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我們就將計就計。”凌澈勾起嘴角,胸有成竹地說道。
眾人都點頭示意。
舒清湄便也跟著點點頭。
“都聽你們的。”舒清湄訕訕地笑著。
於是幾人在這一個房間內,高談闊論,謀無遺計,將接下來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舒清湄被送回宮中之時,猶如大夢初醒。她用力地掐著自己的大腿肉,想看看自己是不是還在夢裡。
一陣鈍痛讓她清醒過來,這不是夢。
她真的要參與改變大殷一國之運的計劃了。
舒清湄扶著大肚子,慢慢悠悠地走回甘徳宮時,看到沉太后在她的寢殿中等候著。
“清湄,你回來了。”沉太后臉上掛著和藹的笑意。
舒清湄點點頭。
她看著沉太后身著樸素的便裝,似乎是要出遠門似的。
“你要走了?”舒清湄口快地問了出來。
正如舒清湄所料,沉太后的確要離宮。她要去往金琬寺出家為尼。反正她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對俗世已無卷戀。
得知沉太后的想法後,舒清湄並無阻攔,只是請求沉太后,將蘭香等人帶走。
她不知道他們的計劃究竟能不能成功。只能在這個關頭,完成她曾立下的約定。
“清湄,你放心吧。”沉太后握住舒清湄的手,“我定會將她們好好安置的。”
是夜,蘭香竹翠等人便跟著沉太后出了宮前往金琬寺。
蘭香一開始還不願意離開舒清湄,但當舒清湄一臉嚴肅地告訴她,若是今日不走,以後就可能再也沒機會走了之後,她才噙著眼淚,不甘不願地隨著沉太后出發。
沉太后帶著蘭香她們離開後,甘徳宮變得安靜無比。
舒清湄一時有些不習慣。
不過還好,過了今夜,是死是活,一切都會見分曉。
舒清湄一直坐在椅子上,等著孟千陽的到來。
忽然,外面傳來震天響的廝殺之聲,火光沖天。
舒清湄抬眼一看,便知道他來了。
過了沒多久,黑暗中一個高大的身影闖進舒清湄所在的寢殿,他身上盔甲兵器發生哐鏘的碰撞之聲,渾身的血腥氣湧入舒清湄的鼻腔。
舒清湄不緊不慢地點燃燈燭,才看清孟千陽滿是戾氣的臉龐。
孟千陽見她這副澹然的樣子,甚是疑惑。
“你不怕?”他冷冷地說著,“我剛才正是用這把劍殺死了皇上,現在,輪到你了。”
說著,孟千陽炫耀似的舉起手中的劍。
舒清湄抬眼看去,那劍閃著寒光,劍刃上還淌著血。
皇上死了?
她輕輕一笑,“我當然怕了。只是怕又如何?難道你會放過我?”
孟千陽狂笑起來,“哈哈哈哈哈!舒清湄,你們當日欺辱我之時,可曾想到今日的結果?不過我孟千陽不想殺女人,只要你跪下來求我,我便願意留你一命,從此你便跟著我的軍隊,供他們享樂吧哈哈哈哈哈!”
孟千陽笑得張狂,笑得肆意。
只是他太囂張了,覺得舒清湄註定是他的劍下亡魂,便沒有注意到舒清湄手裡的動作。
在孟千陽耀武揚威之時,舒清湄已經悄然地解開了惜苓給她的藥包,趁孟千陽不備,屏住呼吸,將藥粉悉數揚到孟千陽臉上。
孟千陽措手不及,將藥粉吸進去七七八八,嗆得忍不住咳嗽。
“這……這是什麼!”孟千陽大怒,想舉起劍向舒清湄噼去。
舒清湄自然不傻,一撒了藥粉便吹滅蠟燭跑到一旁躲了起來。
孟千陽被藥粉湖住了眼睛,黑暗中,根本看不清舒清湄的方位。
“舒清湄!你出來!”孟千陽狂怒道,手中的劍不停地揮舞。
他揮著揮著,卻突然覺得不對勁,怎麼全身都使不上力氣。
他身子一軟,癱坐在地。
“舒清湄!你究竟幹了什麼!”孟千陽嘶吼道。
此時,舒清湄知道藥效已經發作,自己無需再害怕他了。
她重新點燃了燈燭。火光跳動,將她的臉映得更加明媚動人。
“你已經中了軟骨散。”舒清湄澹然地說道。
軟骨散?孟千陽大驚。舒清湄怎麼會有民間的毒藥!
“你卑鄙!”孟千陽怒吼道
他越是這樣無能狂怒,舒清湄越是忍不住發笑。
“孟千陽,論卑鄙,我哪裡比得過你呢?你剛才不是還說讓我當個軍妓嗎?”舒清湄悠悠地說著。
孟千陽渾身一震,吼道:“舒清湄!你怎麼會有所準備?你知道我今日要來?”
舒清湄輕蔑一笑。
“你召集兵馬,在城東聚集,傻子都知道你的目標是皇宮,不是出城。”說著說著,舒清湄又忍不住失笑,“不過,皇上還真是傻,怪不得凌澈他們這麼不把他當一回事。”
果然,謀朝篡位就像過家家似的。
只不過如今孟千陽先動手弒君,倒是給了舒清湄一個更加名正言順的理由。
“凌澈……”孟千陽啞然,怎麼會是他!
舒清湄不想再跟孟千陽廢話。她聽到外頭的腳步聲,知道是時候了。
在御林軍闖入甘徳宮的那一刻,就看到清寧公主舉起長劍,重重地刺向叛臣孟千陽,那一劍,將孟千陽的胸口刺穿。
“你……”孟千陽眼裡滿是不甘,但他身上的鮮血勐然湧出,已經容不得他再多說一個字了。
他死了,死不瞑目。
舒清湄身子一軟,撒開手大叫道:“救駕!救駕!”
御林軍一擁而上,將孟千陽的屍體刺得千瘡百孔。
數月後,舒清湄順利產下一子。
彼時,她已登上女君之位三個月了。
舒清湄大悅,下令大赦天下,普天同慶。
百姓深感新君英明,街頭巷尾都流傳著女君登基的傳說。
“說原大殷國大將軍孟千陽叛亂,舉兵攻入皇宮,直搗黃龍,將先帝刺死在龍榻之上,又提著劍前去殺公主。
然而公主機敏聰慧,用計將孟千陽困住,將他反殺。
先帝無子,瑞王無意,大殷國國君之位自然落到了清寧公主身上。
原本大殷國就有女子稱帝的先例,所以眾臣對此都沒有異議,於是清寧公主順利登基,成為大殷國女君。”羨鴛樓的說書人康慨激昂地講訴著這個驚心動魄的故事,引得臺下觀眾掌聲連連。
“那女君原來不是孟千陽的夫人嗎?那她所生的孩子不就是那叛軍臣孟千陽的了?”突然臺下有一人大聲問道。
其他人也議論紛紛起來。
“欸!這你們就有所不知了。”說書人繼續解釋道,“女君所誕下的孩子,不是那叛臣的。”
“啊?”眾人疑惑。
“其實那孟千陽當初娶女君之時,就居心叵測,女君識破了他的計謀,便一直沒讓他得逞。而女君早已意有所屬,這孩子,便是她意中之人的。”
“這……”眾人感覺這關係好亂。
只不過他們知道女君的孩子不是叛臣的就安心了。
臺下又爆發出陣陣掌聲。
舒清湄坐在對面二樓包廂裡,從頭到尾地看完了溫時念眉飛色舞地扮演說書人,講訴這一段故事,不禁汗顏。
“那個……凌澈,你可不可以跟他說,他根本不適合這一行當,還是安心當一個奸商吧。”舒清湄弱弱地說道。
溫時念將全部家當都送給了國家,只留下京城一座行館安身。
舒清湄十分感激,卻突然聽聞溫時念來到這京城第一青樓裡當個說書人。於是按耐不住心中好奇,便央求凌澈帶自己來看看。
“清湄,你有所不知。溫公子他這是動了春心。”凌澈笑著說道。
一陣鳥鳥琴音傳來,如聽仙樂耳暫明。舒清湄循聲望去,一個花容月貌的女子正坐在臺後撫琴。
舒清湄忽然嘆了一口氣。
自她當上女君之後,國家大事基本由凌澈打理,她只負責安心地等孩子降生。凌澈名義上還是她的專屬太醫,實際上眾人都知道凌澈與女君關係匪淺。
小枝和林樹出去闖蕩江湖了,她怕舒清湄不同意,只留下一封信來道別。
而惜苓也繼續西行,學習各種民間的奇藥。
如今溫時念也找到了自己的歸屬。
兜兜轉轉,舒清湄身邊就只剩下凌澈一人與他相守相依了。
舒清湄含情脈脈地看向凌澈。心想,也許這就是最好的結局吧。
“凌澈。”舒清湄深情地喚道。
“清湄。”凌澈也溫柔地回應著。
舒清湄莞爾一笑,道:“我們的寶寶,就叫舒望吧。”
盼望,期望。
凌澈瞬間明白了舒清湄的意思,他滿心喜悅,握住舒清湄的雙手。
“好,都依你的,就叫舒望。”
此書成績不佳,就此完結,感謝各位友友們的支援,祝大家新年快樂,萬事勝意。
咱們下本書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