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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無妄之災

弓開如滿月,箭發似流星,李霄只覺寒光一閃,破風緊隨其後,頓時被嚇得骨顫肉驚。

“呼 ~無量天尊。”

“我都說等等了,還要放箭?豈有此理!”

“小屁孩你說誰是妖怪?嗯?豈有此理!”

“只是看這裡發了水災,過來瞧上一瞧,差點丟了性命!豈有此理!”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每說一個“豈有此理”便在李霄頭頂重重的拍上一下,李霄被拍了幾下立即回神,忙不迭地低頭檢視,又在自己身上一通亂摸,射空了?

見自己並未受傷,李霄趕忙疾走兩步撿起石頭轉身就砸,當看到此人樣貌時,抬在半空中的手頓時僵住,眼前之人竟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個子高挑,面容俊美,身穿青藍長袍,煞是飄逸,此時卻被氣了個直眉瞪眼。

不對,先前的身後的怒吼聲音尖厲,當是女子才對,李霄皺眉觀察,面頰細膩,頸部無有喉結,再往下看,胸前微微隆起,眼前之人分明是身著男裝的年輕女子,李霄頓時鬆了一口氣,當即撇了撇嘴,竊笑一聲。

李霄這一笑壞事了,在這女子眼中卻是變成盯著她胸部淫笑不止,當即捂住胸口嬌喝一聲:“好你個小色痞,欺負到你姑奶奶頭上了,豈有此理!”

話音未落,左手撐掌驟然前推,還好李霄並未放下防備,見其鼻翼抖動,知道這是發怒前兆,未等其說話,轉身便跑。

青衣少年一掌打空,先是一愣,繼而怒火中燒,急衝上前,拔劍便刺。

李霄轉身剛跑出兩步,聽見這女扮男裝的女子居然罵自己是色痞,猛然站定,轉身回罵:“就你這麻桿誰稀....”

嗤!

李霄只覺胸口一涼,急忙低頭看去,只見胸口之上赫然插著一柄長劍,口唇急抖,瞬時萎靡倒地。

青衣女子拔劍追上去只是為了嚇唬嚇唬,哪能想到李霄突然急停轉身,此時招式已老,再想收劍已然無有可能,只能眼看著劍鋒刺入李霄心口,登時呆立當場。

“霄兒!”

李大海見兒子中劍倒地,叫喊著狂奔上前。

大黑山村眾人未曾想到此人竟如此兇殘,一上來便揮劍殺人,一時間竟愣在原地。

而虯髯大漢見這青衣少年竟能輕鬆躲過自己射出的箭矢,驚詫不已,心知此人功夫了得,正用眼神示意己方小心行事,誰知下一秒便看到李霄心口中劍,血灑當場,當即大喝一聲,再次開弓射箭,身邊十數名奚族人反應迅速,幾乎是同一時間舉起弓箭射向眼前的青衣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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錚!錚!錚!

十數道箭羽疾馳而去,青衣女子罔若未聞,立在原處呆立不動。

就在眾人認定少年斃命無疑之際,又是一道身影驟然出現,電光火石間便將箭矢盡數格擋。

奚族人見狀拉弓還想補射一輪,虯髯大漢立即擺手叫停,能在瞬間將十數支箭矢格擋,己方眾人絕非是其敵手,此時開弓射箭,只會迫使此人反擊。

突然現身之人是個三十多歲的男子,頭頂沖天髮髻,身著青黑長袍,見奚族人放下弓箭後便冷哼一聲,迅速環視一圈,轉身對青衣女子說道:“師妹,是何緣由?”

眾人這才恍然,眼前少年竟是女兒身。

女子聞言,側頭看向黑衣男子,眼前一亮,彷彿找到主心骨一般衝向男子。

“不是有意的...師兄...我現在...你快救救他...他撞上來的...救救他...不是有意的”

見女子異常激動,語無倫次,黑衣男子低聲喝道:“正心,收神!”。

女子身軀一震,中年男子見其眼神由濁到清,再次詢問:“怎麼回事?”

待女子將此前經過講完,黑衣男子閃身來到李霄身前伸手為其號脈,旋即皺眉一皺,這一劍正中心口,眼前少年此時氣弱遊離,似這般情況,難以續命,抬頭看向李大海,無奈搖頭。

見師兄搖頭嘆氣,女子急忙自胸前取出一塊玉墜,扯斷紅繩,看著玉佩即便目露不捨,手指卻是沒有絲毫猶豫的將玉佩捏為兩半,從中掉落出一物,豆粒大小,晶瑩剔透。

黑衣男子聞聲回望,皺眉起身, “你可知自己在做什麼?”

“知道。”女子很是失落。

見師妹心意已決,黑衣男子無奈側身閃開,放任女子走到近前,蹲下身後將手中之物送入李霄口中。

此物頗為神異,不需吞嚥,入口後便自行化去,女子見狀急忙起身將長劍自李霄胸口拔出,只見傷口處瞬間結霜,片刻功夫,李霄身體便如同冰雕一般,寒氣縈繞。

見神物起效,女子立即起身對著黑衣男子說道:“還要勞煩師兄在此看候,我速去速回,兩個對時內當可回返。”

黑衣男子聽罷,取下頭頂木簪遞送,“我去吧,日出前便可往復。”

“明辰師兄..”女子聞言哽咽抽泣。

玉佩中乃是定坤丹,可使人在兩個對時內凝魂凍魄,生機停滯,但也僅限於此,若是兩個對時內得不到救治,過後同樣會死。

黑衣男子對師妹極為了解,見其捏碎玉佩,便已知曉師妹的用意,心知此時回返宗門即便是再多兩個對時也回不來,只能憑藉信物前往千里之外的丹霞山換取救命神物。

見師妹眼淚汪汪,黑衣男子無奈說道:“快將信物交給我,也好儘快回返,你孤身在此,定要留神警惕。”

女子接過木簪,順便將手中斷為兩半的玉佩遞給黑衣男子,“知道了,有勞師兄了。”

“嗯。”

黑衣男子未作猶豫,提氣縱身向著西南方向跳躍而去,之所以用跳躍,是因為黑衣男子每隔數里便需要落回地面再次跳躍,幾個起跳間便化作黑點,消失不見。

女子回身望向眾人,先是對著虯髯大漢拱手致歉,轉而又走向魂不守舍的李大海。

“待我師兄歸來,定能將其恢復如初。”

“嗯...啊?真的!”

“當真!”

“謝謝仙長,謝謝仙長...”,李大海聞言立即對著女子跪拜哭喊。

李大海此時已然悲傷過度,對女子說的話深信不疑,全然忘記自己兒子之所以會落得此般下場,皆是由眼前這人一手造成。

而女子見李大海跪拜,更是愧疚不已,趕忙上前將其扶起。

從女子上山到男子離去,不過一刻鐘,眾人被這一連串的事故驚呆,吳村正上了歲數,見過些世面,最先回神,立即走上前去,“敢問仙長,當真能救好不成?”

女子聞聲回看,見說話的是個年過半百的老者,點了點頭,“能,且還能白得一番造化。”

“那就好、那就好...”

事發之時,吳村正就在旁邊,目睹了事件整個過程,不好再說些什麼,只能寄希望於黑衣男子能及時回返施救,至於造化嘛,管他勞什子造化,能救活就成。

時間很快來到未時,女子一直低頭坐在李霄身邊未曾離去,吳村正隔上半個時辰便上前安撫下李大海,趁機看上一眼李霄情況,每當此時,女子都會其點頭致謝。

由於大黑山附近地勢較高,此時周遭洪水已然退去大半,眾人低迷情緒也只是稍有緩解,反觀奚族眾人,情緒卻不似這般低迷,因為再等上一個月禁獵期就過了,而且畜養的山羊也大都在山腰處多存活下來,即便山羊較綿羊體型略小,但至少這個冬天不虞捱餓。

知道大黑山村民冬天難熬,虯髯大漢便決定將多餘食物和毛皮先賒給他們,等來年的產出糧食後再行歸還,大黑山村民眾一聽奚族人如此仗義,當即喜上眉梢,又是拱手又是鞠躬的,怎奈何語言不通...

時至入夜,大黑山周圍洪水已然盡數消退,只是地面仍是泥濘不堪,眾人決定明日再行下山,吃過晚飯後,便早早睡去。

吳村正見那女子仍是盤坐於李霄身旁,李大海已經不再像白日裡那般悲傷渾噩,意識到兒子是被面前女子所傷,只是坐在對面獨自啃食著乾糧,不哭不鬧便已經不錯了,自然是不能再奢求其將乾糧分食給女子。

吳村正猶豫片刻,自懷中取出一塊完整乾糧,又往木舀中倒了些許熱水送至女子面前,女子將乾糧退還了回去,只是喝了些水。

吳村正轉頭又開始勸說李大海回氈帳休息,但其仍是搖頭不語,吳村正苦勸無果,只好作罷。

由於年歲已大,吳村正不再似年輕時那般倒頭就睡,而在外面閒逛許久,見女子人依舊坐在那裡,形單影隻甚是可憐,想上前安慰幾句,但礙於李大海便一直不曾開口,只是給二人續了幾次水,直到亥時過半,這才進入氈帳,沉沉睡去。

夜半,吳村正睡得正香,突然感覺脖頸一涼,迷糊間看見氈門大開,以為是起風了,剛要起身關門,突然聽見一道腳步聲,由於山頂多是碎石,腳步聲極為清晰。

氈帳外壁上無有視窗,吳村正只好自氈門處看向外面,正疑惑之際,腳步聲驟然一停,一雙長靴赫然出現在視野中,吳村正思緒一滯,大腦頓時一片空白,只是本能的緩緩抬頭。

此人手中持有長劍!

再往上瞧。

四目相對!

“嘶~”

只見一個雙眼睛正森然盯著自己,正是那青衣女子,這難道是想殺人滅口!

“別殺我!別殺我!別殺我...”

“哈?您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