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有著完全可以說是深仇大恨的兩人,相處起來卻這麼黏黏糊糊。若不是皇后確實哄騙著“白雪”吃了水晶,眾人恐怕都要懷疑一路上聽的故事全是編造出的了。
皇后還是走了。外面看著快要亮了,她戴好兜帽,用斗篷將自己遮了個嚴嚴實實,臨走前還給玩家們使了眼色。當然,她裹得只剩眼睛還露在外頭,也就只能使眼色了。
“天吶,你們難道都睡地上?”“白雪”驚呼,她送完皇后回來,就看到了一地白花花的被褥!
景安也沒特意抬頭,準備著進被窩了:“是啊公主殿下,我們怎麼忍心只讓老七一個人睡在地上。”
“抱歉...我沒想到會這樣,”“白雪”臉上閃過懊悔的神色,很快便又只剩了歉意,“還是我來睡地鋪吧。”
幹練女人聽了道:“那怎麼行,睡我們這小木床本就已經夠委屈公主您了。”
“不委屈的!”“白雪”急了。怎麼能讓他們都睡地上呢,要真這樣自己還吃什麼啊?那個長頭髮的現在身體裡只有水汪汪的血漿了,寡淡無味,她可不願意喝。
“您就睡吧,別客氣。”蒲廣夏依然是那副超然物外的模樣,就好像真的是因為大度才讓“白雪”睡他的床。
“可是...好吧。”“白雪”不能在這上面強迫他們,只好鬱悶地去了似乎本該屬於蒲廣夏的木床——就是比其他小木床都要大出一圈的那個。
景安面對蒲廣夏側躺著,正對床腳。頭稍離開些枕頭便能看到斜上方的“白雪”,她已經睡著了,看起來無害得很。
真是因為蒲廣夏更高一些才這麼安排的嗎?
看“白雪”在上面蜷縮著睡覺的姿態,多熟練啊。
她能蜷著睡,長髮女生卻要規規矩矩地,想想還挺不公平。
倒是才知道,原來蒲廣夏睡覺時也喜歡用這種規矩的姿勢,還怪可愛的。
對了,從白馬那找出來的小土塊,明天可要好好看看裡頭是什麼。
...
景安胡亂想著,終於等來了睏意。
一夜無夢。
***
眾人都知道這次醒來定會有一場惡鬥,稍有些動靜就依次被驚醒了。
還是絡腮鬍。
他似乎就是起叫起作用的。
“啪,啪,啪”。
“啪,啪,啪”。
他用地質錘砸著自己床邊:“一群小懶蟲,可別都跟老三學壞了,一天到晚就知道睡。”
最先起的是蒲廣夏,景安睜眼時他已經坐起身了。
“起吧。”他的聲音帶著些剛睡醒時的沙啞。
“好。”景安應著,被子裡的手卻不動聲色地縮排袖內確認小土塊是否還在。
確認過後,景安暗暗鬆了口氣,接著第一反應就是看“白雪”。
她背對著所有人朝向最內側的牆,蜷得更緊了,弓著腰,脊背幾乎對摺,絕不是正常人能睡出的姿勢。
“怎麼了?”絡腮鬍疑惑。
景安收回視線:“沒事,就是睡太久了,要醒醒神。”
絡腮鬍沒有懷疑,見都醒了就離開了,給玩家們留出單獨討論的空間。
白淨男生難得大著膽子,想繞去“白雪”前頭想看看。
“小心點。”幹練女人提醒,是真的不太放心他。
男生點頭,剛看過一眼就僵著身子走回來了。
“怎麼了?”短髮女生問。
“嗯…你們…還是自己看吧。”白淨男生嘴唇都在發抖,“不會這麼背吧。”
幾人圍了上去,只是景安有意落在了最後。
蒲廣夏本下意識想與他一道,看出他並無此意,便不吭聲地往前去了。
滿是心事的景安沒注意到蒲廣夏走動間的微妙,趁眾人去看“白雪”的功夫,他碾碎了土塊,讓土屑無聲掉落在地。
土塊裡頭儼然是枚銀質的男式寬戒,戒圈上刻有繁複的花紋,像是某種身份的象徵。
“要沒時間了。”
正要抬頭,他突然聽到蒲廣夏低沉的嗓音。
“……”
不好!
景安只匆匆看了一眼,便轉身拿起地質錘與煤油燈往外跑。
幾人見他這樣也跟著跑去屋外。
“快找皇后!”景安腳下使力,在白馬的配合下,翻身上馬,“你們在森林裡,我去皇宮找!”
說著,白馬四蹄踏起,直往小路飛奔而去,揚起一片塵土。
無錯書吧“那……”白淨男生還有點愣怔。
“我在這看著,你們去找吧。”幹練女人提議。
其餘三人自然沒有異議。
“我們…去那邊。”蒲廣夏環視四周,最終定定看往一個方向,做下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