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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白色鬱金香

我們整天困在房屋裡,每隔一天早上六點多就要求起床,外面就會有穿著白衣的人來敲門。秧子又愛賴床,每每我做好了回來,她才剛出門。

再次見到長江時,她又瘦了,風使點勁她可能就沒了蹤影。167的身高瘦的骨頭都能看出來,我看著滿滿的心疼。我和秧子實在無聊,出門遛彎時,看到她在盪鞦韆。

“長江,你這幾天沒吃飯啊?”我忍不住走近她,難以置信的問。

“這妞兒都瘦成骨架了……”秧子環抱著雙手打量長江。

“你們也出來了,等等我,我跟你們一起轉轉!”長江起了興致,跳下鞦韆就跑了出來。

“不是,我這幾天老是沒什麼胃口,正愁著呢。”長江垂下眼,憂鬱的皺著眉。

“我給你把把脈!”秧子拉著長江那竹竿似的手腕,站在路邊就開始行騙。

“你會嗎?”長江和我一起問,秧子一個手勢,我倆都噤了聲。

“你這脈象,跳得有點快啊……你多久沒來大姨媽了?”秧子也被傳染皺了眉,臉色微變將長江拉到一邊問。

留下我在路邊傻站著。

後來長江更鬱鬱寡歡。

秧子告訴我,長江可能懷孕了。

那天下著雨,整片雲下的天空都是灰濛濛的,壓抑沉重的氛圍,讓我們都不敢掉以輕心。等了應該有二十分鐘,長江始終沒有出來。

我推搡著秧子,她手一攤嘴張開無聲的說:我怎麼知道什麼情況啊!

我擔心的不行,走近廁所,輕輕的敲了敲門問“長江,你沒事吧?”

“沒事…腿有點麻了,你著急我馬上出來。”長江聲音低啞,似乎剛剛憋著哭喊過。

“哦,好。”我鬆了口氣,還能說話就好。

後來那晚,長江沒有回去,許海生上門來要人。我第一正面見到這個男人,戴著一副眼鏡,身形跟先生相仿,氣質卻各有不同。

許海生五官算端正,不算帥,卻有種無形的壓迫氣場,透過眼鏡都能感受到那雙深邃的眼,帶著些許不悅。

“你好,是來找長嘉嗎?”我開了門,努力鎮定下來,基本的禮貌還是要有。

“是,我來帶她回家。”許海生俯視著我,盯著我看,看的我渾身不自在。

“她有點不舒服,那個,秧子會看診!要不等她調理調理?”

“那麻煩你,讓我見見她。”許海生皺起了眉頭,剛剛尖銳的氣場散了大半。

秧子從樓上下來“進來坐唄,正好跟你聊聊。”

我將他迎了進去,去廚房泡了杯茶,出來便聽到秧子在問他。

“她貧血,身體太弱,我這裡有補藥,在這裡住幾天吧,小病,現在也沒有醫生。”秧子拿起遙控器無所謂的換著臺,一臉淡定。

“你會看病?”許海生沉默了會,提出疑問。

“小時候學過點,簡單點小病還是能把脈出來的。”秧子嘴角上揚,自信滿滿,眼神犀利的對視著他。

“我跟她這麼久的鄰居了,你不用懷疑我,我也沒必要騙你,你要相信住在這裡,我有這個能力。”

“我不是懷疑你,我想見見她。”許海生扶了扶眼鏡,軟下聲來。

我聽的有些動容,可秧子還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許先生,三天,我還你一個活潑開朗的葉長嘉。你應該也感覺她最近情緒不對吧,還越來越瘦,你就當放個假,讓她舒緩舒緩。”秧子拿出手指比劃著,我越看越覺得這像是一場談判。

許海生沉默了許久,點了點。“我感覺到她最近有不對勁,那勞煩了,三天後,我來接她。”

秧子太有自信了,一股居高臨下的氣勢,讓人很難不相信她說的話。

我把許海生送走,靠在門上長嘆了口氣,整個人都蔓延著複雜的情緒。

“秧子,你太牛了!這人看著怪嚇人的!我還以為長江肯定得跟她回去呢。”

“長江剛睡下,他半天沒見人,估計也擔心,但是長江不想見他,我們只能爭取到三天。不過長江是他的人,能放人已經不容易了。”

“緩兵之計”我點了點頭。

“他和長江到底什麼關係啊?怎麼懷孕了,長江一直哭啊?”我有些好奇。

“長江的隱私…要不你去問她?我只知道,他們之間有點不光彩的事情,不過我一般不問。”秧子拿起茶杯,搖了搖頭。

我這八卦的小心思也就此打住,但是如果要開解,一定要知道原因。

到後半夜時,我總覺得睡不著,可能是把許海生那杯茶喝了,精神的不行。我出去上廁所時,就聽到樓下有動靜,我想下樓看看,卻聽到了音樂聲,我剛走下幾層,便傻愣在樓梯上。

葉長嘉穿著一條白色連衣裙,腰間一抹綠色絲帶,在昏黃黯淡的燈光中曼妙旋轉,耳畔是略帶輕快又哀憐的純音樂,她雙眉顰蹙,流露出淡淡的情愁,忽而側身垂睫,帶著低迴婉轉的嬌羞像朵綻放的室內溫花。

鬱金香!她宛如溫和室內培育的白色鬱金香,禁不得狂風雨淋,受不得暴曬乾涸,她只能養在身邊。

我第一次見到這麼帶有破碎感的女孩,任何觸碰毀壞,都會加劇她的衰敗。

我看到了秧子,她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手裡叼著煙,眷戀的笑著,不羈又張揚。我認為這是女性之間自帶的磁力,會喜歡那些美妙的人,想要不斷靠近。

我心中跳出了一個想法,我拿起手機,對著她們拉近,緊張的按下了快門鍵。

碩大岑寂的別墅裡,悠悠迴盪著哀憐的純音樂,葉長嘉在昏黃的光幕下起舞,臺下有兩個觀眾,一個是沉醉其中的張歲秧,另一個是痴迷其中的我。

一曲舞完,我下了樓,長江一眼看到了我,無力的笑著。

“太美了……”我敬佩的搖著頭,尤其是著昏黃的燈光下朦朧紗意,意境和人都是絕配。

“謝謝~”長江優雅的行了個禮。

“你怎麼也沒睡?”秧子回頭好笑的問我,手裡的煙剛湮滅。

“喝茶喝的。”我無奈的回答。

“巧了。”秧子點了點頭。

“那就喝點?”秧子把酒杯遞給我,我才發現她們已經喝了半瓶,原來剛剛她們就微醺享受著,我撅著嘴看她倆。

“我也是巧了喝了茶下來才看到她在跳舞,看入了神,就忘了你了……”秧子解釋著,長江也點頭。

我輕哼了一聲,接過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