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務員捧來個鐵盒子，裡面噼裡啪啦，放到國棟面前。
國棟有模有樣的偷學別人，把一張大紙塞到衣領，左手拿叉，右手拿刀，切的滋滋啦作響。
何東看他賣力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
國棟眼睛一瞪“好笑嗎?”
“不好笑，不好笑。”
轉頭看向慕白，他也笑了。
國棟心裡美滋滋，鴨蛋兒，看著我笑了。
回了一個傻乎乎笑給他。
何東心中委屈，憑什麼？就憑他比我長得好看。果然美人，總是讓人心軟三分。
慕白把切好的牛排和國棟的換過來，他三兩口就吃完了。
慕白像個金貴的小少爺，一口一口的吃，有條不紊。
這要放在戰場上，估計一口飯都吃不到。不過沒事兒，我都給他們搶過來。
慕白被熾熱的目光注視，忍不住開口：“還要再來點兒嗎？”
國棟搖搖頭。
慕白放下刀叉。
“不吃了？”
“嗯。”
國棟端過來一口解決，倆人看著還沒吃完的何東。
“我也，我也吃完了。”他趕忙把牛排塞進嘴裡，擦擦嘴。
“那好我們回去吧。”
國棟牽著慕白的手。
“先生，一共是十塊大洋。”服務員帶著賬單走過來。
何東正好，一肚子氣沒出撒:“給給給，趕緊滾！”
無錯書吧服務員朝他腳上吐了口唾沫。
“什麼dog都能進餐廳吃！”
周圍吃飯的人全都看著他，何東不好再發作，氣的臉都青了。
媽的，這妞妞沒泡上，還捱了一頓訓。
漫步在街上的兩人。
“鴨蛋，你高興嗎？”國棟試探的問。
“高興。”
“那我要告訴你件事。”他鄭重其事，一臉嚴肅。
“剛剛我沒吃飽。”
慕白噗嗤一聲笑出來，跳到國棟身上，貼著他耳朵小聲說。
“我也告訴你一件事。”
“我也沒吃飽。”
國棟往上託了託他的屁股。
“我想吃你下的小餛飩。”
“好。哥回去給你做。”
“鴨蛋，明天我們去明月飯店吃，好不好？”
“好。”
“以後別理剛剛那個賊眉鼠眼的男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好。”
“那以後別跟哥生氣，行不行？”
“行。”
“鴨蛋，哥，晚上還想摟著你睡。”
慕白矜持點點頭。
國棟抱著他的鴨蛋，心滿意足。
“哥，今天要回司令部一趟，哥給你煮的稀飯在鍋裡。”穿好軍裝的國棟，親了口慕白頭，悄悄關上門。
慕白又躺了一會兒，睡不著，從床上坐起來。
一大早吃完飯就過來，司令部門口。
“我找你們季司令。”慕白穿了身黑色墨竹長褂。
“有預約嗎？”執勤兵問。
“沒有，我是他弟弟。”
“好的，我通報一聲。”
裡面很快就來人帶他進去，泡上茶。
“季司令，在練兵估計9點到。”少校有些緊張，不知道司令的弟弟長得這麼好看。
汪中拿著檔案，帶著傷了一隻胳膊的楊志路過。
慕白一下子從沙發上，站起來：“你是那天的劫匪。”
他不認為軍事重地隨便一個人就能進來，況且穿著軍服，少說也比他面前這個少校高。
兩人沒看到沙發上有人，被突然冒出來的慕白嚇一跳。
完了！
汪中尬笑著走上去，伸手：“你好，你好，你是那天的那個人質是吧。”
慕白沒有伸手，靜靜看著他演。
汪中縮回手摸摸鼻子，眼神示意楊志接下去。
“這是我們軍部的汪中尉。”
“實在不好意思，那天嚇到你了，我們搞了一個軍事演習，就是想鍛鍊鍛鍊手下的兵。”
“哎，那天不巧，正好碰上你。”
慕白冷笑。
“還能編下去嗎？”
“要不要我幫你往下編。”
“大廳人質那麼多，偏偏挑了我這個有攻擊力的男人，你說是你們蠢，還是我傻。”
“就算我跑了，對你們也沒有任何影響，但是你們窮追不捨。你們目的難道不是最短時間搶更多錢，居然把所有時間全浪費在我身上，本來就說不過去。”
“再加上你們確實沒料到還有一夥真劫匪，一條道上的人怎麼可能不認識。”
褲衩子扒的都不剩了。
“季國棟，讓你們這麼做的？”
兩人頭搖的跟撥浪鼓。
“叫季國棟不用回來了。”
慕白轉身就走，旁邊的少校似乎聽見了什麼驚天大秘密。
三人面面相覷，二打一，少校扛不住先撤了。
“怎麼辦？”楊志問。
“你問我。怎麼就這麼倒黴，我這幾天門都沒出，生怕碰見，這下好了人直接到窩裡。”汪中長嘆一口氣，感嘆時運不濟。
“你還說你，哪有我倒黴捱了一槍，天天躺在醫院，今天第一天回來，巧了，這不是。”
兩人相視，心中流出淡淡的眼淚。
這下不死也要脫層皮。
季國棟光著上半身回來，一進門看兩人蹲在門口抬頭看天。
他也看看，啥也沒有。
“你倆看什麼？”
靠，心都被嚇出來。
他倆支支吾吾，這幾天季國棟心情好。
“說吧，不是什麼大事，我幫你們擺平。”
剛剛的少校飄過來，悠悠說了一句：“他們暴露了演習的事。”
他收穫了兩雙仇恨的眼睛，又飄走了。
“這兩天別讓我看到你們。”
“是。”跑的比兔子還快。
國棟頭又開始疼了。
這怎麼哄。
“鴨蛋，你給哥開開門，哥快凍死了。”國棟叮叮按著門鈴。
外面是夏天。
等了半天沒人，從院裡的樹，爬到二樓鴨蛋睡覺的屋。
跳到陽臺，門又鎖了。
慕白早料到這一手，提前防著他。
國棟趴在透明玻璃門上喊。
“鴨蛋。”
“鴨蛋。”
“哥，錯了。”
慕白翻個身繼續睡。
國棟見喊了半天沒人應，今天註定不能摟著他睡，從陽臺上翻下去。
“啊！”
慕白一下從床上坐起來，開啟陽臺門。
直接被國棟抱住，往床上壓。
“放開，你這個騙子。”他被折騰的，輕喘著氣。
“我是騙子，你是什麼，答應給哥寄的信一封都沒有。”
慕白張開嘴想說什麼，又閉上，任由他抱。
“鴨蛋，哥怕有一天哄不住你了，你就從哥的懷裡消失了。”國棟有一下沒一下摸著他的背。
“我想結婚。”慕白開口。
國棟手停下來，強顏歡笑：“你還小，不著急結婚。”
“我說認真的。”
國棟又把他往懷裡摟了摟。
“明天說，哥累了。”
睜著眼到天亮。
這幾天都看不到季國棟，早上慕白還沒睜眼人就走了，晚上他都睡著了爬上來摟著他。
“哥，你躲著我沒用，我還是要結婚的。”
國棟揉了揉他的頭，笑了。
“哥，躲著你幹嘛，這幾天忙。”
“哥就是想著你還小，再挑挑。”
慕白盯著他看：“你不同意，我也會結的。”
國棟激動的抓住他的肩。
“鴨蛋，你是不是生哥的氣，你跟哥說，你打哥也行，你想做什麼哥都同意，就這件事不行。”
“你弄疼我了。”
國棟深深的看著他，放開手。
慕白轉身走了。
他的背脊一下子彎了。
他的鴨蛋，不跟他好了。
婚期定下來了，這個月9號顧家大小姐顧芝芝。
“聽說司令弟弟訂婚了，怎麼看他也不怎麼高興？”汪中手壓住蔚雨的簽字的地方。
“你少跟我打聽，你被一個沒上過戰場的人，鼻子都打流血，整個司令部都知道了。”
“肯定那個小兔崽說的。”汪中錘了一下桌子，蔚雨字都震花了。
抬頭看他：“你是還嫌罰的不夠狠？”
汪中連忙擺手：“夠狠了，夠狠了。”
“不過這事確實蹊蹺，我跟你說—。”兩個大男人開始八卦。
“聽你這麼一說，確實蹊蹺。他和這個顧小姐之前完全不認識，怎麼就一下子要結婚。”
“如果說是一見鍾情，我覺得不大可能。”汪中分析道。
“你可沒看他那天拆穿我的聰明勁，心裡想法多著呢。”
“那有沒有可能是，商業聯姻，強強聯手。”蔚雨說。
“那更沒可能，我來之前都打聽清楚了，就是一家普通小門小戶的女兒，沒什麼特別的。”
“沒瞧出來，以後你那幹不下去，來我這情報部。”蔚雨撞了撞他，打趣道。
“別岔開話題，我覺得是季司令的問題。”
“哦？此話怎講。”
“你沒發現季司令之前跟他弟弟，恨不得24個小時都黏在一起。你看誰家兄弟兩個是這樣。”
“照你這麼說，你看哪家弟弟都有慕白長得好看又聰明，要是我弟弟，我也樂意寵著他。”蔚雨瞟了他一眼。
“不一樣，不一樣。”汪中叫出來。
“有什麼不一樣？”季國棟聲音從身後傳來。
汪中興奮的想分享他的發現：“就是。”
“就是，就是，嗯-，就是。”
“說不來，就去外面站著，想出來再來找我。”
最近真是流年不遇，淨是這些倒黴事。
蔚雨再笑。
“笑個屁啊，憑什麼罰我不罰你。”蔚雨指了指那邊兩摞子檔案。
“好吧，你也是命苦，走了。”
從司令部出來的季國棟，漫無目的的走。
不想回去，回去就感覺喘不上氣。
不知不覺走到賣糖酥的攤子上，等回過神手上拎了倆大袋子。
蔚雨突然在街上拉住他：“司令，有人把慕少爺擄走了，我們的人沒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