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江大海事件已過去了兩週,這期間,蕭敬軒來問圖紙的事情來了幾次,還不時諷刺李清越的殘暴冷酷,每次都被李清越懟了回去。
每天,李清越扶著能走的羅隱在寨子裡轉上一轉,看羅隱給三個胖教識字,再被小胖的連環問無厘頭搞個半死。每天,李清越在田間看著辛苦勞作的農人,聞著芳香的泥土。
這天,天氣陰沉,大風呼嘯。很多婦女將柴火抱在了幹處,收起了晾的衣服。
“寨主倒是閒情雅緻?想不到冷酷無情的李清越,竟還享受這悠閒的山間田園生活!怎麼,不當你的山匪了?”
看著一臉欠揍的蕭敬軒,李清越瞪了一眼,道:
“蕭縣令何時當起了八婆?怎麼,賽河壩修好了?”
蕭敬軒勾唇一笑,啟唇
“還別說,真修好了!昨天完工,今天來通知你。趕在下一個雨季前就能用了。”
蕭敬軒凝眉,心底思量了陣,又道:
“還有件事情要對你說!”
李清越不解,蕭敬軒這人何時這樣認真過,難道,有大事發生?
果不其然,送走蕭敬軒,李清越沉著一張臉,猶如黑沉的天空一樣。
對著門外之人道:
“叫上四五個兄弟,去通知王成,李嶠,楊山,小八,順便把羅隱也扶著來。哦,對了,李然和白小羅都叫來!”
半小時後,山洞大廳裡。
李清越敲著桌面,啟唇道:
“多餘的廢話我就不多說了!如今這時局我們都清楚,但內地裡有些事不足為外人道,如今搭了蕭縣令這座橋,我才看清楚了些……”
……
蕭敬軒告訴李清越,京都不穩,老皇帝苦熬了好幾年,如今身子骨越發不行了。大秦朝皇子眾多,大都已封分屬地,只有最小的十五皇子還在宮中。不久前,老皇帝差點不行,眾皇子借囗侍疾,明爭暗鬥。如今除了弱小無依的小宮女小太監,恐怕京中有些能力的人家都依附了大枝。
大秦朝大皇子獻仁早喪,皇后雖為左丞之女卻沒了依傍,二皇子七八年前隨大將軍出征,不料遇刺而亡。而三皇子平陽王,母家不顯,雖為長子卻不得皇帝喜愛,所幸得一眾老臣愛護,不過屬地僻遠母親亡故,外家沒有實權,實力太過弱小。其中最有實力的四皇子和五皇子,二人乃後宮賢德二妃所生,外家顯赫,封地富邑,二人正當年輕力壯,有本事爭上一爭。其餘皇子要麼年幼,要麼實力不行,大多依附三位最有實力的皇子,所以朝中,基本形成了三派。
聽說,四皇子晉王已和五皇子動起手來了,四皇子最得皇帝喜愛,封地富庶,母妃受寵,平時性子囂張跋扈,現在遇上了能和他一較高下的五皇子,自然是看不順眼。要說,這兩王內鬥,無關百姓。只是現在西北狼煙起,北胡、南夷等小部落也趁機試探。五六年前戰亂四起,直至如今依然大小戰爭不斷,清風寨,必當深謀遠慮,才可在亂世中立足。
月中,四皇子遇刺,身中奇毒,太醫連番醫治。然,五皇子卻一改暴虐謾罵,而是向四皇子爆出了個驚天秘密,原來人人不看好的三皇子平陽王,一直在暗地招兵買馬。此事一出,四五皇子終於偃旗息鼓,對平時不顯山露水的三皇子多了些留意。
無錯書吧此時,李清越大約是明白了!
大清早,李清越騎快馬趕到了縣衙。
“蕭敬軒在哪?”剛一下馬,李清越便問門口捕快。
“臥,臥房。大,大人此時怕還未醒,待……”
捕快還未說完,李清越便已衝了進去。
在蕭敬軒房前敲了兩下,不待回應便已衝了進去。
李清越看著正在穿衣的蕭敬軒眯了眯眼。
喲,腹肌不錯!
蕭敬軒一把拉住衣衫擋住了李清越的視線。
“蕭大人不用如此害羞,你我都是男人,怕什麼?”李清越內心騷亂無比,少女眼瞎!表面卻無所謂道。“也沒看到什麼嘛!就幾塊肌肉而已!我也有啊!又不只你有,那麼寶貝幹什麼?”
蕭敬軒一臉無語。像色狼你還有理了?
合著你有你就可以色眯眯的看別人腹肌!!!
少年,知道什麼叫矜持嗎?
“你大清早來幹什麼?看肉?”
“有事問你!你先穿好衣服,外面等你!”李清越說完從容不迫地走了出去。
捕快趕了進來,便看到李清越一人在院子裡。長身玉立,一身清爽乾淨,又似溫柔嫻靜,合在一個李清越身上,真真是令人稱奇的少年,只是這人說起話來滿身痞氣倒也不假!
“寨主,大人還未起身,你敲門了嗎?”
“他正在穿衣。你先出去吧!”
捕快心裡一驚,這大人,寨主,不會已經闖進去看光了吧!
正說著,蕭敬軒拉開房門走了出來,見捕快一臉曖昧地打量著他和李清越,頓時想起了剛才的一幕。心裡默唸:心平氣和,心平氣和,心平氣和。
“找我有事?”蕭敬軒奇怪,這兩日忙於雜事,倒末曾關注清風寨,莫非是清風寨出了什麼事?
“想問你平陽王的事。”李清越緊盯著蕭敬軒,不放過他的一絲變化。然而,無奈此人老奸巨猾,臉上竟一絲意外都沒有。
果然,月照雖偏僻,但也算平陽王屬地,蕭敬軒能這樣光明正大當縣令,又吐露朝中之事,是誰的人已經不言而喻。
“想知道平陽王,跟我進屋。”
蕭敬軒輕鬆的口氣,看起來早有預謀,好似餌已放好靜待魚兒上鉤,李清越心知不妙,轉身就跑。
“蕭兄,在下家裡突然想到有火未滅,先行一步,步,啊!放開我!”
蕭敬軒側提著李清越進了屋。
李清越:“你是早有預謀吧?”
蕭敬軒曬然一笑,心知李清越是個聰明人。
“想拉你入夥!”
李清越平靜道:“入誰的夥?”
蕭敬軒:“你知道……”
李清越淡淡一笑:“平陽王?”
暗暗偷笑,蕭敬軒道:
“猜得不錯!”
蕭敬軒乃是平陽王第一智囊,狀元出身,對武藝也算略通。與平陽王因機緣相遇並救他一命,深得平陽王信任。兩人不只是君臣關係,更是理想道路上的同路人,平陽王志在天下統一,帝王寶座,蕭敬軒志在仕途通暢,千古賢臣。正所謂伯牙子期,高山流水,兩人更是知己至交。
而平陽王韜光養晦期間,蘇然主新軍,蕭敬軒主文,這兩人可以說是他的新左膀右臂。
“所以,你不是被迫來的月照縣。而是為了秘密任務。”
蕭敬軒看著對面挑眉的少年,有了幾分好笑的神色。
“原來你以為我是被迫來的這裡呀!?”
李清越抬眼看著蕭敬軒腹黑的笑,不露聲色。“當然不是,我早就看出來了,蕭大人如此英武不凡,定不是平庸之人。以後有用到小弟的地方儘管說,我定拍馬跟隨哈哈 哈……”
蕭敬軒,如此賣命討好的少年,是他認識的那個人嗎?
“所以,你今天來所為何事?”
李清越坐端正色道:“蕭大人本應該知道,匪於亂世而存,可你卻又不惜給我細細分解當今局勢,一步步誘我關心天下大勢,百姓民生,到底意欲何為不用我明說了吧?”
李清越心懷正義,卻又手段強硬,明明關心時局,胸懷大志,卻又侷限於清風寨當一個土匪頭子。這樣矛盾,卻又有謀有智,不拉出來在世間溜溜,怎對得起蕭敬軒愛才惜才的老爹心。
“所以呢?你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