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0章 他的逆鱗

“威儀素絲,婧姚有蕙”,巖婧寧人如其名。

祝卿看得出來,陸時嶼這個浪蕩貨對溫婉的青梅竹馬完全不一樣。

她覺得得抽個時間好好跟陸時嶼談一下,到底要不要把這個白月光列入“爛桃花”的名目裡,讓她出手去擋?

祝卿正想著,突然肩膀被人輕輕拍了拍,回頭一看是笑容可掬的巖婧寧。

巖婧寧柔柔地笑了,“時嶼哥最喜歡白色,他應該很喜歡你這麼打扮。”

茶席上。

陸時嶼面上帶著若有似無的微笑,修長的手指反覆摩挲著一把金茶針。

“結婚?!你瘋了嗎?” 倒是陸鎮山先跳腳了。

陸時嶼放蕩不羈地朝椅背上一靠,“ 不就是到年紀找個人結個婚,然後吃好喝好地繼續過下半輩子唄,以陸家的實力又不是養不起,對不對大伯?”

陸鎮山怒吼,“沒想到你那麼沒出息!”

陸鎮海搖了搖頭,“祝卿底細我們都調查過了,她們武館如今面臨倒閉,她只是為了傍你這棵大樹要錢而已!”

陸月姝趕緊點頭,“時嶼,我們是擔心你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了啊。”

堂姑陸月姝一輩子沒有結婚,卻是個實打實的女強人,在家族企業中掌握著財務命脈,說出來的話很有分量。

巖家二老聽了也贊同得直點頭。

“對對對,時嶼你得聽勸,長輩都是為你好。”

“那又有什麼關係,各取所需,正好是咱們陸家的治家之道。”

陸時嶼說著,垂下眼喝了一口茶,濃密的睫毛投下一片弧形的陰影遮住了眼底一絲轉瞬即逝的戾氣。

時鎮山站起身,揪住陸時嶼的衣領,“你個孽畜!時家遲早要被你敗光!”

時嶼挑眉,好看的眸子含著無所謂的笑。

“大伯,我敗家子盛名在外又不是一天兩天,以後陸家扛大旗的人是陸安。再說大家都是逢場作戲,我玩玩她,然後給她幾個碎銀子,她也樂得同意,皆大歡喜!”

話音剛落,身後傳來巖婧寧輕柔的嗓音,“我們回來了。”

眾人回頭,祝卿緩緩從巖婧寧身後走出來。

此時祝卿身上穿著月牙白的旗袍,頭髮鬆鬆地攏在腦後,煙波一般的模樣白皙素淨,沒有任何首飾加持,卻莫名地透著一股清雅至極的貴氣。

所有人一怔,神情各異。

特別是陸時嶼,眉宇間剛才的桀驁籠上了一層冷霜,怒意漸顯。

陸月姝突然輕呼,“哎呀,你怎麼穿成這樣?誰讓你動這件衣服的?”

祝卿一怔,“這......衣服怎麼了?”

陸月姝不理她,反而轉頭望向陸時嶼,“時嶼,這衣服可是你母親留下來的!這樣沒有規矩的女人,你怎麼能娶陸回家?!”

巖婧寧臉色蒼白,“對不起,我也不清楚這件衣服是伯母留下來的。”

陸月姝,“婧寧,這件事情與你無關。倒是你——祝卿,你個山裡來的真是一點規矩都不懂,我只知道你無父無母,沒想到你師父也不教你做人的道理!”

祝卿一愣,30秒不到的時間,自己就從裡到外被罵得狗血噴頭。

無錯書吧

別看平日裡祝卿仗著會功夫喜歡橫著走,可是自聽見陸時嶼母親之後,突然只覺得理虧,竟然說不出一句話來。

“夠了!”

話音未落,祝卿驚覺自己的手就被陸時嶼攥住。

陸時嶼喉嚨發緊,“今天太晚了,伯伯、伯母們,有什麼事以後再談吧。”

祝卿還沒反應過來,人已經被陸時嶼裹挾的一陣勁風帶著,朝院子裡走去。

留一下一桌人詫異不已。

兩人剛來到園子裡,突然與迎面過來的老傭人陳姨撞在一起,她手上端著的兩盞燕窩嘩啦一下全灑了。

任憑滾燙的湯汁流了一身,陸時嶼的步子卻並沒有慢下來。

祝卿有點生氣,但是礙於面子沒有發作,等來到車邊,這才一把甩開了陸時嶼的手。

祝卿,“大哥,疼啊。”

陸時嶼眸色深沉,欲言又止,“......先讓姜宇送你回家,我有點事情要處理。”

姜宇見陸時嶼臉色不好看,趕緊拉開車門,“祝小姐,請。”

祝卿窩著一肚子火,抬眼看了看四下還有一眾陸家的傭人在場,到嘴邊的話又忍了回去。

心裡已經把陸時嶼罵了一百八十遍了:這個狗東西,剛才就應該給他後脖子上一掌!老孃一掌劈死他!

車子漸漸進了城區,姜助理手機響了。

“喂?先生?好的,前面就是醫院,我帶祝小姐掛個號。”

祝卿咬著唇,“掛什麼號?”

“先生說您剛才被燙到了,囑咐我帶您去處理一下。”

祝卿聞言心情好了一些,“算這個王八蛋還有點人性......這點小傷不用去醫院,我回去抹點藥膏就好了。”

“可是......”姜助理有點為難。

“練武的人跌打損傷常常有,沒那麼矯情。”

祝卿突然想到什麼,低頭看看身上滿是油汙的裙子,“我問你個事兒,陸時嶼他媽媽怎麼了?怎麼一提這件事,他就跟炸了毛的貓一樣。”

姜助理搖搖頭,“六年前陸總回國,我是那時候跟著他一路走過來的。陸總對下屬大方、不拘小節,但是家族話題卻是禁忌......祝小姐,我看你們都那樣了,想必也不是外人......”

祝卿斜眼看他,“不是,我們哪樣了?”

姜助理透過後視鏡曖昧地一笑,“嘿嘿,大家都成年人,懂得都懂,而且我看陸總看你的眼神和別人不一樣......”

祝卿掌風一動,隔著椅子拍得姜助理後備生疼。

“別扯那些有的沒的,問你什麼答什麼!”

姜助理齜牙咧嘴,“哦,這個是禁忌話題......你可別賣了我啊......”

“嘖,有屁快放。”

“我聽下面老傭人偷偷說20年前,陸總的母親在他6歲的時候瘋了,突然有一天點了屋子,然後還把他從三層樓陽臺上推了下去。”

祝卿一驚,“後來呢?”

“陸總身上骨頭斷了20幾處......總之救回來的時候人就剩一口氣了,而他母親就死在了那場大火中。”

祝卿聞言倒吸一口涼氣,腦海中突然就浮現出剛才臨別時,陸時嶼那張蒼白黯然的臉。

低頭看看身上這件狼藉的旗袍,像是一塊璞玉著了汙,很是扎眼。

“姜助理,哪裡有清洗高檔服裝的洗衣店?”

姜助理撓頭,“這我不清楚,先生的衣物都有專門的傭人負責......要不你拿回去讓先生找人處理吧。”

祝卿搖頭,“別,你沒看到你們先生一臉殺氣?”

姜助理賊兮兮地笑了,“嗯,他這種情況一年中很少遇到幾次,一般這種時候我就選擇尿遁。”

祝卿笑著搖搖頭,偏頭望向窗外,喲下雨了!這可是今年的第一場秋雨。

朝朝暮暮 別墅區

雨點先是一絲絲掛在窗戶上,然後便連成一片,猛烈地拍打起玻璃來。

空曠的大廳裡沒有開燈,烏雲間隙透出來的一點月光透過高大的落地玻璃窗,落在陸時嶼的身上,他偶爾抬頭望向窗外的雨,好看的側臉孤寂冷淡。

手裡的半杯酒彷彿隨著脈搏的跳動,微微搖晃著。

一道炸雷響起,手指捏緊了杯子,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