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很大,由於二人多日不曾好好地睡上一覺,直到五更半,雨勢漸停,二人方才接連起身。
天還未亮,斜對面的裁縫鋪子還未開門,李霄正好趁此收拾一番,這才出門來到雲竹客房門前,“你收拾好了沒?”
“進來吧。”雲竹自屋內說道。
雲竹女扮男裝很有經驗,此時除去頭髮還未盤起,看上已經有了幾分男子形態。
“來得及,裁縫鋪子還未開門。”李霄說道。
雲竹點了點頭,開始擺弄頭髮,李霄不會,幫不上什麼忙,便把玩著木盒在一旁出神發愣。
那一黑一白兩個女子,接連兩日未曾現身,彷彿未曾出現過一般,他曾猜測和木盒有關係,如今看來這倆女子僅僅是認得木盒,和木盒關係不大。
正疑惑之際,思緒卻被開門聲打斷,李霄側頭看了一眼,空無一人,也沒在意,將木盒揣入懷中想要關門,剛一起身,突然脖頸一涼,熟悉的感覺再次襲來。
回身望去,但李霄卻並未發現那倆個女子,有些疑惑,但還是走上前去將門關嚴。
無錯書吧門關好的瞬間,一道說話聲音突然自屋內響起,李霄當即汗毛炸立,急切回頭張望,但除去雲竹之外,再無他人。
“你怎麼了?”雲竹聽到動靜,疑惑問道。
“你沒聽到?”李霄驚懼反問。
“聽到什麼?”雲竹不明所以。
“一個男人的聲音,”李霄緊張四顧,“就在這屋裡。”
“何時?”雲竹停下手中動作。
“就在剛剛,”李霄心中發毛,“關門的那一刻。”
雲竹聞言沉思良久,無奈說道,“我沒了修為,做不得法,他說的什麼?”
“找你找的好是辛苦。”李霄皺眉。
這聲音出現很是突兀,但李霄絲毫不會懷疑自己的耳朵,此前那一黑一白兩個女子並未現身,他一直在提防著她倆會突然出現,精神很是緊繃,這幾個字聽的一清二楚。
“你先弄著頭髮,我去取衣服。”李霄說完轉身出門而去。
雲竹並未聽到,證明是對他說的,他孑然一身,此時想找到他的只有兩幫人,一個是丐幫,一個便是侏儒的對手。
他更傾向於第二個,此時迫切想找到他的,只有侏儒的那些對手,他和丐幫有仇,大多隨著侏儒身死而散去,即便兩日前殺過那些叫花子,但沒留下活口,丐幫很難將此事與他聯絡到一起。
不管作何猜想,先跑再說,李霄來到裁縫鋪子,敲了許久方才來人,二人共計訂了四身衣服,只完成了三套,李霄自然不會再等,拿了衣服,回客棧接上雲竹,徑直出城南行。
出城沒多久,便接連遇到幾波丐幫弟子,好在似乎是有急事,並未理會二人,李霄也越發確信找他的侏儒對手,至於那個聲音是如何發出的,雲竹不曉得,李霄就更是不得而知了。
李霄和雲竹都與丐幫有仇,路上李霄一直提心吊膽,但毛驢畢竟不是馬,耐力倒還尚可,速度卻是慢上許多,這麼走下去,遲早會被認出。
大路走不得了,只能走小路,李霄之前並未走過小路,一路磕磕絆絆,心驚膽顫,毛驢身上帶有乾糧,為了免生是非,二人路過村莊也不曾借宿,多是住在殘屋破廟之中。
如此這般行了四日,第四日傍晚,天色陰沉,空氣潮溼,此乃下雨前兆,二人只得來到一處破敗廟宇落腳歇息。
李霄剛點起篝火,突然心跳加速,氣血也隨之提速迴圈,急忙席地而坐進行壓制。
片刻過後,李霄方才發現是靈氣修為提升了,由淡紅晉身正紅高玄,頓時長舒了口氣,但這徵兆著實有些突兀,李霄不懂,但旁邊有懂的。
“練氣竟如此之快?!”雲竹聞言大驚。
如此一來李霄反倒是愣了一下,“啥意思?”
雲竹理了理頭緒,想到侏儒他們師徒二人相處沒多久,便耐心解釋道,“尋常練氣之人,洞神晉身高玄一般需要兩年時間,天資好的也需要一年之久,若是練氣心法了得,半年便已經是極限了,九天之內的聞所未聞。”
“難道我是絕世奇才?”李霄腆臉說道,又突然想到一事,“我此前服用過五轉靈丹,有關係不?”
雲竹聞言搖頭,“五轉靈丹雖屬奇物,卻不足以讓你在九天之內晉身高玄。”
李霄撓頭,皺眉細想片刻,“心法呢,我練得是無極心法。”
“無極神功雖然神異,但我從未聽說過誰能在這麼短的時間之內晉身高玄。”雲竹也皺眉。
李霄聞言心中生出些許恐慌,“道教不講究天道承負嘛,那我這麼快,會不會遭雷劈啊。”
言罷,李霄跑出屋外,抬頭看天,烏雲密佈,電閃雷鳴,轉身一溜小跑,“靠,還真遭雷劈啊!”
雲竹無奈,“只是尋常雨水罷了,人類修行乃是順天而行,非玄門入紫,難有雷劫。”
等了許久,不見李霄答話,雲竹知道他心中恐慌,“勿要慌神,既已晉身高玄,也可早日練習高深術法,應當開心才對。”
“我又沒有道籙,學了也用不出來,”李霄心中稍安,“伸手,給你麵餅。”
李霄取出麵餅遞給雲竹,轉身之際,突然聽到屋外響起馬蹄聲。
“有人來了,一會兒別出聲昂。”李霄說完將雲竹扶到角落,回身收拾好東西,和雲竹坐在一起,剛剛坐下就有人開口說話。
“他孃的,這雨下的,真耽誤事兒。”為首一個大鬍子罵罵咧咧的跑了進來。
隨後門外又接連進來了十一人,算上大鬍子,七男五女,共計十二人。
其中一個美豔女子看到篝火後,四顧後看向李霄、雲竹二人,嗲聲說道,“呦,我還納悶這荒郊野外的,哪來的毛驢呢,敢情是這兒有人吶。”
此人一開口,眾人紛紛轉頭看向李霄、雲竹,大鬍子拱手說道,“叨擾了,借貴地暫避風雨。”
“我們不是乞丐,也是剛來到這。”李霄也拱了拱手。
“哈哈,沒說你是乞丐,我們後來的總要打聲招呼不是。”大鬍子聞言笑著說道。
李霄初入江湖,懂得不多,尷尬說道,“隨便,隨便。”
這時從大鬍子身後走出一個光頭,開口問道,“你們倆人歲數不大,咋還跑到這來了?”
李霄可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看神情雖然不像壞人,但也不能盡說實話,“我家少爺中了毒,南下尋醫去。”
“哦?我來瞧瞧。”有人說道。
此人頭頂方巾,留著兩撇小鬍子,身後揹著個木箱,像是個書生,此時正邁步走向二人。
李霄見此人靠近,下意識摸向大刀,此人見狀皺眉止步,“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就我們主僕二人,路上總要有個傢伙式兒防身不是。”李霄說完站起擋在雲竹身前,晃了晃手中的大刀。
“是在下唐突了,小友莫要誤會,”此人聞言展眉,拱手說道,“我略通醫術,一時技癢。”
李霄面色轉冷,這些人敢在夜間趕路,定是有靈氣修為的,他不敢讓其近身,“不用,我們已尋得名醫。”
“呦,年紀不大,脾氣倒是不小,”美豔女子嗲聲說道,“張先生便是再世名醫,號稱愁無常,連那黑白無常見了都發愁呢。”
這美豔女子說話嗲聲嗲氣,令李霄很是難受,不想回話,身體也未曾移動分毫。
“小友這是何故?”這個號稱愁無常的皺眉問道。
放心好了,憑你倆這小身板,要害你們還用得著這般麻煩。”大鬍子有些不耐煩。
李霄回頭用腳跟碰了碰雲竹,雲竹有感,輕點下顎,李霄見狀猶豫片刻,閃身讓開身位。
雲竹伸手,愁無常見狀走至近前,伸手搭脈,片刻後側頭瞥了李霄一眼,“你家少爺的脈象倒是奇特,居然來了天葵。”
眾人聞言恍然大悟,看李霄的眼神越發奇怪,李霄不明所以,“先生可有醫治之法?”
“你這小娃娃屁事都不懂,竟還敢帶著人傢俬奔?”美豔女子嗲聲笑道。
李霄聞言大驚,天葵二字他不懂,但私奔二字還是能聽懂的,一男一女才叫私奔,這夥人知道雲竹是女子了。
先下手為強,李霄二話不說,抄起大刀就架在了愁無常肩膀之上。
“別動!”李霄大喝一聲。
“小友,是在跟我說話嗎?”
李霄聞言亡魂大冒,這愁無常明明就在眼前,聲音為何會自身後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