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釋在蘇慕陽和封銘的保護下到了茶館門口，江釋有些汗顏地說：“你們這護得，都要捱到我身上來了。”

路閒看見了肯定會笑話我……

“……我們這不是，擔心嗎。”封銘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著，蘇慕陽就半撇過臉，解釋：“反正這樣就我們幾個人看得見，你也不要太在意。”

“唉，好吧好吧——我知道上次我被劫你們有多擔心我了。”江釋嘆了口氣，抱著小姜慢悠悠往前飄，蘇慕陽就走到茶館前臺處去問了位置，三人一齊朝著蘇司的茶間走。

封銘飄忽著，突然感覺有什麼東西壓制著他，他詫異地往蘇司的房門望去，停了下來——是道法門的人。

“封銘？你怎麼不走……誒。”江釋看見封銘停在原地，而自己突然也被禁錮住，他看向封銘，二人面面相覷。

“？”蘇慕陽剛回頭過去，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蘇慕陽回過頭看著對他微笑的蘇司，說：“父親。”

“噢，是我誤判了。”蘇司身後走出一箇中年男性，他伸手抬了抬，封銘和江釋才放鬆了下來。那個男人轉身朝蘇慕陽拱手行禮，說道：“蘇公子。”

“這位是劉澈，劉道長。道法門人，劉氏兄弟的父親。”蘇司在旁介紹，蘇慕陽就點點頭：“劉道長你好，我是蘇慕陽。”

“哈哈，蘇公子不必多禮。我家的小子們和小云葉多虧你們照顧了，嗯……蘇公子不用介紹這二位嗎？”劉澈看向封銘和江釋他們的位置，江釋就護著小姜，封銘也上前一步護住江釋他們。蘇慕陽看了劉澈一眼，對自己的父親說：“父親，我們進去說吧。”

“慕陽說得不錯……劉道長，你覺得如何？”蘇司詢問劉澈，劉澈笑了笑，說：“…是我失禮了，各位請。”

幾人進了屋子，蘇司就伸手給蘇慕陽倒茶。劉澈坐在一旁端詳著封銘和江釋，突然開口：“不如二位先做個自我介紹如何？這等氣氛，我可不太能適應啊。”

“先不說你能不能適應的事吧，你記得別和閻王告我找你的事情就行。”封銘半皺著眉，劉澈就微微低頭笑了笑，回答：“也罷，封銘大人。大家都是老人了，打啞謎這種事，費腦。”

“你們認識？”江釋問封銘，封銘無奈地說：“你要問這個的話……可能他們道法門大半弟子都認識我。”

“百了師祖曾請封銘大人督促我們修行，那時門中年紀尚小的孩子都受過封銘大人的指教。”劉澈露出懷念的神色，又說：“若不是封銘大人被子清大人誤會，我想封銘大人會被更多弟子記住的吧。”

“你這麼厲害？”江釋有些驚訝，封銘就不好意思地說：“什麼叫我‘這麼厲害’？我都活多少年了……什麼事兒沒見過。”

就…除了情愛。

封銘打死也不想說這句話出來。

“那麼，另外一位，就是江釋先生了吧？”劉澈這句話一出口，蘇司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他先是一愣，又驚訝地看向劉澈，問：“江釋？”

“是，蘇先生。百了師祖和我提過江釋先生的事情，他……就是陳女士收養的那個孩子。”劉澈有些為難地回答蘇司，蘇司搖搖頭，表情變得憂傷起來。

“怪不得…陳姐在琦琦訂婚宴那天回去的時候，說好像感覺江釋回來了。原來江釋一直跟著慕陽，我們都不知道……也怪不得啟明在邀請函上寫江釋的名字。”蘇司說著說著，江釋抿著嘴，難過的心情湧上心頭。蘇慕陽開口說：“父親，江釋被我照顧得很好，你和陳嬸就放心吧。”

這話說得怎麼跟養姑娘一樣？！

江釋到眼角的眼淚被蘇慕陽這句話硬生生憋了回去。

“是啊，陳姐可以放心了。”蘇司嘆了口氣，喝下放置在一旁的茶。

“父親這次叫我來，是有什麼事嗎？”蘇慕陽問。

“啊，對。看我激動得，重要事啊，差點都忘了。”蘇司放下茶杯，坐正，說：“慕陽，白木深的事情，我們有眉目了。”

“有眉目的意思是？”

“我們終於知道白木深當年為什麼突然性情大變，而且做出那些傷天害理事情的原因了。”劉澈回答蘇慕陽。

“雖然我總是告訴你，白木深這個人不簡單，要小心提防。但是，你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對這個人小心翼翼吧？”蘇司認真地看著蘇慕陽，蘇慕陽一怔，點了點頭。

難道路閒要我查的事情，現在能有些進展了？

一旁的封銘思索著，被江釋拉住衣服的手扯去了注意力。江釋突然嚴肅地看著封銘，問：“路閒應該也和你說了白木深的事吧？”

“是啊，她也讓你去摸清楚他的底細？”封銘疑惑著，江釋點點頭，說：“路閒說白木深身上有些奇怪的地方，靈魂看著奇怪，但是她不能摸清楚奇怪的地方在哪兒。”

“總不能是除了怨鬼之外的東西吧？人類突然性情大變的方式除了被奪舍、遭受巨大痛苦或者被詛咒的辦法，還能有什麼辦法？”封銘很奇怪，一回頭，就對上劉澈的眼睛，封銘一愣，突然想到了什麼。

江釋也想起路閒要自己做的那個實驗。

如果純靈能和怨靈相互過渡，那麼普通人的靈魂豈不是更容易被怨氣沾染怨化？

但，白木深並未死去啊。

難道被定好的生死法則，是可以改變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