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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人恆殺之

聽見此人聲音,李霄心中一凜,這聲音曾在昨日聽見過,正是那錦衣書生。

廟宇地處偏僻,若是尋常人等,自然不會大費周章來此歇腳,若昨日自客棧碰見只是巧合,那今日在這廟宇之中再次遭遇,便絕非偶然。

“真人為何如此決絕?”書生緩聲說道,似乎對侏儒的打斷並不在意。

“你不是我對手。”侏儒冷聲回答。

侏儒轉身來到李霄身邊,“切勿分心,無極心法非同等閒,執行周天,穩固八脈。”

李霄閉著眼睛,心知侏儒不會騙他,收神凝心,繼續運轉靈氣。

“小友所行法門,似乎非同一般啊。”那書生再次發聲。

“找死!”侏儒一聲怒喝。

話音未落,手臂下垂,兩根尺長鋼釘赫然出現於手掌之中,隨即縱身前衝,數丈距離,轉瞬便至,右手急送,直刺書生面門。

書生知道侏儒會動手,時刻都處在戒備之中,只是未曾想到自己剛說出兩句半話,侏儒便先行動手。

先機盡失,書生只能被動防守,提扇招架,極限偏轉身形,險之又險的避過鋼釘,開扇橫掃,直指侏儒咽喉。

侏儒身法詭異,本就身材矮小,瞬間再縮一尺,躲過橫掃而來的玉扇,左手反握鋼釘,橫撩書生腰腹。

既然敢過來找麻煩,書生自然知道侏儒身法詭異,看似身高縮了一尺,實則是腳下生根,驟然屈膝,但速度卻是尋常高手的數倍。

書生身法也不差,以無根化有根,靈氣急轉,自腳下疾衝地面,借反衝之勢,身形暴退三尺,避開鋼釘,右手合扇為棍,一招撥雲見日,急攻侏儒面門。

二人都是短兵器,擅長近身快攻,但侏儒卻還擅長使用暗器,右手鋼釘橫刺扇骨招架,左手鋼釘,齊根沒入書生大腿。

俗話說,武器越怪,死的越快,三招不到,書生腿部便受了傷,哪敢再做遲疑,身形急退。

眼見書生負傷,侏儒自然不會放過眼前機會,靈氣急湧勞宮,狂甩左臂,三枚四寸鋼釘疾馳而出。

與此同時,四道身形突然出現,自兩側齊齊攻向侏儒。

對招之際,侏儒發現書生修為平常,便意識定是藏有後手,此番四人現身,也只是印證了心中猜想,不曾驚疑。

但也來不及再管鋼釘是否命中,侏儒藉著此前的下蹲之勢,迸射退後。

四人見偷襲之下都不曾傷到侏儒半分,心驚不已,眼前侏儒的厲害,要遠高於己方所掌控的資訊。

即便如此,四人不曾猶豫,落地後再次縱身攻向侏儒。

其中手持長槍的絡腮鬍一馬當先,身形未至,寒芒先到,侏儒側身躲閃,左手撐掌推開槍身,右手前探送出鋼針。

絡腮鬍一眯眼睛, 反旋長槍,急抬槍柄攔住鋼針,順勢橫掃,但不見侏儒如何動作,瞬間退出數尺,同時甩出左手,數道鋼針暴射而。

絡腮鬍招式已老,但好在身後還有三人,其中美豔婦女閃至近前,甩手挽出劍花,將鋼針盡數格擋。

而後兩個男子,一胖一瘦,一矮一高,一前一後,一刀一劍,刀是順劈,劍是直刺,劈的是面門,刺的是心口。

招是好招,時機把握的也是恰到好處,但奈何侏儒身法詭異,又以暗器著稱,怎會與之正面硬撼。

說時遲,那時快,侏儒一個閃身退入廟宇,同時雙手狂甩,暗器齊發,霎時間漫天流光,伴隨著凜冽寒意飛出廟宇。

四人見狀亡魂大冒,身形暴退,手中武器更是急揮招架,一時間叮噹作響,不絕於耳。

但暗器之多,任你武器再好,也無法盡數格擋,幾乎是同一時間,那一胖一瘦的兩個男子殞命倒地,而絡腮鬍和美豔婦女,也是身中數道暗器,身形搖晃。

侏儒見狀也不猶豫,又是接連甩出十數道暗器,自身更是緊隨其後,殺向二人。

此時二人已然無力反抗,數個回合盡數殞命當場,侏儒回身補招,手持鋼針,四個腦門,一下一個。

回身再看去,那錦衣書生早已沒了蹤跡,只好就此作罷。

從書生現身,再到此時書生逃走,還不到一刻鐘,四名紫氣高手還未用出全力,便盡數殞命。

四人都有輕敵之嫌,若是一上來便盡出所能,興許還有丁點機會,但此時說什麼都晚了。

反觀李霄,畢竟是初次練氣,做不到心無旁騖,侏儒戰鬥聲音訊頻入耳,難免會跟著胡思亂想。

好在戰鬥來得快,去的也快,這才得以繼續調馭著體內的絲絲靈力,遊走八脈。

練氣分三階,八脈齊通,則晉身初階,靈氣呈紅,行小周天,強身健骨,耳清目明,力壯身輕。

靈氣暢通行走於八脈後,可溝通十二正經,二十脈盡通,入得玄門,則晉身中階,靈氣呈藍,行大周天,靈氣可以送達周身,能助長拳腳威力,亦可消減緩衝外力。

靈氣暢通行走於二十經脈後,周身靈氣迴圈往復,化氣煉神後,可氣送玄關,召請天雷,經受三雷而不滅,則晉身高階,靈氣呈紫,靈氣可由周身經絡送離體外隔空傷敵,凌空飛渡,日行千里,飛昇有望。

不過眼下李霄靈氣極少,連衝擊八脈的階段都算不上,只能說是先認識認識路,順便積攢下少許靈氣,為後續衝擊穴位做足準備。

練氣與攢錢經商相差不大,最初本錢少,自然賺的少,出現偏差也頂多是從頭再來。

但隨著錢財增多,本錢投入也隨之增多,賺的自然也是越來越多,但風險也隨之加大,此時若是出現偏差,則會血本無歸。

而練氣尤為甚之,若是靈氣行差走偏,輕則脈絡損傷瘀阻,重則走火入魔,身死道消,這也就是練氣之時,為何要靜心的緣故。

俗話說‘任督二脈通,則八脈通;八脈通,則百脈通’,在周身經脈之中,又以任督二脈最為重要。

任脈在前,起於會陰,沿腹內上達咽喉,上行環繞口唇,循面入目,又稱陰脈之海;督脈在後,起於會陰,後行脊柱入腦,行至巔頂,沿前額下行至鼻柱,又稱陽脈之海。

不知過了多久,李霄積攢了少許靈氣,匯聚於氣海之中,以意行氣,直衝任脈陰交穴。

此前的諸多準備並非多餘,行氣上行,衝開穴道時並未受到多少阻礙,直至衝開中庭穴,這丁點兒靈氣才消失殆盡。

有了此前經驗,李霄便繼續積攢靈氣,經過不懈努力,任脈盡通。

李霄很是驚喜,正要著手衝擊督脈之際,突然一聲哀嚎聲自門前響起。

“有為師在,切勿分心。”侏儒的輕聲說道。

李霄聞言很是感動,因為此刻他發現靈氣已經出現失控徵兆,若不強行控制,便會自行在經脈之中來回遊走,同時隨著呼吸快速增多。

督脈不通,靈氣不得迴圈,李霄那本就不寬敞的任脈,拓寬速度遠遠比不上靈氣聚集速度,此時已經開始隱隱作痛。

李霄如同那過了河小卒子,萬難回頭,只能強斂心神,控制靈氣衝擊督脈各穴...

“玄勝子,不要敬酒不吃罰酒!”廟宇之外傳來怒吼。

“呵,各位,這一路上罰酒可沒少送呀。”侏儒說話間已經走至門外,看向說話之人。

此時是傍晚時分,說話人是個方臉大漢,其身還站著二十幾人,無不手持利刃。

侏儒言語之中不乏冷嘲熱諷,但此人既然敢來招惹他,自然不會輕易作罷,方臉大漢繼續說道,“哼,甭說廢話,交出信箋,放你離去。”

此人言罷,侏儒還真就聽了,不再廢話,但也只聽了這一半,因為此時他眼神中滿是戲謔,宛若在說,不交你又能奈我何。

“玄勝子,屋中少年可是你徒弟?”一道尖細聲音自廟宇外傳來,言語之中不乏威脅之意。

此人說完門外一陣躁動,侏儒眼中戲謔更甚,“呵,端著黑槍的那個公鴨嗓子。”

“對,就你,漠北的黑石山莊我可是沒少去啊。”侏儒指著此前說話之人說道。

說完環視四周,侏儒繼續說道,“營州五光堡的火紋刀,也是略有耳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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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不曾猜錯,你拿的是青光劍吧,嵩州青竹齋的。”

“唉,那個如意門的別捂臉啊,四方觀的那個你低頭作甚。”

“哎呦,你這俏書生竟還敢回來,相傳五香客棧的玉面狐狸,手中拿的便是一把玄玉扇。”

“你背過身去,我也知道桃花書院在松州,建州的金沙城,雲州的絕天寨...”

見侏儒將己方眾人門派一一說出,其中一滿臉橫肉的大漢連忙大聲喝道。

“夠了!”

“你算個什麼東西?!”侏儒厲聲喝道,“算上你金州鐵劍門,剛好十個!”

眾人聞言無不臉色鉅變,侏儒叫破眾人身份,意圖非常明顯,眾人對李霄下手,侏儒攔不住,來日他登門拜訪,眾人也攔不住。

“今日將他弄死到這,還怕他報復不成!”眾人之中又有人發聲。

“去你**,你這黑耗子無所顧忌,別拉上我們!”有人回罵。

此人說完看向侏儒,抱拳說道,“真人見諒,有人以本門一眾老小作為要挾,迫使在下前來阻擊,如今看來,無論如何本門都難逃此厄,在下也就不做這等無用功了,這就退去,真人自便。”

此人在看到院中四具屍體時,便已心生退意,在方臉大漢說出侏儒道號後,去意更甚,如今見到侏儒現身,叫破自己門派,則去意已決。

只因此人出自雲州絕天寨,雲州位於河東道、河北道交界處,而侏儒曾任河北道監察御史,即便未曾親眼見到,卻也聽說侏儒的惡名。

河北道監察御史玄勝真人,惡名昭著,素以睚眥必報,殺人如麻著稱,倒是有幾個算不上美名的美名,修為高深,道心通明,但與惡名相比,著實有些小巫見大巫了...

那方臉大漢見此人說完轉身就走,怒喝道,“你若敢就此離去,來日定當將你絕天寨殺...”

突然一抹寒光閃過,怒喝之聲戛然而止,眾人聞聲看去。

只見方臉大漢面露震驚,一個米粒大小的黑點自其前額迅速放大,再看其後腦,一根尾指粗細的鋼釘齊根沒入。

三陽魁首被貫穿,方臉大漢當即倒地,抽搐不已。

眾人哪能想到侏儒孤身一人,竟毫不顧忌,率先動手,見其目露兇光,眾人無不心驚膽戰。

“絕天寨,貧道記下了,”侏儒環視過後,高聲說道,“現在退去,既往不咎!”

那絕天寨之人聞言舉臂擺手,暗自慶幸,頭也不回的徑直離去。

此言一出利弊皆有,利,可以威懾眾人,使其心生畏懼,畢竟已經有人帶頭離去,有第一個便有第二個,又有五人就此放棄,轉身離去。

弊處也很明顯,此話在剩餘的十數人眼中便是怯戰,畢竟還有十數名紫氣高手,隨便單拎出來一個,都可稱霸一方,自然不會認為侏儒有機會逃走。

“操,一起上,弄死他!”

喊話之人一馬當先,十幾道身形緊隨其後,侏儒抬手急掐指訣,靈氣狂湧而出,霎時間數道悶哼之聲接連響起。

喊話之人一馬當先奮勇前衝,也是一馬當先急退而回,那十幾道身形也是緊隨其後,返退而回。

“是陣法!”

那未曾遠去的五人見狀大驚,此前只是礙於侏儒威名才放棄的,沒想到他竟然還藏有殺招,頓時面露驚恐,心有餘悸。

陣法中那十幾人聞言更是亡魂大冒,猶如無頭蒼蠅一般,急切四處亂撞,但皆被這五丈見方的無形屏障反震而回。

“給過你們機會,不中用啊!”侏儒站在陣法前,眼神森然。

陣法中有四人停在侏儒面前,都曾被叫到過門派,自知無法逃脫,連番告饒。

此前拜對方所賜,險些身死道消,心生怒氣,自然不會輕易放過眼前眾人。

“殺人者,人恆殺之。”

侏儒說完,眼含殺氣,雙手再次掐出數道指訣。

陣法之中,兩個異類接連現出原形,一個是家豬大小的耗子,一個是三丈長短的毒蛇。

侏儒指訣捏罷,雙手下垂,殺機盡顯。

反觀陣中之物,呈麻花狀,開始不自然的急速扭曲變形,轉瞬間爆裂開來,化為漫天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