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屠大怒,兩條忿怒之氣從腳底直衝到頂門心頭。
他一把抓起剔骨尖刀,拖地跳將下來。而唐僧早已拔步在當街上準備好了。
眾鄰舍和十來個火家,哪個敢向前來勸?
兩邊過路的人都立住了腳,連那店小二也驚得呆了。
鄭屠手持大刀,左手還想著去揪唐僧,結果被唐僧一個快手按住左手,緊接著他一腳把鄭屠踢倒在當街上。
唐僧再進一步,踩住鄭屠的胸脯,手握著醋缽大小的拳頭,看著鄭屠說:“我剛開始投奔老種經略相公時,做到了關西五路廉訪使,也算是個‘鎮關西’了。
你怎麼能像個賣肉的屠戶,把自己稱作‘鎮關西’呢?你還強行騙了金翠蓮,真是過分!”
他猛地一拳打在鄭屠的鼻子上,鮮血頓時噴湧而出,鼻子歪到一邊,看起來就像開了一個油醬鋪,鹹的、酸的、辣的,各種味道都出來了。
鄭屠被打得說不出話來,手中的尖刀也掉到一邊,只能呻吟著叫好。
唐僧嘲諷道:“真是的,你還在嘴硬。看看你這副德行。”
他提起拳頭,朝鄭屠眼眶際眉梢打去,一聲巨響,鄭屠的眼眶縫都裂開了,烏珠都迸了出來,這畫面就像開了一個彩帛鋪,紅的、黑的、絳的,各種顏色都綻現出來。
兩邊看熱鬧的人,都被唐僧的威勢所震懾,誰也不敢上前勸阻。
鄭屠被打得求饒,唐僧喝道:“嘿,你這個破落戶,要是你硬到底,我還能饒了你。現在你求饒了,我偏就不饒你。”
他又猛出一拳,打在鄭屠的太陽穴上,鄭屠挺在地上,口裡只有出的氣,沒了入的氣,動彈不得。
唐僧故意裝作道:“你這廝想詐死,我再打你一頓。”
他看著鄭屠的臉色漸漸變化,心裡想著:“我本來只想痛打這傢伙一頓,沒想到三拳真的打死他了。我得吃官司,又沒人送飯,不如早點跑路。”
於是他拔腿就跑,回頭指著鄭屠的屍體道:“你詐死,咱們慢慢算這賬。”
他一頭罵著,大步流星地走了。
街坊鄰舍和鄭屠的家人哪個敢攔他?唐僧回到下處,急急忙忙收拾了一些衣服、盤纏、細軟和銀兩,把那些舊衣服和粗重的物品都扔掉了。
他提著一條齊眉短棒,奔出南門,消失在煙塵之中。這可真是一場精彩的逃跑啊!
鄭屠家的一群人,折騰了大半天也起不來了,哎呀,死了。
家裡的小老百姓們只好跑到州衙去告狀。
正好府尹升堂,接過了狀子,看完之後說:“這魯達是經略府的提轄,我可不敢隨便去抓人。”
府尹馬上坐上轎子,來到經略府前,下了轎子。
看門軍士進去通報。經略請他到廳上,兩人施禮後坐下。
經略問:“有什麼事嗎?”
府尹回答:“我來告訴相公,府裡的提轄魯達,無緣無故地使出拳法,把市上的鄭屠給打死了。我們沒有向您請示過,也不敢擅自捉拿兇手。”
經略聽了,吃了一驚,想道:“這魯達雖然有一手好武藝,但性格實在是太粗魯了,這次還打死了人,我要怎麼幫他短呢?”
經略對府尹說:“這魯達雖然是我父親的老部下,因為這裡沒人幫忙,就調他來做提轄。既然他犯了人命案,你可以拿他去審問。
如果供詞清楚,罪名確定,也得讓我父親知道,才能做出決定。怕日後我父親要在邊上使喚這個人時,那可就不好看了。”
府尹回答:“我已經問過情況了,會向你父親彙報後再做決定。”
府尹跟經略老爺告了別,回到州衙裡,坐上轎子,呼的一聲來到了唐僧家門口。
他下了轎,走到廳上,坐下後就叫當時負責抓人的王觀察帶著檔案,去捉拿犯人唐僧。
王觀察帶著二十多個做公的人,徑直來到唐僧的住處,只見房主人說:“剛剛拖了些包裹,提了短棒出去了,我也不敢問他。”
王觀察聽了,叫人開啟房門,只見裡面都是些舊衣服和被褥。
於是,王觀察帶著房主人和四個方向的公人去尋找,從州南找到州北,還是不見唐僧的蹤影。
他又抓了唐僧的鄰居,連帶著房主人,一起帶到州衙廳上回話。
府尹聽了說:“這個魯達膽子真大,居然逃了,不知道跑哪兒去了。先抓個房主人和鄰居過來。”
王觀察就押著房主人和鄰居,又叫人把鄭屠的家人和鄰居都召集起來,仵作也來了,開始檢驗。
鄭屠的家人只好準備棺木,把鄭屠寄放在寺院裡。
府尹又叫人發文,到處張貼緝捕文書,懸賞一千貫錢,上面寫著魯達的年甲、貫址、形貌,讓各路人士幫忙追捕。
那些和唐僧有關的人呢,就暫時被放了,等待進一步訊息。
鄭屠的家人自去做孝了,這個就不多說了。
唐僧離開了渭州,他東奔西走,急急忙忙,就像一隻失群的孤雁,趁著月明之夜獨自貼著天際飛行;也像一條漏網的活魚,藉助水勢翻身躍浪狂奔。
他不分遠近,也不顧高低,心裡急得撞倒了路上的行人,腳快得就像臨陣的馬兒一樣。真是搞笑極了!
唐僧一路狂奔,經過了好幾處州府,簡直就是“逃生不避路,到處便為家”。
他說實話,真是飢不擇食、寒不擇衣、慌不擇路,窮得連擇偶的要求也降低了。
這唐僧心裡發慌,也不管往哪裡跑,就這麼迷迷糊糊地走了半個月,最後居然來到了代州雁門縣。
一進城,他就被這市井的繁華熱鬧吸引了,人煙密集,車馬穿梭,一百二十行都是商販買賣,各種物品都有,而且都特別整齊。
雖然這只是個縣治,但比起州府來也絲毫不遜色。
唐僧正在走著,突然發現一堆人圍在十字街口看什麼東西。
他也好奇地擠進去一看,原來是看榜。
瞧這一群人,扶肩搭背,擠在一起,腦袋挨著腦袋,紛紛擾擾,分不清誰是賢良,誰是愚笨。
有一個張三,長得蠢胖,大字不識一個,只會搖頭晃腦;還有一個李四,長得矮矬,喜歡湊熱鬧,總是腳踏實地。
白頭髮的老爺爺,手拿柺棒,髭鬚上盡是歲月的痕跡,他用柺棒當作自己的第三條腿,拄著它走路;而綠鬢書生,卻拿文房四寶抄寫款目,書生本應提筆寫字,他卻用腳寫。
每行每行都是蕭何的法條,每句每句都按照律令行動。
這場景真是滑稽可笑,古代的律令和現代的我們相比,真是有趣啊!
唐僧站在人群中,試圖擠進去看看那塊榜文,他也不認識字,只聽到眾人朗讀道:“代州雁門縣依照太原府指揮使司的要求,對照渭州的檔案,捕捉打死鄭屠的犯罪嫌疑人唐僧,他就是經略府的提轄。
如果有人藏在家裡並給他提供住宿和食物,那麼這個人就和犯罪嫌疑人同罪;如果有人捕獲他並帶到官府,或者有人首告到官府,那麼這個人將會得到一千貫文的賞金……”
唐僧正專心致志地聽著,突然聽到背後有個人大聲喊道:“張大哥,你怎麼在這裡?”
說完,這個人就把唐僧從後面攔腰抱住,硬是把他從十字路口拖走了。
如果不是這個人出現,唐僧可能還在那裡專心致志地聽榜文呢。
這個人把唐僧拖離十字路口後,開口就問:“張大哥,你怎麼在這裡?”
唐僧轉過頭來,發現這個人居然是他的老朋友——趙員外!
趙員外見到唐僧後,非常高興,他告訴唐僧,渭州發生了大事,鄭屠被殺了,而他唐僧正是嫌疑人之一。
趙員外提議唐僧在他家裡躲一段時間,等事情平息了再想辦法解決。
唐僧想了想,覺得這是個好主意,於是他就跟著趙員外回到了他的家中。
然而,在趙員外家裡躲了一段時間後,唐僧逐漸感到無聊和厭煩。
於是他決定離開趙員外家,前往五臺山出家為僧。
在五臺山上,唐僧遇到了一個名叫智深的和尚。
智深和尚告訴唐僧,出家為僧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需要剃髮、削須,還需要改換姓名。
聽到這裡,唐僧突然有了一個奇妙的想法:不如把自己的姓名改成“魯智深”,這樣就可以順利地出家為僧了!
於是乎,魯智深和尚就此誕生了!
他在五臺山上學習佛法,修行身心,逐漸成為了一個有名的羅漢。
他的傳奇故事也在江湖上流傳開來,成為了人們口中的英雄人物。
說到這裡,我們不得不感嘆:有時候,想換個姓名出家為僧也真是不容易啊!
不過,正是因為這種不容易,才讓魯智深和尚的故事變得更加傳奇和精彩。
當下,唐僧一轉身,發現被拖拽的人居然是渭州酒樓上的老金。
老金直接把唐僧拖到僻靜的地方,開口說道:“恩人,你也太膽大了!現在張掛的榜文清清楚楚,出一千貫賞錢抓你,你竟然還去看榜?
要不是老漢剛才看見,你肯定被那些做公的抓走了。榜上寫著你的年甲、貌相、貫址呢。”
唐僧聽了,笑著說:“老金,不瞞你說,因為你的原因,那天我回到狀元橋下,正巧遇到了鄭屠那傢伙,結果被我三拳打死了,所以我就在逃了。
這一路撞了四五十天,沒想到會到這裡來。你為什麼不回東京呢,也跑到這裡來了?”
老金回答說:“恩人啊,自從你救了我之後,我找了一輛車子,本來想回東京的,但又怕那傢伙追來,也沒有你在那裡搭救,所以就沒去東京。
一路向北來,碰巧遇到一個我在京師的老鄰居,他到這裡來做生意,就帶著我和我兒子來到這裡。
多虧了他,給我女兒找了個好人家,這裡的財主趙員外,把他養做外宅,吃得穿得都不錯。
我女兒經常對我提起你的大恩,那個趙員外也喜歡耍槍弄棒,經常說:‘什麼時候能見到恩人就好了。’我很想再見到你。
你先來我家住幾天,再慢慢商量怎麼辦。”
聽完老金的話,唐僧忍不住笑了起來,心想:“這世界真是小啊,沒想到能在這裡碰到他。”
於是,他就跟著老金去了他家,開始了他的新生活。
這段故事不僅展示了唐僧的勇氣和正義感,還表現了人與人之間的奇妙緣分和善良本性。
唐僧跟金老走了不到半里路,就到了老金的家門口。
老金掀開簾子,高興地喊道:“我兒,大恩人來了!”
女孩兒聽到後,趕緊濃妝豔飾,從屋裡出來,把唐僧請到屋裡中央坐下來。
她就像插了蠟燭一樣,拜了六拜,說道:“如果不是你救了我,我怎麼可能會有今天呢?”
唐僧看著這個女孩兒,感覺她的魅力比以前更加吸引人。
他心想:“哇,這位女孩兒真是越來越有味道了!”
不過,唐僧可不是那種會被美色迷惑的人,他依然保持著一顆公正而堅定的心。
只見這位女孩兒,頭髮斜插著金釵,顯得有些凌亂,但正是這種凌亂讓她更顯嬌俏可愛;她穿著翠綠色的袖子,輕裁細剪,十分巧妙,再配上輕籠的瑞雪,簡直是大自然的完美搭配。
她的櫻桃小嘴微微暈紅,就像是在春筍上抹了一層嫩玉,讓人忍不住想要親吻。
她的腰身纖細嫋娜,綠色的羅裙微微露出金蓮,讓人驚歎不已。
她的素體輕盈,紅繡襖的剪裁剛好凸顯出她的身材。
她的臉龐像是在三月天裡綻放的嬌花,而眉毛則像是初春的嫩柳。
當她轉動身體時,彷彿可以聽到瑤臺月發出的聲音,而她那翠鬢則像是楚岫雲一般飄逸。
總之,這位女孩兒就像是一個從畫中走出來的人物,美麗得讓人驚歎。
那位女子拜完後,便邀請唐僧說:“恩人,上樓去坐坐吧。”
唐僧說:“不用這麼客氣,我就要走了。”
金老便說:“恩人既然都到這裡了,怎麼能讓你就走呢?”
老兒接過了杆棒包裹,邀請唐僧到樓上坐定。
老兒吩咐道:“我女兒陪恩人坐坐,我去安排飯來。”
唐僧說:“不用太麻煩,隨便吃點就好。”
老兒說:“恩人的大恩大德,真是殺身難報。這些粗食薄味,真是不足掛齒。”
女子留住唐僧在樓上坐著,金老下來,叫了家裡新找的小廝,吩咐那個丫鬟,一邊生著火。
他和這小廝上街買了些鮮魚、嫩雞、釀鵝、肥鮓、時新果子之類的東西回來。
一邊開酒,一邊收拾菜蔬,都早早地擺好了,搬到樓上。
春臺上放三個杯子:三雙筷子,準備好了菜蔬、果子、零食等東西,丫鬟將銀酒壺裡的酒倒出來。
女父兩人,輪流敬酒。
金老一上來就跪下拜謝。
唐僧說:“老人家何必這樣客氣,折煞我了。”
金老說道:“恩人聽我說:前日我剛剛到這裡,寫了個紅紙牌兒,每天早晚一炷香,我和女兒兩個都在拜。今日恩人親自到來,怎麼能不拜呢?”
唐僧說:“卻也是,難得你們有這麼一片心意。”
三個人正在慢慢地品酒,不知不覺天色已晚。
突然,他們聽到樓下傳來了打鬥的聲音。
唐僧好奇地開啟窗戶,往下一看,只見樓下有三二十個人,手裡都拿著白木棍棒,齊聲喊著要抓住壞人。
人群中,有一個人正騎在馬上,大聲吼道:“別讓這賊跑了!”
聽到這話,唐僧可忍不住了,他拿起身邊的凳子,就從樓上跳了下去。
金老看到這一幕,急忙揮手喊道:“大家都別動手!”
老金趕緊衝下樓去,跑到那個騎馬的官人身邊,悄悄地說了幾句悄悄話。
那官人聽後,竟然笑了起來,然後打發走了那二三十個人,各自散去。
唐僧看到這一幕,不禁感嘆:“哇,這老金可真會做人!一句話就化解了一場打鬥,厲害!”
而金老則得意地回應:“哈哈,這都不算什麼。我當年可是做過外交官的,這點小事還能解決不了嗎?”
三人繼續暢飲,笑聲不斷。
從此之後,他們更加珍惜這份友誼,也更加敬佩金老的智慧和為人處世之道。
那個官人下了馬,走進屋裡,老兒請唐僧過來。
那官人一下子就跪拜在地,說:“聽說你很久了,今天見到真人,比聽說還要厲害!義士提轄,受我一拜!”
唐僧看著這個突然下跪的官人,有些懵,就問旁邊的金老:“這官人是誰啊?我不認識他,他為什麼要向我行禮呢?”
金老笑著解釋說:“這個官人就是我兒的老闆,趙員外。剛才他還以為我帶你引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在樓上喝酒,所以叫莊客來抓你。我解釋過後,他才把人都散了。”
唐僧聽了,說道:“原來是這樣,難怪員外要拜我。”
趙員外請唐僧上樓坐定,金老重新準備了一桌酒菜,招待他。趙員外讓他坐上座,但唐僧不肯,說:“我是個粗人,還犯了罪,哪敢坐上座啊。”
趙員外聽了,十分開心,說:“我聽說你是一個特別豪傑的人,今天能見到你,真是太好了。”
唐僧說:“我是個粗魯的人,又犯了罪,如果你不嫌棄我的話,咱們就交個朋友吧。以後有用的著我的地方,我一定幫你。”
趙員外非常高興,就開始聊起打鄭屠的事,還有一些閒話,比劃比劃槍法。
大家一直喝到半夜,才各自休息。
這段故事讓我們看到了唐僧的謙虛和義氣,也讓我們看到了趙員外的熱情和真誠。
這樣的友情和義氣,在今天的社會里也值得我們學習和追求。
第二天一早,趙員外說:“這裡可能不太方便,不如請提轄到我們村裡住幾天。”
唐僧問:“你們村在哪裡?”
員外說:“離這裡只有十里多路,地名‘七寶村’就是我們村。”
唐僧說:“最好員外先派人去村裡叫兩匹馬來。”
沒過中午,馬就已經到了。
員外就請唐僧上馬,讓莊客挑著行李,唐僧告別了金老父女兩人和趙員外一起上了馬。
兩人並馬而行,一路聊些閒話,很快就來到了七寶村。
不久,他們就到了莊前下馬。
趙員外拉著唐僧的手,一直走到草堂上,分賓主坐下。
趙員外叫人殺羊置酒招待唐僧。
晚上,又安排客房讓唐僧休息。
第二天,他又備了酒菜招待唐僧。
唐僧說:“員外你對我太好了,我該怎麼報答你呢?”
趙員外卻說:“‘四海之內,皆兄弟也。’說什麼報答呢,我們就應該是好兄弟。”
話不多說,唐僧在趙員外莊上住了五個七天。
一天,他和趙員外在書院裡閒聊,突然金老急匆匆地跑來,直接衝進書院,見到趙員外和唐僧後,看到周圍沒人,就對唐僧說:“恩人,不是我心多,而是因為你之前在樓上喝酒,員外誤聽人報,帶了莊客來鬧了街坊,後來雖然散了,但大家都有些疑心,恐怕會說出來。昨天有三四個人來做公的,打聽的緊,只怕要來村裡緝捕恩人。要是有些疏失,怎麼辦啊?”
唐僧說:“要是這樣的話,我自己去面對就好了。”
趙員外說:“要是留提轄在這裡,生怕有些意外,讓你抱怨。但如果不留你在這,許多面子都不好看。我有一個主意,能讓你萬無一失,可以安身避難,只怕提轄你不肯。”
唐僧說:“我是個該死的人,只要能有個安身的地方就行,怎麼會不肯呢?”
趙員外說:“既然這樣,那就再好不過了。離這裡三十多里有一個山,叫做五臺山。山上有一個文殊院,是文殊菩薩的道場。寺裡有五七百個僧人,為首的是智真長老,是我的兄弟。我祖上曾在這裡舍錢,是本寺的施主檀越。我還買下了一道五花度牒,一直找不到一個心腹之人來完成這個願望。如果是你願意,所有的費用我都準備好了,你真的願意出家做和尚嗎?”
唐僧心想:“現在要去的地方,也不知道能投奔誰,不如就選這條路吧。”
於是就說:“既然員外做主,我願意出家做和尚,就靠員外照顧了。”
兩人當天就商量好了,連夜收拾衣服、盤纏、緞疋和禮物,第二天一早就讓莊客挑了,兩人朝五臺山出發。
早上過了辰牌,他們早早地來到了山下。
唐僧看著那五臺山,果然是一座大山!
{峰頂上,雲層厚重,
日頭轉向山腰溜達,
山峰高聳,彷彿接天,
險峻參差,直侵雲霄。
巖前花木翩翩舞,
春風中暗吐清香,
洞口藤蘿披宿雨,
嫩線倒懸,實在奇妙。
飛雲瀑布如綢緞,
銀河影子浸月光,
寒風中峭壁蒼松,
鐵角鈴搖,龍尾擺動。
山根雄峙,氣吞三千界,
巒勢高擎,震撼幾萬年。
遠古神獸般的山巒,
今天卻如此逗趣可愛,
峰頂雲層猶如調皮的貓,
日頭就像逗弄它的玩具。}
趙員外和唐僧坐上了兩架轎子,一路上山來,同時讓莊客前去通報。
到了寺前,寺裡的都寺和監寺已經出門迎接了。
兩人下了轎子,走到山門外亭子上坐定。
寺內的智真長老得知訊息,領著首座和侍者,走到山門外來迎接。
趙員外和唐僧趕緊向前施禮,智真長老打了個問訊,說:“施主遠道而來真是不易啊。”
趙員外回答:“有點小事,特意來貴剎相求。”
智真長老便說:“請員外到方丈室喝杯茶吧。”
趙員外前行領路,唐僧跟在他後面,心裡想:這文殊寺真是好一座大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