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淨男生嚇傻了，呆呆站著。在景安的猛拉之下才險險躲過迎面的勁風。

白淨男生趕忙躲到景安身後。

他正躲著，莫名感到周身一寒，下意識回頭看去也只看到了蒲廣夏若無其事的表情。

?

果然是晚上太冷了吧，白淨男生搓搓胳膊想道。

“美麗的皇后殿下，老婆婆當然不是在指您。”景安試探著安撫並不動聲色地往前挪了挪，與白淨男生保持距離。

“對對對，不是在說您！”白淨男生沒在意，跟著往前挪了一下，沒注意到在場兩人同時皺起的眉。

皇后不知有沒有聽到，只痛苦地抱著頭，臉上五官皺一團。風忽快忽慢地胡亂颳著。

眾人噤聲等了許久，皇后才終於放下如樹枝般乾枯的手。

“抱歉…是我的問題。”皇后擺頭醒了醒神，語帶歉意，“我…有時候不太…能控制得住自己。”

“請問是有什麼隱情嗎？或許我們能夠幫到您”景安緩聲，靜靜望著她的眼睛，語氣真誠。

“我…我…”皇后已經太久沒被外人關心過了，一時還有些無措。

***

18年前，漫天飛雪的一天。

年輕貌美的前皇后斜倚在烏檀木窗邊，為即將出世的孩子縫製著衣裳，眉眼柔和。

“嘶!”

慣來養尊處優的她對於針線的使用還不太熟練，一不留神就扎破了自己的手指。

鮮血“啪”“啪”“啪”滴落在了雪地裡，漸漸暈開。

前皇后沒有在意，稍作處理就繼續縫了起來，不覺間便到了傍晚。

忽地，她感到窗外寒風格外刺骨，傾身就要將窗子合起，卻有一隻扇動著翅膀的小動物徑直衝了進來。

竟是一隻不該在冬天出現的蝙蝠！

前皇后當即就嚇得失聲了，只記得用手護住肚子。

小蝙蝠吱吱吱地圍繞著皇后盤旋，找定了方向一樣落到前皇后被扎破的手上，伸出舌頭不斷舔舐傷口，直到將結出的痂給舔破，才呼嚕呼嚕地連吸好幾口血。

前皇后渾身打顫，看著這個醜陋的小生物，任由它放肆吸食不敢動彈。

小蝙蝠很快就滿足了，撒嬌般再次盤旋在皇后身邊，最後又吱吱叫著離開了。

***

“我...當時看它也沒有傷害我，漸漸地...就放下了戒心...”

“您？可您不是後母嗎？”白淨男生懵了。

皇后苦笑一下。

***

小蝙蝠每隔幾天就來一趟，沒血吸也不氣餒，只時不時從前皇后的腹前飛過，很有分寸地不會靠太近。

前皇后看它很懂事，便動了惻隱之心，便沒有命人將它趕出去，相處得竟然還很和諧。

白雪出生那天，舉國歡慶著。前皇后當然高興極了，和國王一起整日整夜地圍著小白雪。小蝙蝠很不服氣，不斷往前皇后跟前晃，險些被國王發現。前皇后只當小蝙蝠是單純吃醋了，還道它可愛。

直到第二天晚上，前皇后如常去看本應安睡在襁褓裡的白雪。

卻看到了她永生都難忘的一幕。

襁褓被撕扯破了，白雪稚嫩的嬰兒面板上濺滿了鮮血，潔白的胸口橫陳著一個黑洞洞的血窟窿。這個剛出世沒多久的女孩，被硬生生地掏出了她的嬌小心臟。

無錯書吧

就在白雪的床頭，小蝙蝠還歪腦袋無辜地銜著仍在跳動的心臟，靜靜立著撲扇翅膀。

前皇后看著這一幕，一口氣沒喘上來，直接失去了意識。

第二天，前皇后去世的訊息就傳開了。

一年後，國王娶了新皇后。

眾所周知，這個新皇后對天真爛漫的“白雪”一直抱有偏見。

***

“前…皇后…和新皇后，其實都是我。”皇后勉強牽了下嘴角，皺紋擠在了一處，“哈哈，也不是很難猜吧？”

白淨男生張張嘴想要反駁，最後決定還是不要暴露自己的智商有多低好了。

皇后沒注意他的動靜，繼續溫吞地回憶著：“我當時...其實已經死了，但也多...虧那蝙蝠...舔過我的傷口，讓我成了...個不人...不鬼的怪物。等...我再次醒來...就是在自己的棺木裡了。

我從地...底爬出來後...就四處去打聽，卻..只聽到了我自己一人的死訊，我...當即就意識到了不對勁。”

“白雪本該不在世了。”幹練女人抿起唇。

“所...以它不是白雪!!”皇后又激動起來，眼中盛滿淚光，“蝙…蝠，那個可惡的蝙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