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神,輪迴鏡已開,可是還要等人。”掌書神官看看時間,忍不住提醒。
寧澤低垂著桃花眼,不語,只是目光落在川澤殿。
一陣風過,仙人衣袍翻飛,始終沒等來。
“走吧。”清冽嗓音,如泉水般悅耳。
神官趕忙推開門:“寧神,裡面請。在下就不進去了。”
寧澤心中嘆了口氣,罷了,此事回來再議。
“師傅!師傅!師傅在哪?”悽烈而悲傷的叫喊。
寧澤心中一驚,門外是祈年的聲音。
神官大人也嚇壞,伸手扶起他:“桑大人,怎麼這副模樣,是誰傷了你?”
寧澤邁進半步的腳收回來,轉身想推門而出。輪迴鏡突然啟動,強大的吸力將他拽回去。
寧澤回望,滿身血桑祈年破門而入,撲過來,緊緊抱住寧澤,強撐最後一口氣,手中之物塞給他。
倆人一同墜入輪迴鏡。
神官大人來不及阻止,輪迴鏡閉。
追到此處的齊將軍,拎起神官:“人呢?”
“下,下去了。”氣的將軍隨手一扔。
“哎呦!”掌書神官扶著老腰站起來。
“傳令下去,桑祈年偷盜紫珠璃,見者殺。”剛站起來的神官,聽聞腳一滑又摔下去。
紫珠璃,天山聖物,溯回記憶之用。
掌書神官捋了捋鬍鬚:“這,這,這是給寧神拿的。不對啊,只不過聖物而已,不至於立刻誅殺。”
“別想了,別想了,我什麼也不知道。”拿起輪迴冊,趕緊溜了。
一陣眩暈過去,寧澤睜開眼,一個半大的小孩,忙前忙後的照顧他。
主人,你醒了啦,我是紫珠。不用開口,我們可以意識交流。
小珠子跳了兩下。
你是紫珠璃?寧澤有些頭疼。
對,沒錯。輪迴鏡功力有限帶上我,你在仙界的記憶全部被儲存下來。
他擰著眉。
我徒兒呢?究竟發生什麼事?
這個我真不清楚,我醒來就躺在你的神識裡。不過,我確實能感受到,這個世界還有另一個氣息。
能追蹤到嗎?
不行。這裡沒有靈氣,我做不到。小珠子有些洩氣。
從我神識中取。
那更不行,你若神識受損,下一次輪迴都進不了。
若你真心想尋他,不如留在這個世界找找辦法。
寧澤有些焦躁。
我先簡單介紹一下:
你叫慕白,是東邊鎮裡初三學生,你爸死了。哦,你聽不懂,就是你爹死了的意思,他在城裡給人泥牆,牆倒了。你媽知道後,一下子暈過去,醒來就癱了。
吶,照顧你那個傻小子,叫季念國,是你鄰居,比你大五歲。父母都是大頭兵,建國前都戰死,每個月國家發的一點錢,都給窮親戚拿完了,就給他留了間破草屋。
記憶傳給你了。
“鴨蛋,你醒了。嚇死我了!”季國棟抱著慕白眼淚直掉眼淚。
“那狗屁醫院說你沒救了,我以為你醒不過來了。”
“你先鬆開點。”勒的他有點喘不上氣。
“你知道你躺了幾天了嗎?”
“整整三天。”
慕白抬手幫他擦擦眼淚。
“我這不是好好的嘛。”掀開被子,下床找鞋。
“我媽呢?”
“我沒敢告訴她,我說你在我這準備高考,你媽就沒有多問。”
“學校那邊?”
“我早就替你想好了,學校那裡我給你請了幾天假。”
“我先回去看看我媽。”
“我送你過去。”
“就在隔壁,哥。”慕白走一步國棟跟一步。
“咋這老些天沒回家,地裡活都是國棟乾的,你得好好謝謝人家。”躺在床上的女人,還在繡著花。
“娘,我知道了,我會對國棟哥好的。”
“劉沈兒,你不用客氣。鴨蛋,回來了,我就先回去了。”女人放下手中的活。
“慕白,過來和我說實話。你這些天都去哪兒了?”
“在季大哥家。”
“胡說!”
“在學堂,老師說市裡有比賽想讓我去,要一大筆路費,我沒跟你說。這錢是老師出的,你要知道,指定不讓我去。”
“多少錢?”
“50。”
躺在床上年邁的女子微紅著眼:“這又是一大筆錢,總不能次次都要李老師出吧。”
“娘你放心,這比賽有錢拿,到了時候我一定會還給老師。”
“這幾天全是你國棟哥忙前忙後又是是燒飯,又是割麥,可沒把他累壞。”
“你以後要對他好,他一個人也難。”
“我記住了,娘。我先給你燒飯。”
“去吧,我再縫幾個帕子,明兒讓你哥跟你一起到城裡賣了。”
“鴨蛋,鴨蛋,我給你送吃的。”
國棟哥手上端著飯菜往屋裡進。
“先吃飯。”
“你們先吃,我把豬餵了。”
“你歇著,我來。”一把拎過慕白手上豬食。
“明個咱媽讓我們上街把手帕給賣了。”
“我知道了,城裡路遠,早上我去找三子借個腳踏車,去一來一回也就個把小時。等收拾完,咱們回去睡吧。”
“我先去衝個涼,給你燒個熱水。”
“我聽說隔壁村,就是那個帽子啊,他之前吹著風發了高燒,醒來就傻了,你別跟他一樣。”
“國棟哥,我好著呢。”
“慕白洗完,看著國棟四仰八叉地睡著了,嘆了口氣把他往裡推推,也上床睡了。”
黑夜裡,寧澤睜著眼,現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一覺醒來,做了個夢裡也不知被什麼東西纏住了,直喘不上氣。現在知道了季國棟抱了他一整晚。
手上腳上都被他壓紅了,慕白起身把它推開。
“國棟哥以後能別抱著我嗎?你看看我身上。”
白皙的面板,壓的紅印。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臉。
“你太嬌氣了,我身上怎麼沒有?回頭給你找些藥膏抹抹。”
“天還早,你再睡一會兒。我去找三兒,借輛腳踏車。”
我等你,說完又躺下去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鴨蛋,鴨蛋,醒醒,我們該出發了。”
慕白困的抬不起頭,坐在後面摟著國棟哥的腰打盹,村路崎嶇一顛一顛的,前半段還好,後半段石子路,直接把慕白顛掉了。
國棟感覺腰上一輕,回頭看慕白一臉懵的坐在地下。
扔了腳踏車,趕緊過來看。
“摔到哪裡沒?”
上手去扒慕白的衣服和褲子,慕白死死抓住。
“沒受傷,你別掀。”
國棟力氣大直接一骨碌脫了他的褲子,白花花的大腿根有些泛紅。
“你咋不跟哥說,哥給你弄個軟墊子,你看這磨的。”
慕白趕緊把褲子提上,“國棟哥這大街上,你幹啥?”
“你羞啥?這路上又沒人,我沒見過小孩還在街上尿尿呢還害臊。”
“我把衣服脫了,墊你屁股底下,到城裡我給你買點藥擦擦,不然回來你那指定磨破,疼你好幾天。”說完便繼續上路了。
“你在城門口等我,我去就回,拎著手帕邊走了。”
國棟回來手裡還拎著糖酥。
“剛出爐的,說小孩都愛吃。”
“國棟哥別浪費錢了,我不要你自己留著。”
“給你,你就拿著,這是賣手帕的錢。”直接踹進慕白的褲兜。
“國棟哥,這錢一半給你,你大老遠跑那麼一趟。”
“不用,我有錢,你收好你娘還要抓藥,用錢的地方多著呢。”
“咱回家吧,你娘要等著急了。”
到了天黑才騎到家。
“屋裡燈還亮著,我去瞧瞧。”
“行,我燒水。慕白揣著錢,剛踏進屋裡。”
“媽!”撕心裂肺的叫聲,嚇得國棟丟掉手裡的東西,衝進去。
女人倒在地上沒了氣。
“鴨蛋乖,先去裡屋,我來處理。”
“我沒娘了!”
無錯書吧“哥,我沒娘了!”
國棟抱著慕白,摸著他的腦袋。
“我哪也不去,我要陪著我娘。”
季國棟寸步不離地守著,直到天亮慕白哭暈過去。
等他醒來,國棟料理好後事,人已經下葬了。
慕白一連好幾天呆呆地坐在那,一動不動,像個沒有氣的假人。
“鴨蛋,我給你買個大白兔,吃顆糖,心裡就不苦了。”
“鴨蛋,你說句話。”
“慕白,我該拿你怎麼辦,你這是想要哥的命。”男人也堅持不住了,抱著慕白哭了起來。
等他哭完,黑暗中響起少年的聲音:“哥,我想吃飯。”
秋後收完麥子,各村搭起了戲園子。
“鴨蛋,明天咱們去看戲吧,就當陪我,慕白點點頭。”
看戲當天,國棟特地去鎮上買了果子,村裡小孩早早的去佔座了,等他到了沒什麼好位置,拉著慕白坐到後面。
“鴨蛋,我去尿尿,你去嗎?”慕白看的聚精會神,搖搖頭。
國棟見狀自己去,樹後面躲著幾個小孩不知道在看些什麼,神神秘秘。
國棟撿起來揣到兜裡,打算回去好好研究。慕白愛看書,正好給他看,一本書好幾毛。
等國棟回來看慕白一個果子都沒吃,餵給他一個,自己吃一個,沒一會見底了,慕白張著嘴等著。
“沒了,下次哥多買一點。”
國棟拿起扇子拍蚊子,靠著他說:“我跟張老師說了,給你請了一段時間的假,明天咱去學堂吧。每天你一個人在家,我也不放心。”
“我知道了。”
看完戲,等鴨蛋洗完澡,國棟無事把書掏出來,開啟一看兩個男人在親嘴,啪的一下把書合上了,滿臉通紅。
什麼破書,幾個小兔崽子別讓我抓到你。
鴨蛋推門進來,水汽燻得臉紅通通的,白色汗衫又薄又透,有些大,裡面一覽無餘,面板嫩的連城裡姑娘都比不上,一掐準一個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