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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情未至人已去

鍾氏有一對雙胞胎,年長的叫鍾任,年幼的叫鍾傾。

而他們出生的門戶,是當朝皇室的親信。

在他們小的時候,他們的父母就會告訴他們:鍾氏無論幾代人,都要忠心地輔佐許氏皇族。他們也要這樣做,並且還要做得漂亮。

因此在兄弟倆漫長的成長、學習的過程裡,他們逐漸對輔佐君主的想法根深蒂固。並且也努力做到最好。

直到有一天,他們的父母讓他們見了少年時期的太子:許子清。

少年的許子清性格單純,在皇宮裡從未外出見過什麼。因此他就格外纏著鍾氏兄弟看看這、瞅瞅那的。

一開始兄弟倆認為許子清跟自己的印象差別很大,不情不願地跟著他,照顧他。

但是相處久了,兄弟倆開始覺得許子清這樣就很好了,至少是在少年時期。

之後兄弟倆當上了許子清的書童,陪同他學習,許子清就更黏他們了。

幾乎是只要沒有心情不好,就一定會拉兄弟倆一塊兒睡覺的程度。

可是越長越大,這些事情也只能成為了敘舊的笑談——許子清成為了許國的王。

昭告天下那一天,兄弟倆跟隨在許子清的身後,看著他逐漸登上高臺時,心中開始不是滋味。

但身為臣子,是不能以私心阻斷君主的未來的。

除非許子清出生在一戶普通人家。

後面的事情,也是兄弟倆沒有想到的:他們的父母因為被人查出與外邦勾結的證據,被押入了天牢,死在了讒言之下。

這不禁讓兄弟倆懷疑自己一直以來信奉的事物,究竟有沒有意義。

可是還沒來得及去懷疑,沒來得及報仇,他們也被抓進了天牢。

再然後,證據也好,猜忌也罷。

最後也與他們的父母一般,被淹沒了。

而許子清,直到最後也沒能知道鍾任鍾傾那時間之久的隱戀與更深得付出。

……

“還好,趁他們不在,有這麼些時間跟你說清楚。”終跡喝下一杯水,把杯子放在了面前的桌上。他不動聲色地看向閻子清——閻子清緊握著手裡的毛筆,隨後放了下來。

“……那他們為什麼,不知道呢。”閻子清有些奇怪又害怕地對上終跡的眼睛,終跡無奈地笑了笑,說:“那是因為他們到這裡之後也不願意輪迴,閻王也知道因為你的事情,他們才會留在這裡。所以就讓他們喝了孟婆湯,培養成了新一任的黑白無常。你知道,就算是黑白無常、孟婆甚至是你,都不可能永久留存於世。因此前閻王的做法,既滿足了他們的未完的願望,也給你留了一層保障。”

“……”終跡歪著頭看著閻子清緊皺的眉頭,又緩緩開口:“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我突然驚呼你身邊的黑白無常說他們怎麼還跟著你嗎?”

“記得。”閻子清應聲,終跡就轉頭望向閻地擬化的夜空:“原因就是這樣了,但是我說這個也並不是為了讓你喜歡他們。只是對於應該知曉這件事的你和他們,我是覺得應該告知的。而說出來的代價我當然也會承擔,就像那個現在無人能染指的川說得那樣……無論是神還是魔,所做所言皆有代價。至於你們之後會怎麼樣,就是你們自己的選擇了。”

“我……”閻子清正想說些什麼,終跡就打斷了他猶豫的思考。

“但是呢,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封銘他們了,只希望他們能成功。”終跡把雙手靠在腦後,閻子清也點點頭,看向了自己記錄下在紙上的墨字。

……怎麼我兩次都會被矇蔽呢。

閻子清這個念頭一出,他就瞬間搖搖頭。

他不是這樣會懷疑自己個性的人。

無論是以前許子清還是現在的閻子清,他都很清楚自己容不下汙點。任何一件有證據的事情他都會把危險斬殺,絕不留情。

他是許國的王、是閻地的王。

封銘的事、黑白無常的事,過去就算將真相公示,也不能讓自己對這些人或事軟弱。

可是盲目固執真的可以嗎?

這真的是一個許諾臣子百姓未來的王該一直下去的想法和態度嗎?

閻子清一想到這裡,覆盤著過去種種,最終也無法再堅持自己那本就不能震懾人的面具了。

那樣做,也只是讓自己看著更加不負責任而已。

……等他們回來,就好好聊聊吧。

閻子清下定了決心。

另一邊。

江釋一行人帶著白枝來到了約定好的地點,封銘注意到接應的人,無奈地扶額:“雖然早就知道了,但是看見本人我真的心情複雜。”

“封銘,你們來了。”黑無常抱著手裡的劍,朝封銘他們依次點了點頭。

“喲,沒想到你還和江釋在一起啊。”白無常調侃著封銘,但封銘這次並沒有反駁他,白無常就疑惑了一聲,偷偷往黑無常那邊靠過去,小聲嘀咕:“這木頭態度很奇怪啊。”

“咳!”封銘清了清嗓子,半皺著眉,說:“這個時候就別八卦了吧,白無常大人。”

白無常愣了一下,說:“聽力還挺好……”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那個叫蘇慕陽的人類,就像封銘同你說的,你攜白枝大人去西門。我和白去東門,封銘北,淨王大人和江釋南。”黑無常從衣中拿出幾張符紙,又說:“這是通語符,隨時保持聯絡。”

眾人一一拿好符紙,黑白無常就先行出發了。而封銘和蘇慕陽都看著江釋,江釋回看他們一眼,說:“別這麼看著我。”

“江釋,注意安全。”蘇慕陽說。

“不要逞強。”封銘說。

……那麼快我就成了被人照顧的角色了?

江釋無奈地嘆了口氣,說:“行,別像小姑娘那樣了,走了。”

封銘和蘇慕陽他們點點頭,三個人就分開了。

“真磨嘰,就不能抓緊機會嗎。”白無常和黑無常站在城牆之上,看著皇城之中熒光微閃的巨木。

“江釋和子清不一樣。”黑無常說:“而且以封銘和蘇慕陽的性格,除非特殊情況,他們也不會強迫江釋。”

“……怎麼說得我們做錯了。”白無常撓撓頭,又說:“罷了,本來就是錯的。也沒資格說他們……想子清了。等回去再向子清道歉吧,不想跟他冷戰了。”

黑無常點點頭,他們就繼續監視起巨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