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日子照舊,除了新浴肆開張的事情需要分散掉姐弟倆一部分精力和時間之外,其餘的日程並沒有多大改變。
家中雖然暫時多了秦萬年夫婦二人借宿在此,但秦老闆自從嶽楊手裡接過酒莊的事務後,基本上是個早出晚歸的狀態,有時甚至趕不回來就歇在外面,可以說基本上見不到人。
而他的夫人葉氏由於身懷六甲,又在炎炎夏日中經歷了一路的顛簸才從京城到達衛州府弋陽縣,因此難免有所不適,嶽薇請了普濟堂的衛郎中來診過脈後確認其身體並無大礙,胎相也十分穩固,只是需要多加休息和補充營養,於是葉夫人這幾天都在樓上的房中歇著,除了一日三餐和每日兩次的散步以外,幾乎足不出戶。
雖然秦老爺子的突然離世存在著諸多疑點,但這些都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查清楚的,眼下對秦萬年來說最要緊的事,除了安頓好懷孕的妻子,便是讓事業重新步入正軌,才能做好充分地準備迎接新生命的降生。
為了更好地照顧葉夫人,嶽薇特意從系統商城中兌換了一本《孕婦飲食營養全書》,從書中列舉的食譜裡挑選出二十幾道以當前的條件可以做出來的料理,再一一抄寫下來交給了負責做飯的錦兒姑娘,吩咐她每天從中自行選擇兩道菜,也不需單獨為葉氏烹飪,只是替換掉原本每天的食譜菜餚即可。
“哎…沒想到我秦萬年縱橫商海十餘年,如今落魄至此,除了嶽掌櫃你,恐怕再也找不到幾個故人能依舊把秦某當作朋友了…”結束了一天忙碌的秦萬年坐在院中的一張桌子邊,鬱悶地喝著自己今天剛從縣郊釀酒的工坊拉過來的柏葉酒,順便發發牢騷。
以前這些雜事都是花錢僱別人做的,可此時不同往日,他不得不為了省下一點成本而親力親為,連閒下來陪伴妻子的時間也所剩無幾。
“想當初我匆忙離開之時,還信誓旦旦地說什麼‘短則旬月,長則三月,到時候秦某一定重金酬謝’這樣的話,沒想到等我回到此地,別說重金酬謝了,呵…”秦萬年自嘲地笑了笑,表情卻比哭還難看,“若不是內人臨盆在即,住在客棧實在不便,秦某本不願叨擾的,至於答應好的酬謝,等日後萬年酒莊賺了錢,絕不會少了嶽掌櫃的…”
“哎~秦大哥別再說那酬謝的事了,我和我姐又不是為了酬謝才答應幫忙的,何況你還教了我那麼多做生意的門道,照這樣說該是我們謝謝你才對哩!”
無錯書吧嶽楊正坐在井邊,清洗著今天剛採購來的新鮮的益母草,據心月樓的陸媽媽說,神仙玉女粉在新浴肆開業的第一天便被搶購一空,每盒售價六兩二錢銀子都沒能阻礙姑娘們搶購的熱情,那些沒搶到的一個個都催著趕緊補貨呢。
“我弟說的是,酬謝什麼的,秦公子以後就別再提了,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先把萬年酒莊的生意做起來。”嶽薇一邊清理著益母草根莖上沾著的泥土,一邊附和道。
“從臨近的地方倒是弄些尋常的柏葉酒、竹葉青倒是不難,也不愁賣不出去,可是品質再高一些的佳釀,每年也就那麼些產量,都優先供給老字號的酒莊,可輪不到如今的萬年酒莊咯…”秦萬年唉聲嘆氣地說。
這要是在以前,背靠大樹好乘涼的秦家少當家絕對不會為了酒品的供應鏈而發愁,但是現在的秦萬年已經很久都沒有露出過那種漫不經心中透露著自信的從容表情了。
“想秦某當初曾許諾過:等今年秋季親的一批葡萄酒釀出來,一定第一時間給嶽掌櫃送上一車,可眼看著今年釀葡萄酒的季節就要到了,別說一車了,就連一罈子正宗的葡萄酒,我都不知上哪兒弄去…”秦萬年雖然出身商賈,但自幼受過良好的教育,是個知書識禮的人,有關酬謝和葡萄酒的承諾一一食言而肥,令他既愧疚又難堪。
“葡萄酒?”
秦萬年不經意間的牢騷之語卻恰好提醒了嶽薇,她和弟弟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一塊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