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沒多久的白承意幾人,聽到身後傳來的馬蹄聲,心中開始警惕,難不成出城了反而被髮?
“馬車快一些。”
車裡傳來白承意的聲音。
聽動靜也就幾人,再者前朝不遠就是昨夜已提前翻牆出城暗衛。
沒多久,白承意就感覺到馬車停下。
只聽蒙莫在跟外面的人交流。
最近這段時間,白承意幾人跟著學了一些靖語。只會簡單幾句,聽也是聽簡單的幾句。
等了一會,蒙莫無奈,鑽入馬車,用很小的聲音跟白承意說幾句話。之後退出去。
白承意出了馬車,看向騎馬打頭的那人,用蹩腳的靖語說:“感謝您家主人的厚愛,只是臨近年關要趕回家中,免得父母擔憂。”
又讓蒙莫把自家的情況說了一遍。
追來的人仔細觀察白承意,這人長相一般,只是那雙眼睛跟這臉看起來有些不配。聽說人家嗓子剛治好,說話不便,也不在意他說出來的話斷斷續續。
看了一會就離開。
白承意幾人之前因為趕路急,易容術對眼形方面有些花時間,就沒在意,才會因為眼睛被李元琿注意。
這次回去,因為沒有被發現,幾人也就戴個麵皮改變面貌一下,不在意眼睛。
等那幾人走後,白承意吩咐立即趕車。
如今已經知道來人是靖國皇子李元琿的人,等李元琿回到府中就會知道這幾日都城發生的事,肯定會聯想到他們,他們這次要加急離開。
等趕到下一個城鎮,幾人改成騎馬離開。而褚灼的神志也恢復了很多。
直到幾年後,李元琿才知道到因為這次一起的猶豫禮讓,放跑走的人竟然是大魏的福王殿下。
白承意等人加急趕路,中途還遇到李元軼被召回去的隊伍。不過不想麻煩就沒做任何動作。等一群人回到邕城,褚灼的神志也完全恢復。
戰事已平息,現正值年節,街上商鋪大開,攤子林立,城中的百姓也紛紛上街,街上好一片繁華熱鬧。
白承意和褚灼坐於馬上,看著一片景象,心中開心不已。
褚灼如今回來,是要馬上回去向褚藺請罪的,二人也就先分開。
邕城的將軍府中,早接到兒子回來訊息的褚藺,此時正在房中焦急等待。
褚灼一進屋,就給褚藺跪下,重重磕了一個響頭後把頭叩在地上:“父親在上,孩兒此次犯下大錯,勞父親憂心,請父親責罰。”
剛剛因激動而站起的褚藺,閉了閉眼,重新坐在椅子上,看著兒子彎腰叩首於地,心中五味雜陳。
從兒子剛剛進屋的那一刻,他就發現兒子清減很多。
褚藺無力的聲音響起:“起來吧!”
“父親?”褚灼很是錯愕。
他抬頭看向上首的人。驀然發覺,父親已蒼老許多,眼神中無奈盡顯,更透著無力。
褚灼低下頭。他突然覺得沒法面對父親,可重來一次,他還是會這麼做。毅然決然去尋找殿下,就像殿下也來尋找他。
看兒子的模樣,褚藺深知他內心清楚,但他亦不會改變。
一聲長嘆在沉寂的屋中格外沉重。
“灼兒,為父老了,為人父止於慈,為父於你幼時不曾教誨照料,送你上山,如今也不苛責你孝為先。可,為人臣止於忠,國而忘家,公而忘私。你該記著。”
褚灼抬頭,眼中淚水素素落下:“父親,孩兒知錯,孩兒知錯……父親對孩兒很好,幼時送孩兒學藝,孩兒所需從無不憊。孩兒也不敢不念父親,父親於孩兒心中同樣重要。孩兒此次不該不告訴父親,私自逃走;不該不顧邊境戰事,擅離職守,孩兒不會逃避責罰……。但,父親,孩子不能沒有殿下,沒有殿下孩兒無法在這世間獨活下去。”說完又重重地磕下頭。
“罷了……罷了!”褚藺起身離開。
獨留褚灼跪在屋中。
第二日,鎮南侯前往白承意暫住的地方。
“臣參見福王殿下。”
“侯爺免禮。”人沒行完禮白承意就把人扶住。
褚藺禮行不下去,只好作罷。“謝王爺!”
白承意放手。
“侯爺請坐。”做勢讓人坐到座位上。
待兩人坐好,下人拿來東西,褚藺奉上,下人退了出去。
“微薄之物,不成敬意,謝王爺將灼兒找回。”
白承意站起抬手輕輕擋住禮物沒有接:“侯爺,本王救阿灼,從不為俗物,侯爺當知承意之意。”
褚藺抬頭,兩人四目相對。皆看到對方眼中的執著。
褚藺低頭。
“請王爺收下!”
“好!本王收下。”白承意放手接過東西置於旁邊桌上。眼神也變得有些犀利。
“侯爺今日過來可還有其他事宜。”白承意開口問。
“確有事。”
褚藺再次行禮,沉聲道:“臣代南靖諸位將士謝過王爺此番援手,助我軍大敗靖軍。”
如此鄭重,白承意倒有些不好意思,剛剛有些僵硬的氣氛反而覺得有點尷尬。
“侯爺言重了,此本乃本王應擔之責,不可言謝!”他身為皇子,受天下百姓供奉,國家的事就是他們的責任。
“話雖如此說,可若王爺不曾援手,此戰不知道拖到何時,也不知能否戰勝。而因王爺援手,戰事結束得快,人員傷亡減少,挽救了許多生命,也讓大過過了個好年。”
白承意不說話,不能太否認自已的功勞,就算不撈,也要讓有些人知道,肯定。
“這次戰役主要得益於王爺暗衛帶來的炸雷。雖使用時小心注意,但因此次戰役,皇上最大調動了其他州兵士過來,炸雷此物,只怕在聰明的有心人眼中是瞞不住的。”
大魏如今的兵制,邊境幾個重要城鎮的兵大多是募兵,少數府兵,而各州縣的為府兵。而這次從附近州調來的兵也有各自的小將領。人多眼雜,縱使是暗衛偷用,也不妨被聰明的人看出來並非天意。
“無防,就算懷疑也無證據。不過多謝侯爺提醒,本王知道了。”反正之後自已的人撤完,那些人要找一時也難,等到找到,而將來要發生的事誰又說得準會怎樣?
褚藺點頭表示明白:“王爺不擔心就好。”自已已經提醒了。在褚藺心中,這個福王手中掌握著這樣的秘密武器,是很有威脅的。
自已忠心皇帝但也知道自保。
此次別人幫了自已,功勞也歸自已,當做不知道就行。
白承意咳嗽兩聲:“阿灼在府中可好?為何不與侯爺同來?”
“灼兒很好,臣讓其在府中好好休息,不要打擾王爺靜養。還要感念王爺為他著想,提前讓人扮作他並把燒糧草的功勞歸在他的名下,臣實在慚愧。”
這件事褚藺心中領情,最後並沒有讓褚灼領這份勞,
在寫回京的奏報中他就沒提這事,鎮南侯府的人不能做這種事。
想到那倔子昨日在書房跪了一夜,直到今日自已讓他起來,人才去休息。
褚藺又看了眼白承意,兒子已經栽在這人手中。站起身:
“王爺見諒,臣還有公務在身就先告退了。”
白承意挽留道:“侯爺要不在本王這用膳再回不遲。”
褚藺擺手:“謝王爺!就不了!”
“如此本王送侯爺。”白承意站起並看向身後影土。
兩人快到門口時,影土拿來一些東西。
白承意:“侯爺平日忙碌之餘也請多注意身子,這裡是這補身子的東西,還請侯爺收下!”
褚藺看了眼東西又看向白承意。這人還真是,就為了自已那兒子。他也不推辭了。
“謝王爺!”
白承意笑笑。“侯爺,平時阿灼拜託侯爺了。”
“哼,本侯的兒子,本侯自當照顧好。”褚藺白了白承意一眼。搞得自已像個外人一樣。
白承意又是笑笑。
褚藺上馬車後:這福王不笑起來已好看,笑起來真她孃的更好看!自已兒子心夠高,膽夠大。