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贊同地點點頭。
“確實是無法想象的，不過你也不需要再想象——這筆錢不會到你手上了。”
一個穿著黑色制服的男人走進來，給馬修斯戴上電子手銬。
“馬修斯·艾薩克，我現在以反人類罪逮捕你。你有權保持沉默，但你說的每一句話都將成為呈堂證供。”
男人帶著心如死灰的馬修斯離開拘禁室。
啟長舒了一口氣，腳步輕快地離開拘禁室。
可以回去給吳容做飯了。
“好，本次的總結會議就到這裡。過去的幾天裡大家辛苦了。”茉莉將所有的浮窗都關閉，臉上也罕見地帶上了一絲輕鬆的微笑。
斯塔克興奮地歡呼一聲，將自己脖子上的領帶扯下來。
“羅薇娜，我今天晚上定了真理的晚餐，要不要咱們一起……”不厭其煩的羅薇娜起身離開會議室，緊跟其後的斯塔克的聲音也隨之慢慢消失在走廊盡頭。
馮門將菸頭都倒進垃圾桶，給女兒打了一通電話。一向少言寡語的他罕見地一口氣說了不少話，飽經滄桑的臉上也帶著溫柔的笑意。
楊意依舊坐在原地一動不動。
吳容過去瞥了一眼，他帶的小型影視儀上正播放著一場虛擬主播演出。
茉莉也簡單收拾收拾了東西，臨走的時候拍了拍吳容的肩膀。
“去衛生間等我一下。”她悄聲道。
吳容微微點點頭。
現在已經是傍晚，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衛生間裡除了茉莉並沒有其他人。吳容一進去就聞到一股濃濃的煙味。茉莉側倚在洗漱臺旁邊的全身鏡上，兩個她一齊看向吳容。
“……沒想到你還抽菸。”吳容越過她洗了把手，整理了整理自己的髮型。
“後天真理又要開會員晚宴了，你去不去？”
“真理那邊沒邀請我去。”
“……好。”
茉莉將手裡的煙摁滅，轉身打算離開。
“我沒說我不去。”
茉莉的身形頓了頓。
“不過你得告訴我如何在沒有邀請的情況下混進去。”
“後天下午三點在真理旁邊的城市公園門口等我——穿著禮服。”
她留下這句話便離開了。
吳容到家剛剛好是晚飯的時間，啟已經擺好了四菜一湯，兩碗雪白晶瑩的米飯在燈光下散發著陣陣熱氣。
“回來了？吃飯吧。”啟剛剛收拾好廚房，解下圍裙坐在餐桌一旁。
吳容點點頭，去衛生間洗了把手，換上家居服。
兩個人對著面坐在緊挨著料理臺的全新餐桌上，吳容摸了摸桌面，滿意地點了點頭。
“我感覺我這個餐桌選的不錯。你覺得呢？”
啟點點頭。
“桌子的顏色和廚房很搭配，正好也可以做一個客廳和廚房之間的過渡。明天我去花市買上一個花瓶，放上一束花或許會更好。”
吳容點點頭。
“別買香氣太重的花，否則會遮蓋住飯菜的香味，主次就顛倒了。”
啟表示贊同。
吃完飯後吳容坐到沙發上，開啟影視儀，調出一部恐怖片來。
“今天晚上喝什麼？”他站在酒櫃和冰箱之間，示意吳容挑一個。
吳容想了想。
“會調酒嗎？來杯隨便什麼的雞尾酒吧。”
啟應了一聲，沒一會便端來一盤水果和兩杯放滿冰塊的酒。
吳容看了看，嚐了一口。
“螺絲起子？”
啟點了點頭。
“家裡酒的種類不多，調螺絲起子比較方便。”
“這酒可很有迷惑性，還真不能喝太猛。”吳容小啜了幾口。
“這次不說喝冰的不好了？”
“天氣快要轉暖了，適當喝些冰的無傷大雅。”啟總是充滿各種理由。
吳容懶得再理他，點開電影播放。
“這是什麼電影？”啟好奇地說道。
“恐怖片。你把你的狀態調成更加感性的人類狀態怎麼樣？”
啟不明所以，但是還是照做了。
於是在影片播到一半的時候，啟顫巍巍地一隻手抓著抱枕放在臉前，一邊挪到吳容旁邊戳了戳她。
吳容正看得起興，啟這瑟瑟發抖的樣子更讓她覺得有趣。
“怎麼了？”
“咱們，咱們能不能換一個型別的電影……或者你讓我再調一下情感狀態也可以。”
啟高大的身材蜷縮在沙發上，金色的頭髮散在肩膀上，在陰暗的環境裡更襯托出他那種雌雄莫辨的美。
吳容攬住他的肩膀。
“放輕鬆，讓你感受一下這種感覺，說不定以後你有需要被迫裝作恐懼的時候呢。”
啟的頭腦在酒精和電影的驚嚇下已經有些不太清醒了，順從地往吳容那邊靠，在抱枕的遮擋下又好奇地往影視儀上瞧。
“啊！”
電視上的鬼臉突然開大，嚇得啟長腿用力一蹬茶几，整個身子後仰，帶著沙發一起翻倒在地上。
吳容的酒本來還在手裡，啟這麼一折騰全部都灑在了身上。一股清新的橙子味道在兩個人之間瀰漫開來。
啟靈活地從翻倒的沙發上起來，吳容也將酒杯放在一邊站了起來。
這樣混亂的情況下沒有人再顧得上電影情節了。
“對不起啊。”啟將沙發扶起來，幸好沒有酒灑在上面。隨後他去看吳容，發現對方已經沾了一身的酒，連兩頰旁的頭髮都有酒液滴下來。
啟有些忍俊不禁。
吳容挑了挑眉，將自己杯子裡的酒淋了啟一身。
啟被凍得顫了一下。
“好了，這樣就公平了。”
在晦暗不明的燈光下，影視儀發出的藍色燈光打在兩個人的臉上，如同液體般不斷變幻著。
媽的，啟那張臉真是禍害。
“把你的狀態值調回去吧。”
吳容輕聲道。
啟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他恢復了之前從容的樣子。
“還是以後不要讓我變得近似人類了。”啟扶額笑道。
“沒想到還能惹出這些麻煩來。”
吳容悶悶地“嗯”了一聲。
“換下衣服來吧，換下衣服來再繼續看。”
啟誘哄著吳容去換身乾淨的家居服，並沒有顧得上自己一身的橙汁伏特加。
吳容看著他沒有感情的眼睛，鬼使神差地吻住他的嘴唇。
啟的瞳孔放大，他的行為預估系統系統是壞了嗎？怎麼到吳容這裡總是……
“你也去換衣服，都髒了。”
她心不在焉地撫摸著啟身上同樣被酒水弄得黏膩潮溼的毛衣。
“嗯……都髒了。”
啟的聲音有些暗沉，吳容能夠隔著衣服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動。
“毛衣格外不好洗。”
她收回手，聳了聳肩。
“是的。”
啟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