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願是自己想多了。
景安直視回前方,心下有些發涼,但倒也沒因為這個發現而驚慌。
***
等眾人回到小木屋時,天還是昏暗的,連月光都微乎其微。
此時“白雪”正同絡腮鬍一起,一個個地擺放著餐桌上的食物。她的身形實在是太高大了,要想在屋子裡站著,就必須垂著脖頸。明明是那樣一個笑容甜美的女孩,卻一直聳肩收脖,有著說不出的怪異。但她非但沒有半點難受的神情,看著反而還很是鬆快。
先前只當她這樣是為了表現自己的乖順,現在看來這分明就是蝙蝠收攏了雙翼後的姿態。
“母后~您怎麼也來啦!”“白雪”放下手上的東西,音色明媚,就彷彿什麼也不知道。
但絡腮鬍不可能真的什麼都沒說。
“白雪”喜滋滋地彎腰出門,迎了上來,親暱自然地伸手挽住皇后的胳膊。
“母后~,您看您,是不是又沒吃飯,都變瘦了!”她撫著皇后的手,滿眼心疼,“面板也開始變得皺巴巴的了。”血液聞著也沒有以往香甜了。
咦?
奇怪,怎麼還是有股好聞的味道?
玩家們看到貼著皇后的“白雪”突然嗅了嗅,她嗅的力氣很大,大到幾步遠的幾個矮人彷彿都能感受到“白雪”鼻腔裡的血腥氣。
“白雪”眯眼嗅著,滿臉享受。
皇后一改在他們面前對“白雪”所表現出的憎恨,破鑼嗓硬是擠出了幾分溫柔:“母后…當然要把好…吃的留給我們寶貝女兒了。”
說著她直接拿出了藏起來的紅水晶,那水晶的一半紅得發黑,襯托得鮮紅的另一半甚至有點發白。水晶裡的心頭血不知何時竟已都被皇后集中在了一邊。
“白雪”緊緊盯著,迫不及待地鬆開雙手去接過它,漆黑的眼珠被水晶映出了瑩瑩紅光。又或許不是映照出的,只是無意顯露了她本身的瞳色。
“吃吧…孩子。”皇后哄道。
“可是……”“白雪”嚥著口水拖長了尾音,猶豫之意溢於言表。
…
幾人一時完全成了旁觀者,看著比他們高了一倍的兩人在那虛情假意,脖子抬得都有點酸了。
“會不會也太明顯了點,”白淨男生用氣音說著,“這怎麼看都像是有問題啊。”
蒲廣夏瞥了他一眼:“別忘了,皇后之前就成功過一次。”
景安聞言接著道:“而且也是這麼劣質的手段。”劣質到幼兒園的小孩子都不一定會中計。
…
那邊“白雪”還沒有猶豫多久,紅水晶又被皇后拿了回去:“之前…是母后不好,你不…相信母后也…是應該的。”
“白雪”急了,央央地望著皇后:“不是的,母后!”
皇后卻像聽不到一般,翻看著水晶,似是在找一個合適的受力點,找到後面板皴裂的雙手便用力一捏,水晶立時就裂成了兩塊。
正正好一塊深紅一塊淺紅。
“一人一…半怎麼樣?”皇后留下了淺色的那一半。
白雪見皇后已經開始啃食水晶,忙拿過自己的那一塊,咔哧咔哧張合著嘴快速啃著。原本可愛的虎牙變成了尖而長的可怖模樣,咔嚓一下扎進水晶內部咕咕吮吸起來。
她邊咬邊吮吸著,面部跟著扭曲起來,不停地急急吞嚥,全然忘了還需要掩飾什麼,眼中對於鮮血的渴望昭示著她從未消減過的獸性。
短髮女生看得心裡發麻,又一次感受到了他們之間的力量差距——如此堅硬的水晶竟也能說咬碎就咬碎。
幾個眨眼的功夫,水晶已經都下了肚。
“白雪”俯視著景安等人,舔了舔嘴角的碎渣,猶不滿足。
幾人被這種像看獵物一樣的眼神盯著,心裡都很不適。
而景安最厭煩的就是這種自以為是的恐嚇。
人多的時候他或許還會為了合群裝上一裝,但現在他只很不給面子地歪了下頭,學著“白雪”那樣無辜地笑著,哪有半點害怕的模樣。
“不是說會有虛弱期,”幹練女人皺眉,顯然沒有怎麼被影響到,“她看起來沒有什麼變化。”
“還少一步。”蒲廣夏。
無錯書吧“少了一步?”白淨男生。
景安解釋道:“還差用心臟迴圈血液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