,我和陳秒都默默無聞,都是白馬和秧子在胡牌。偏偏她倆聲音最大,鬧騰。
段樓月將相機遞給陳秒時,她一把拉著我看。
秧子很久沒有這麼笑過了,眉眼彎彎,指尖夾著煙,肆意傲氣。白馬手撐著頭,歪著腦袋。
陳秒在正面,全神專注的看著牌,正在挑出哪一張。而我用手捂著臉,像是打錯了牌。
第二張,秧子慵懶的躺在椅子上,直勾勾的盯著我,眼中的含義我未能解開,那時我正咬著手指頭看手裡的牌。
段樓月的照片裡,陳秒永遠是主角,她挽著高高的黑髮,眼睛看向了鏡頭,像是無意間發現的,有些驚訝。
“誒,秧姐,你什麼時候生日啊?”白馬看秧子連輸了三把,連忙問道。
“國慶節吧”
“那不聚聚嗎?到時候叫上我呀!”白馬一聽沒多久了,立馬來了興趣。
“沒想這個事兒。”秧子正在理牌,敷衍回答。
“或者咱們去哪裡玩兒,你有沒有什麼很想去的地方啊?”白馬不死心,繼續問道。
“沒有,”秧子拒絕人向來很乾脆,突然一頓,頭偏向我,若有所思了片刻。
“你不是想去看海嗎?去海邊玩,去不去?”
我正打算給陳秒喂牌,秧子這一問打亂了我。“啊?”
“去不去?”
“能去嗎?”
“那就國慶,給你們放假。”
段樓月看了看陳秒,陳秒點了點頭,覺得可以,老闆都同意放假了,哪有不去的理由。
“我能不能也去?”白馬小聲嘀咕,看向了秧子。
“你哪裡沒去過?我看你前幾天才發了照片”秧子覺得好笑,雙手環胸。
“你看了也不回我!跟你們一起怎麼能一樣呀!”白馬誓死辯駁,透白的臉頰微微泛紅。
“求求你了秧姐~”
秧子從鼻腔發出了一聲“嗯”,白馬一高興,站起來大聲說,
“和了!”
“為什麼我連輸十把了?你為什麼老是打到她那裡去?”秧子很疑惑,瞅了瞅我和陳秒,大聲的質疑著。
隨後,就是一陣狂笑,張歲秧,原來你也有吃癟的一面,打完牌,大家都出去賞月了。
我拿起手機,看到先生髮來的中秋快樂。心中一暖,立馬回了過去。
先生要回家過中秋的,我有些惆悵,我沒有家。
當秧子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那一刻也許我是有家的。
秧子是主導的家長,陳秒是知心摯友,白馬是調皮的妹妹,長江是友好地鄰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