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肖家惦記王家的房子不是一天兩天的，但老一輩也就心裡想一想，不敢做，鄉里鄉親都知道的內幕，怕捱罵。

呂招娣作為新嫁過來半個月的媳婦，從關裡來的，聽丈夫和婆婆的抱怨，想要表現，頭腦一熱就來了。作為講述這件事，鼓動的人，當然是躲在後面吃現成的。萬一，好面子，心腸軟，自家不就占上便宜。

現在是農閒，在家也沒什麼事，出熱鬧，圍觀看熱鬧的人不少。

王昭陽走出門，看到來者，是肖家的媳婦，記憶中，一個沒腦子的棒槌。指使打那裡就打那，不撞南牆不回頭。流血，痛到，才會改路。

從原主的記憶中得知，那家人的當家人是在幾十年前，原主的曾爺爺在省城回家的路上撿到一個即將凍死的小乞丐。好心救助，詢問後，知道是孤兒。在那個年代，到處打仗，沒有政府，孩子是無法存活，就收留，帶他回去。本著行善積德的初衷，養在身邊，還好機靈，又教他識字，安排有工作，沒想到成了禍害。這家人，也是在運動中被遣返，不過是晚幾年，回來後，轉年，救助的那個，高燒死去。鄉里鄉親的流傳是做壞事，被老天爺看不下去，找人帶走。

起初被找上門，媳婦懷孕晚期，沒辦法上工。自己一個人，被一個年輕女人找上，要避嫌。本著好男不跟女鬥，能躲就躲，想著她會打聽好情況，不來找事，結果還是被低估，人性的貪婪。

“你來做什麼。你家就你一個大人。”

看到來人，是大人，而不是孩子，來很多次，終於，見到大人。想著一定要婆家看看自己的本事。讓鄉里鄉親的不要排斥她，私下裡說她缺心眼。求勝的念頭過於強烈，沒在意周圍鬨笑的人。

“你是家裡能主事的人，終於回來了，你什麼時候，搬走。你這個地主崽子，不應該住在這裡，應該住在牛棚裡。”

王昭陽像是在看傻子一樣，看著這個女人，掃到躲在人群裡的馮大娘，心中明白一些事情。貪心的白眼狼。

“我是地主家的人，成分是不好。你成分好，不是強盜，還是說，你就是強盜，直接上面搶。這是祖輩傳下來的，我為什麼要搬走。你一個新嫁過來的，村裡的人認全了嗎？”

竟然知道我是誰，做錯事，應該心虛，態度怎麼這樣怪。這是我家的房子。走近，對方在小門，開啟說話。”

“這是我家祖宅，怎麼是你家的。”

不對，婆婆不是這樣說的。

“我公公小時候就住在這裡，這就是我家的。我婆婆告訴我的，這是我們家的。”

“你公公是白眼狼，我爺爺收留他，給他吃喝，讓他讀書識字，幫工掙錢，後有安排工作，還幫他娶媳婦，付了一條小金魚。幾十年後，還想來搶我家的房子。馮大娘，別躲了，出來。守寡，不是失去記憶。你也出來說一說，這是誰家的房子。你們有資格要嗎。”

被看到，只好出來，這個笨蛋，沒腦子的，沒什麼用，還丟人。王昭陽這個小子，怎麼像是換一個人，不按常理出牌，變得能言善辯，會把那些事情，說出，擺在外面，給人看。

“招娣，回去，不要來丟人。”

王昭陽對離開兩人的說。

“彆著急走，好好說當年的事。”

呂招娣推開婆婆拉著自己的手，就是不理解。地主崽子，說謊話，還欺負人，讓婆婆這樣怕。

“媽，你怕什麼。你不是說，咱們家有理。既然有理，咱們不怕。咱們家人口多，住不開，這裡有空房子，不是正好。”

感覺一個人對付她們是磨時間，需要請外援。

“叔叔，嬸嬸，哥哥，姐姐們，你們誰有空，把村長請過來，來說一說，這個房子是誰的。省的肖家的說是他們的，還讓新進門的媳婦，單槍匹馬來搶房子，就不知道他家的男人去哪裡了。”

馬定邦扶著父親來這裡，看熱鬧的自動讓開一條路。

“肖家的，你來搶房子。這是你的嗎？你有資格惦記。你就不怕，王老爺子，夜裡找你算賬。”

村長，還有老村長，這是村裡長壽的人，知道當年詳情的人。忌憚。心虛。

“我做什麼了，作為貧下中農，是我應該的。我家人多，房子小。”

“你家人多，房子小，村裡有宅基地，你可以花錢蓋房子。你男人沒被遣返的時候，是有工作，有工資的，每年掙得錢不少。不想花錢。就欺負人，搶別人的。人家是地主，成分不好，祖輩在朝廷做官。但為了國家，死了好幾口人。捐了全部的財產，就剩下，這個房子。在打仗的時候，利用開學堂積累下的人脈，保護咱們的村子，沒人被殺，糧食沒被搶走。也救了你家男人，就是一句戲言，說把他當兒子，沒有正式的認親，根本不算數。就是算數，救了他，給他工作，是鐵飯碗，花錢娶媳婦。他做了，什麼。從來都沒有報恩，只知道利用，要東西。在運動來的時候，主動去揭發，有的，沒的亂說一通。讓那些人來，鬧一場，砸東西。最後，調查清楚，弄壞的，還賠償，告狀的沒升遷，還被撤職，遣返回老家。”

不想自己積累的口碑，說被戳穿，急忙打斷。

“馬叔，別說了。這是小輩自作主張，不懂事。”

小聲訓斥媳婦沒用，呂招娣心裡委屈，明明都是你說的，怎麼就突然變了。

沒有她說，背後指使，能有這事。

這場要房子，就草草結束。王昭陽，感覺這事沒完，之後，小雞仔會被人針對。生的孩子多，也是有好處。一個人一間，臥室都能住滿，省的有人惦記。

“聽說，你新得四個孩子，我來看看。”

在現代，四胞胎都是稀奇，這個通訊閉塞的年代更是如此。開啟大門，迎接來者。

一些吃瓜的人，也跟著去看孩子。本來還挺大的房間，擠滿人。

都是健康的孩子。誇獎話，在周圍瀰漫。

在屋裡等待人回來，說外面發生的事的李淑芬，沒等到回來的人，先要面對很多陌生人。應該是同村的，原身應該認識，沒有記憶的她是一個都不認識。不能露馬腳，成人和小孩子是不一樣的。

剛出院，生完孩子。無措，表現虛弱。點頭，微笑。這些應該沒錯，真實和假裝對半，不知道是否存在異樣。

四個一樣大。真有福氣。沾喜氣。想要有孩子的在眼饞。

看到二狗子，使眼色。怎麼辦。

對方的顏色。

涼拌。嘴唇在動，無聲。

沒事，有他。

東北人習慣的串門子，不喜歡，也要入鄉隨俗。我以後，一定不要做這樣的人。剛出院，弱。累。裝虛弱，一定沒有錯。

不知道是裝的，還是真虛弱，靠在牆邊，隔絕吵鬧，累到睡著。來看孩子的，看著產婦的狀態，不好繼續打擾，紛紛離去。

王昭陽和村長，以及王爺爺來到堂屋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