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長。”
“嗯。”茉莉並不打算理會吳容,徑直略過她。
“組長,拿材料的事情,是我負責的。”
茉莉停住了腳。
“那你知道他們為什麼就認定傑德當做兇手?”
“我知道,我親自跟著他們去查案的。”吳容淡淡地說。
茉莉深吸了一口氣,整個人看起來振奮了一些。
“所以說,你知道他們為什麼認定傑德是是兇手?”
吳容點了點頭。
“二組組長確實去了技術科的文件室,我親眼看到的監控記錄。”
茉莉沉默了許久,她的眼睛一瞬間黯淡了下來。
“為……為什麼?”
“我不知道,但是我想,或許這裡面有隱情。”
“為什麼這麼想?”
“我不知道。”
茉莉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繼續沉默起來。
“我知道了,謝謝你。”她輕輕地說道。
吳容這才發現茉莉的眼下有很深的黑眼圈,整個人看起來都很疲憊,像是好幾天都沒有睡好覺了。之前的銳利,冷靜,和獵豹一樣的敏捷都似乎被暫時藏了起來。
“組長,我的建議是,你可以先去好好的休息。”吳容一隻手搭上她的肩膀,安撫地拍了拍。
“我相信,如果這件事有隱情,一定會有人把它找出來的。”
“你怎麼能這麼確定?”茉莉冷冷地看著她。吳容沒再說話,只是微微笑了笑。
中午吃飯的時候,吳容沒有留在緊急處突科餐廳,而是去了臨近的秘書科餐廳。果不其然,坦亞在這裡。
“坦亞,好久不見了。”吳容端著盤子笑眯眯地看著他。
“吳?你怎麼來秘書科餐廳了?”坦亞看起來又驚又喜。
“啊,想著好久沒見你了,就來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遇到你。沒想到我運氣還不錯。”吳容依舊笑得很開心,從善如流地坐在了坦亞的對面。
“很開心你還記得來看我呀!聽說昨天你們緊急處突科要留檔的物品和資料被偷了,你們應該忙得不輕吧?”坦亞關切地看著她道。
“其實還好,主要我恰好負責這件事的對接,跟著技術科的領導跑了幾趟。”吳容不經意地引出技術科。
“技術科?這件事和技術科還有關係?”
“啊?我以為你知道呢。正巧了,我去技術科的時候,突然想起來你跟我說過你的男朋友在技術科,我就稍微留意了一下。結果負責和我對接的人和你描述得正好——他叫張免析是吧?”
坦亞的臉在聽到“張免析”這三個字“騰”地一下就紅了,其含義不證自明。
吳容瞭然地笑了笑。
“今天本來想去找他繼續瞭解一下案情,結果聽說案子移交了。”她遺憾地搖了搖頭。
“這件事本來就是我負責的,現在事情還沒有結束,東西還沒有拿回緊急處突科,我就感覺還沒完成任務。”吳容說得懇切,神情也認真起來。
坦亞見吳容這麼情深意切,不假思索開口道:
“這不好辦嘛,我去和張說,讓他直接告訴你之後的情況,這樣你也方便交差!”
“啊?這太麻煩你了,本來就是我們兩個科室之間的問題,怎麼可以麻煩你呢!”吳容急忙搖頭,意欲起身離開。坦亞拽住她端盤子的手腕,不小心被上面的方石狠狠劃過掌心,細嫩的皮肉破裂,透出絲絲血跡。
“呀!你沒事吧!”吳容驚呼,急忙從衣服口袋裡拿出一枚修復貼。
“沒關係的,不小心劃傷而已。倒是你一直戴著這麼鋒利的首飾可要小心呀。”坦亞沒有生氣反而擔心起她來,吳容拿著修復貼的手頓了頓。
“對不起啊坦亞,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吳容抱歉地朝他笑了笑,眼神裡滿是愧疚。
坦亞連忙搖了搖頭,輕快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吧,他很愛我,這點小事根本不算麻煩。”
“可……”
“好啦好啦”坦亞起身,明亮的眼睛透出 不帶一絲虛假的自信與純真。
“這件事情就這麼決定啦,如果你覺得這是在麻煩我,之後請我吃頓飯就好啦。”
“那好吧……真是謝謝你了!”吳容感動極了,臉上的笑意既是如釋重負又是感激。
“到時候你就說是我麻煩你的,千萬不要再都擔到你自己身上啦——而且這樣張主任也知道為什麼。”吳容又囑咐道。
“放心吧!都包在我身上!”坦亞胸有成竹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他拉丁混血美人的面孔天生自帶著迷人的氣質,在大方的笑容中極為耀眼。
兩個人又歡談了一陣子後,坦亞就率先離開了。吳容坐在原地望著他的背影,笑容慢慢消退,若有所思。
沒過多久,坦亞就發來訊息,讓吳容晚上去酒吧找他們。
晚上。
還是上次燈紅酒綠的迷亂氛圍,這顯然不是一個談事情的好地方,不過吳容並不在乎這些。拾級而上來到二樓的包間,在服務員的引導下進入其中一個包間,待到包間門關上,吳容意外地發現這個地方的隔音居然出乎意料得好。
“吳,你來啦!”坦亞依舊是熱情地迎了上來。今天晚上他穿得和上次吳容在酒吧見到他時一樣的性感迷人,晝夜的氣質差距如此之大,這估計就是張免析迷上他的原因吧。
“你好,吳容。我們又見面了。”張免析依舊是帶著金絲框眼鏡,不過白天垂在眼簾間的碎髮被髮膠固定在腦後,整個人看起來增添了不少野性。他禮貌地笑了笑,邀請吳容坐在他和坦亞另一側的沙發上。幾個人寒暄了一陣,坦亞便先離開去上洗手間,順便叫個服務生過來點酒。吳容笑著目送坦亞離開,眼睛還未轉回來,就被一股強力強拽起來,被推著狠狠抵在牆上。
張免析一反之前溫文爾雅的樣子,頭疼似的揉了揉太陽穴。
“不屬於你的事情就不要管這麼多……吳小姐。”他的聲音裡帶著一股狠意,吳容毫不懷疑如果不是坦亞在這裡他估計直接就會殺了她。
“還拿坦亞來威脅我,怎麼?你是篤定我很好欺負了,是麼?”她能感覺到脖子上的力度越來越大,幾乎都要喘不上氣了。
坦亞估計快要回來了。吳容一發力,猛鉤他的心窩。張免析痛得一滯,吳容趁機側踢在他的小腿上,整個人倒在地上——局勢瞬間反轉。
“我本來以為你能更坐得住一點的,不過也好,這樣也省了我的事了。”吳容重重地咳嗽幾聲,喘勻了氣。
“不過張主任的反應也未免太大了點,我只不過是想向您瞭解點情況罷了。至於坦亞手上的傷,也不過是中午一不小心劃傷的。”吳容氣定神閒,壓住一個高大的成年男性對她來說似乎並不是難事。
“你想怎麼樣?”張免析並沒有失去理智,他知道坦亞一會就會回來,吳容斷不可能現在就把他怎麼樣。
“很簡單,隨便說些什麼不重要的把今晚先糊弄過去,等到坦亞走了,我們再好好談。”說著,吳容鬆開張免析。
“不過你最好別有什麼小動作,如果被我發現有什麼的話,上次是不小心,那這次我就會很小心的。”吳容笑著亮出自己手腕上的方石,它鋒利的邊角在包間昏暗的燈光下閃著寒光。
坦亞推開門,吳容和張免析依舊端坐在沙發的兩端,雖然捱得遠,但是看起來他們的交流十分融洽。坦亞輕鬆地吐出一口氣,今天他一去張免析家他就看到了自己手掌上的傷口,後來一說吳容的名字,他就堅持要把她約出來當面講明白。本來還緊張是因為張免析誤會了什麼,現在看來是他想多了。
“一起來喝點吧!”
吳容和張免析相視一笑。
“乾杯。”
三個人鬧得很晚,最後坦亞幾乎醉成一灘爛泥。張免析酒量很好,哪怕最後也沒什麼表現;吳容更不用說了,舊世界的職場不是白經歷的。
之後張免析把坦亞送回家,坦亞堅持讓吳容跟他們一起坐車回家,吳容假意推脫了幾下,便上車了。
張免析驅車到了一個很高檔的小區,坦亞就住在這裡。把他安頓好後,張免析帶著吳容去了另一個地方。這地方離反處部和吳容的家都很遠,幾乎是一座城市的兩端。雖然吳容已經來到數字世界兩個月了,但是城市的這一端對她來說還是完全陌生的。城市大馬路的路燈漸漸稀疏,車子慢慢駛入黑暗之中。
“你想帶我看什麼?”吳容並不擔心張免析會把自己怎麼樣。畢竟她剛才的話已經說到那個份上了,再者她也具有一定的自保能力:方石她試過了——可以瞬移。
“讓你看看城市的另一面。”張免析淡淡道。
兩個人一路上的話並不多,吳容一直看著窗外。她的視力很好,能很清楚地看到這裡的建築並不像是她常見的那樣現代化,依舊是舊世界那種低矮的平房,裡面的燈光很微弱,像是一簇簇燭火在暗夜裡微弱地燃燒。
“你知道數字世界這麼先進的技術是怎麼來的嗎?”
“你是意識人?”
“不是。”
“你是創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