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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奸詐小人

黑氣被陰兵攪得翻湧不止,李霄哪見過這等陰森場面,當即被嚇得亡魂大冒,躲在車中瑟瑟發抖,不敢發聲。

“邪魔歪道!”

李霄聞聲望去,只見侏儒腳踏禹步,手中黃紙自燃焚燒,口唇急動。

“乾坤萬炁,五方徘徊,雲籙神霄,馭使雷霆,恭請雷師江天君臨凡斬妖縛邪,元皇大道君急急如律令!”

天地突然變暗,李霄抬頭看去,不知何時一團烏雲出現在頭頂,將月亮擋的嚴嚴實實,很是突兀。

“道士?!為何不見爾等說起!”,遠處一聲怒吼,霎時間,翻湧黑氣急速收斂。

侏儒見對手想逃,看向頭頂那團遲遲沒有動靜的烏雲,皺眉不已。

好在十滴水時間不到,雷聲驟停,自烏雲中傳來一道聲音,頗具威嚴。

“雷部江赫衝奉召前來,玄勝真人有...”

“嗯?哪裡來的邪穢之物,竟敢在此擾亂陰陽!”即使雷雲中的神將未曾現身,卻也能聽得出聲音驚怒異常。

侏儒立即接話,“有妖人以活人為祭,妄圖做法擾亂世間,罪大惡極,還請天君降雷滅殺妖人!”

“受命!”

一聲怒吼過後,烏雲陡然擴散,數十道天雷接連落下,天地一時間轟雷掣電,亮若白晝,所到之處無不土崩石飛,聲勢駭人。

雷電來的快,去的也快,再看那急速收斂的黑氣和陰魂骷髏,此時也灰飛煙滅,蕩然無存。

“此間妖人滅絕,邪穢盡去,玄勝真人若再無差遣,江某這便去了。”神將聲音自烏雲之中傳來。

“有勞江天君,多謝。”侏儒稽首送行。

“降妖除穢乃分內之事。”說話間烏雲盡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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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態急劇逆轉,李霄前一刻看到漫山陰魂骷髏,以為侏儒自認不是對手要獨自逃脫,誰知後一刻陰魂骷髏便消失殆盡,一時間竟不曾反應過來,扶著車廂窗子呆愣出神。

“莫不是嚇傻了?”

李霄只覺腦門一疼,縮了縮脖子回頭看去,侏儒不知何時已經回到車廂內,此時正用鼻孔對著自己,臉上不無得意,好似在說快誇我...

這個是神情若是出現在二十歲的臉上倒是還情有可原,但出現在一個四十多的臉上著實有些令人髮指,惡寒不已。

眼見侏儒比自己預想的還要厲害,李霄更是不敢頂撞鬥嘴了,乾笑了兩聲,“好漢武功精湛、威震八方,世間無人能敵,九天神佛無不拜倒在好漢的石榴...”

啪!

李霄腦門又是一疼,疑惑看著侏儒。

“跟誰學的胡謅八扯,也不知這腦袋裡裝的都是些什麼,”侏儒說道,又指了指廂頂的破洞,“你且仔細修繕一番。”

“哦。”李霄揉著腦門訕笑一下,好不尷尬。

原來侏儒並未做出那等令人髮指的神情,只是在抬頭看著廂頂的窟窿,由於月光照射角度的問題,在自己看來像極了鼻孔撩天...

李霄哪裡會修廂頂窟窿,便下車安慰一番受驚的馬匹,。

正苦思如何修繕之際,突然發現遠處樹林中還有一道身影,由於距離較遠看不真切,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那道黑影已然消失不見。

經過此前事件,李霄不敢大意,掀簾剛要開口說出此事,恰好看到侏儒正在檢查傷口,只見其不到兩寸長的雙腿遍佈傷疤,其中幾道傷口遲遲不曾癒合,更是有發黑潰爛的跡象,明顯是中毒所致。

李霄倒吸一口冷氣,再次愣在原地。

“東側多有被劈壞的樹木,撿些回來擋擋便好。”侏儒用衣物遮擋,隨口說道。

李霄腦袋發矇,剛才見侏儒做法時自地面行走數步,本以為他腿傷已無大礙,此番見到這般場景,瞬時想起侏儒手掌為何會顫抖冒汗了,那些藥物作用並不大,這一路他一直在強忍疼痛。

李霄複雜的看著侏儒,便將剛剛樹林中的黑影一事說出,侏儒聽罷也只是點了點頭,不以為意,李霄見狀聳了聳肩,只當是自己看錯了。

車廂頂部的窟窿不大,兩尺見方,李霄撿了幾根稍大些的樹枝踩撅一氣,穿插擋在窟窿上方,遮的不是很嚴實,環顧左右,將趕車時坐的氈墊鋪在上面,稍加固定一番,剛好可以擋住窟窿。

弄完這一切天邊已經泛白,李霄只好將馬匹牽到車轅內架好,繼續趕路。

卯時過半,侏儒又開始講練氣心法,只不過是下半部,字數同上半部一樣有千字左右,同樣拗口難懂,語速也同樣不徐不緩。

死記硬背即使比理解領悟難度小上不少,但這下半部也僅僅是記了個大概,一個時辰後,李霄並未立即默唸,而是將上半部背了幾遍,直到侏儒聽後再無錯誤為止。

馬車確是比之前徒步行走快上不少,李霄也並不枯燥,一直自腦海中回憶梳理下半部練氣心法,有上半部作為基礎,諸多拗口詞語也不再生疏,儘可能在酉時侏儒再次講後,能熟記於心。

過往車馬及行人較於前幾日多了不少,道也寬了,兩側也開始出現茶攤。

說是茶攤,無非就是一輛驢車拉著一大桶水以及一口大鍋,連灶臺都是現用石頭堆砌而成,茶是一文錢一碗,李霄覺得很是奢侈,起早貪黑定能賺個盆滿缽滿...

按照侏儒所說昨日就已經踏在了幽州境內,再往前走上幾十裡地便可以看到幽州城。

幽州乃是北方軍事重地,也是北方重要的交通中心和商業都會,這也就難怪路上行人會多了起來。

下午申時,二人終於是來到了幽州城,不愧是大城,客棧內最次的客房都需要三兩銀子。

李霄不捨得花,侏儒卻是捨得,直接甩過一顆金豆子,連人帶馬統統進了客棧。

侏儒腿傷似乎加劇,李霄背在其上樓時,明顯能感覺到侏儒背部衣物已經溼透,且每次自己動作幅度偏大時,侏儒都會悶哼一聲。

收拾過後,李霄便叫小二兒將飯菜送到客房,同時猶豫要不要將九轉金丹送給侏儒。

自從看到夜裡的陰兵骷髏後,李霄發現這路途之上,要遠比自己想的危險,侏儒腿傷遲遲不好,後面的路只會越發難走,只是不知丹藥是否有效。

“好漢您聽聞過金丹嗎?”李霄猶豫再三,打算試探一番。

“九轉金丹?”侏儒隨口說道。

李霄聞言駭然大驚,這侏儒怎麼知道自己要問的是九轉金丹,自己從未在侏儒面前出示過,也未曾提起過,侏儒不應該知道自己身上有九轉金丹啊,難道是隨便說的?世間哪有這般巧合之事。

“什麼是九轉金丹?”李霄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問道。

“你晚間夢囈之中提到過。”侏儒面露鄙夷,“還不止一次。”

感覺自己就像個傻子,李霄以為自己隱瞞的挺好,其實人家早就知道,只是一直不曾說破而已,自己還在這出口試探,想到此處李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從此查無此人。

李霄乾笑兩聲,異常尷尬,自懷中取出丹藥,“那這丹藥能治好你不?”

侏儒聞言愣住了,“呦呵,你還真有啊?鄭斌贈予你的?”

侏儒言罷,李霄又愣住了,這三寸丁竟然在詐自己,而且自己居然還真就傻兮兮的信了。

見侏儒面露驚奇,嘴角上揚,七分驚三分奸,李霄被氣的後槽牙直癢癢,要不是打不過侏儒,恨不得上前撕爛他。

“有用嗎?”李霄無奈道。

“你要送我?”侏儒有些驚訝。

李霄點了點頭,但還是不由腹誹道,這不廢話嗎,不送你我問你幹嘛。

“沒用,我已然渡劫入紫。”侏儒竊笑。

“啥意思?”李霄疑惑問道。

侏儒聞言又是一愣,片刻似乎想到什麼,旋即面露鄙夷,“可是偷竊得來?”

“什麼啊,鄭斌贈予我時,只是未曾言明藥效罷了,不信你大可去問!”李霄不滿道。

“倒也符合鄭斌秉性,”侏儒恍然,轉而繼續說道,“眼下外丹之術早已沒落,這金丹用一顆少一顆,此物更為神異,服用後可快速提升靈氣修為,但也僅限於紫氣居山之下。”

“話說鄭斌為何要送你九轉金丹?”侏儒疑惑非常。

李霄也想知道,知道這金丹藥效後,便急切思考鄭斌為何要將丹藥送給自己,首先自己此前並不認識這個丹霞聖手,即便是遇到過,有所交集也不值得鄭斌如此厚待。

其次就是自己不過個窮山溝裡的窮小子,哪來這麼大面子,但眼下能夠想的只有這麼多,著實有些無跡可尋。

突然一陣敲門聲傳來,李霄如同驚弓之鳥一般,急忙看向侏儒。

“看我作甚,”侏儒說道,“還不開門去。”

這時敲門之人也隨之開口說話,只是小二過來送飯菜而已,李霄聳了聳肩收好丹藥,便開門自其手中接過飯菜,賞了小二兒一錢銀子。

李霄可不再是腰纏萬貫的富豪了,出手自然也就沒那般大方,想到此處李霄覺得賞一錢銀子都多,但也不好再出口討要,只好作罷。

回手關門之際,突然看到兩人從樓梯拐角走過,李霄急忙看向兩人,雖然換了衣服,他仍然認出了其中一人,正是昨日午後犯困之際,突然跑上來跟在馬車一旁的和尚,此人此時並未穿戴僧衣,而是換了一身黑袍。

放在平時李霄定然不會多想,但自從昨夜見識到了侏儒的厲害,便意識到對手定然也不是善茬。

己方二人在乘坐馬車的情況下,時隔一日之久都未能將這光頭遠遠落下,證明此人一直跟在身後,況且此時又住到了同一家客棧,這不得不令李霄多想。

李霄心懷疑慮,坐下後便將此事告給侏儒。

“確定是此人?”侏儒皺眉問道。

“確定,此人當時突然現身,著實是嚇了我一跳,印象很是深刻。”李霄說道。

“那應該就是了。”侏儒說道。

“也許真是巧合呢。”李霄一邊吃飯一邊隨口說道,不知道侏儒為何如此肯定。

“這毒也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