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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小素描

“當然可以啊。”楚筱筱把炭筆遞給他,又仔細提醒:“不要太用力,不然容易斷哦。”

楚文灝小心翼翼地握著炭筆,但是習慣的又是毛筆的用法,手腕懸空著,緊張得筆也不知道該怎麼捏著了。

楚筱筱握住他的手,把他的拇指和食指放在合適的位置,耐心地教導:“這兩隻手指捏著尾端,手腕要靠在紙上,把它輕輕地斜著畫……”

幸好小傢伙很聰明,被楚筱筱抓著手畫了幾筆,很快就得心應手起來,還寫了一個字。

雖然控筆不習慣,用得不比毛筆好,字也沒有那麼工整,但是對於第一次用硬筆的人來說,還是挺不錯的。

“哇,姐姐,這個筆好方便,還不用蘸墨!”楚文灝又欣喜又崇拜地看著楚筱筱,看得出來他還是很喜歡這簡易的硬筆的。

“是啊,”楚筱筱一邊跟他說話,一邊削起另一支細炭,還演示給他看,“你看,要是筆頭被磨粗了不好用,再像這樣削尖就好了。”

楚文灝興奮地把頭點得像小雞啄米一樣:“嗯!那姐姐可以給文灝幾支嗎?這個好有趣!”

“好啊。”楚筱筱笑眯眯應著,給他削了好幾根。

“小姐還能想到用木炭削細了用,還不費墨水,太聰明瞭!”盈月站在一旁看了好一會兒,也覺得十分驚奇,但是又有些疑惑:“不過小姐是打算用這炭筆寫字嗎?”

小姐之前還說要跟二少爺一起練習書法,現在若是想用這炭筆,恐怕二少爺不太用得慣,也沒辦法教導小姐寫字了。

“不啊,”楚筱筱託著臉,對盈月淺淺一笑:“當然是拿來畫畫了。”

畫畫?

盈月更是不解了。

楚筱筱捏了捏楚文灝帶著些嬰兒肥的小臉,問他:“文灝啊,你當一下姐姐的模特好不好?”

楚文灝歪著頭問她:“什麼是模特啊?”

“就是你坐著不要動,讓我看著畫就可以了。”楚筱筱拍拍他的小肩膀。

“啊,就是像文灝平時看著東西畫畫那樣嗎?”楚文灝接收到她肯定的眼神,乖巧地點點頭,“那我要坐在哪裡呢?”

楚筱筱讓他就坐在桌前。

盈月看著她鋪開一張乾淨嶄新的紙張,握著拿了手帕包得只露出筆尖的炭筆,一副雲淡風輕、胸有成竹的樣子,心裡疑惑地想,小姐什麼時候會畫畫了?還是拿這樣從未見有人用過的炭筆作畫。

好久沒有這麼畫過畫了,楚筱筱輕輕吐出一口氣,凝神靜心,讓自己放鬆下來。

楚文灝聽話地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地坐著,椅子有些高,他的雙腳都還觸及不到地面,偶爾忍不住輕輕晃動腳丫,乖巧又可愛。

他本來以為會很久,沒想到才沒到兩炷香的時間,楚筱筱便說可以了。

楚筱筱畫了張他的小素描,就是這木炭畢竟不是專門燒製的,難免有一點鬆脆,用著用著就有些散屑,而且宣紙太軟太薄,不像那種美術專用的畫紙,她怕剌紙只能又輕又慢地畫,手蹭得漆黑。

下一次削成木炭條,不把頭削尖,應該就不會那麼容易散屑了。

盈月看那畫像,又是訝異又是驚奇:“小姐畫得好好啊!”

不過寥寥數筆,就已經把楚文灝的神態勾勒得鮮活如生,雖然不能說跟本人完全相似,但神韻已經八九不離十了。況且這畫風清奇,線條硬朗卻不失細膩,跟當下流行的絲毫不同。

楚文灝連忙從椅子上跳下來,急切地湊到楚筱筱跟前去看。

“哇!”他睜圓了眼睛,高興極了,“姐姐畫的文灝好像我!”

楚筱筱被他逗樂了:“傻瓜,這不就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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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姐姐畫的畫這麼奇怪呢?文灝沒見過這種畫作,好……”他想了想,試圖找出一個合適的形容詞,但是沒有想出來。

總之就是很神奇!

楚筱筱替他想道:“別具一格?”

“嗯嗯!就是別具一格!”楚文灝抱住她的手,軟聲軟語地撒嬌:“姐姐,可以教文灝畫畫嗎?文灝很聰明,很快就可以學會的。”

似乎是撒完嬌不好意思,他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白淨的小臉也紅了起來。

“嗯?”楚筱筱愣了一下,沒有想到他這麼感興趣又這麼好學,不由思考了一下。

她的水平真的很一般,也許在行外人來看是不錯的,但是要專業的人來看,恐怕就不怎麼夠看了。

雖然她那位很厲害的學國畫的美術生朋友曾經不止一次地讚賞過她的畫,但是楚筱筱依然還是不太自信。她只不過是自學,不一定就能成才啊。況且後來畢業之後忙著找工作,已經挺長一段時間沒有動過筆了,也就削筆的手法嫻熟一些,但是畫技可沒有什麼進步。

楚文灝看她半晌沒有作答,以為她是嫌麻煩不願意教,情緒頓時低落起來,一張圓潤的小臉上又是委屈又是難過。

楚筱筱看他這樣,瞬間覺得自己像個欺負小朋友的壞人,連忙輕輕捏捏他的臉頰哄道:“好啊,我們文灝這麼想學,那姐姐就教你好了。”

畢竟這個小傢伙還教她書法呢……教就教了,雖然她畫得也就那樣,但是也不至於誤人子弟吧。況且教教小傢伙的同時,說不定自己還可以進步一些。

小素描不過就是速寫,還不算十分複雜,小傢伙多練練總能上手的。

總算是有點她感興趣的事可以做了。

接下來的一陣子,楚文灝三天兩頭就往盈袖軒跑,林氏覺得奇怪極了但也沒有阻止,等到小傢伙有一次興沖沖地回來跟她說姐姐誇他畫的畫好才知道,原來大小姐也會作畫,且這般聽來似乎畫得很是不錯呢。

這大小姐自失憶病癒後,就像顆蒙塵多年的明珠重新面世,終於露出了它原本的面貌啊。

真是個妙人兒。

宮宴的前幾天,楚筱筱終於把速寫畫了個夠。

她不僅畫了盈月、孫嬤嬤還有福順,就連林氏和芙苓,甚至於清荷院裡其他不怎麼熟稔的下人都畫過了。

畫她都送給了畫像上的眾人,一個也沒落下。

至於素描,她還是打算先把速寫熟悉回來,再練習那個。

不知道為什麼,楚筱筱竟然還在無意間想起那天在街上的茶樓裡驚鴻一瞥的那個男人,也許是對方的眉眼太過驚豔,她把他的五官都記得清清楚楚。

楚筱筱此刻正坐在桌前猶豫著要不要把那男人也畫出來,又覺得不太好,糾結得下意識想咬筆頭,卻咬到了一嘴布料。

是她拿來包著炭筆的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